女娲之汉|为了爱 土家女血泪兑诺言……
这本是一个幸福的家庭,却屡次遭受不幸的折磨:丈夫发生意外瘫痪在床,公婆年老体弱,女儿缺钱面临失学,女主人自己也遭受着疾病的折磨。然而,这个柔弱而善良的土家女人,精心地伺候丈夫,把丈夫从死神手中拉了回来,用全身心的爱坚强地支撑着这个家,迈过一个个艰难的坎。
丈夫摔伤,下半身失去知觉
我省建始县长梁乡与业州镇交界的地方,有个叫兴安坝的小村庄,解维忠便是该村一组的村民。他为人憨厚,办事踏实,还会泥瓦工手艺。1993年,经人牵线搭桥,他与邻近清河村年轻漂亮的姑娘向道芝相识相爱,并于当年步入婚姻的殿堂。第二年,可爱的小女儿也来到了这个幸福的小家庭。
能干的向道芝平时在家种地喂猪,农闲时就到县城卖卖小菜,解维忠则在县城做泥瓦工。夫妻俩恩恩爱爱,一家人不愁吃穿,还小有积蓄,修了一间新房。五人之家,三代同堂,日子虽不富足,却也过得幸福而悠闲。
解维忠患有低血糖,在一个地方蹲久了,便会头昏眼花。他认为很多人都有这种情况,只是一点小病,这名坚强的土家男子从来没有把这当成病放在心上。
2001年6月,解维忠与妻子商量,想将这几年从牙缝中积攒的1万多元积蓄拿出来,在原来修建的房子上加层,一来算是今生做了一件大事,二来可以改善家里的住房条件。向道芝乐呵呵地表示支持,并和丈夫为建房精心做着准备。
一天清晨,解维忠蹲在待修楼房的顶上,一边想着建房的事,一边静静地等候运建筑材料的车辆。向道芝怕丈夫饿了,便抓紧做饭。早饭熟了,向道芝喊丈夫吃饭,解维忠便起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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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刹那,可怕的事发生了:解维忠突然头晕眼花,站立不稳,从4米多高的楼房上跌落下来,脊背撞在一块石头上,当即昏死过去。听到声响,向道芝赶紧跑了过来,看到昏死的解维忠,她吓坏了,赶紧把丈夫背回家中。向道芝趴在床前,含着热泪,声声唤着丈夫的名字,希望他能醒过来。在妻子的深情呼唤下,解维忠醒了,不过,一双下肢却失去知觉,大小便也失禁了。
向道芝一把一把地抹着眼泪,把丈夫送进了医院,心里暗暗祈祷丈夫能站起来。医生告诉她,解维忠摔成了腰椎压迫性骨折,这辈子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解维忠胸部以下全部失去知觉,连翻身这样的小动作,都无法自己完成,只能在病床上延续生命。
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向道芝懵了,哭了,也认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决定默默地承受这一切。她把修房子的钱,全部拿来为丈夫治病。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很快就用完了,向道芝又走东家串西家,找亲朋好友借钱为丈夫治病。
医生说,如果能筹集到5万元钱,到条件好的医院继续治疗,解维忠还有痊愈的希望。不过,此时家中已是一贫如洗。面对残酷的现实,向道芝整日以泪洗面,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精心照料丈夫的琐事。一个月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向道芝与丈夫回到家里,进行恢复性治疗。她梦想有一天奇迹能出现,丈夫能好起来,与自己一起维持这个家。
她给丈夫挤小便,掏大便回到家中,看着一家人,向道芝哭了。女儿还小,公婆七十多岁了,丈夫瘫痪在床,家里只有她一个“正常人”,都需要她的照顾,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想起昔日夫妻的恩爱和家人的欢笑,她一次次躲着家人抱头痛哭。
“如果我垮了,这个家就真的散了。”向道芝,这个柔弱的土家女子决定撑起风雨飘摇的家,她要尽最大努力让丈夫站起来。
白糖、鸡蛋、奶粉等营养品,在城里人眼中早已不是什么稀奇,在乡下却是只有客人和病人才能享用的“奢侈品”。为了让解维忠早日康复,急需营养的女儿和父母把这些“奢侈品”都留给他了,由向道芝冲好后一勺一勺地送到他嘴边。解维忠解不出小便,向道芝就用手在他的小腹处不停地抵压,解不出大便,她就用手给他掏。除此之外,向道芝每天要给丈夫喂4次药,要不停地为他换洗尿布,晚上每隔两小时还要为丈夫翻一次身。
由于长期卧床,解维忠的背烂了,长满了几十个臭气难闻的肉疮。肉疮用药后一直不见好转,向道芝决定自己为丈夫治疗。她每天坚持给丈夫翻身,让他的背部悬空,以减少压迫。同时,她每天用药水给丈夫洗3次背,而洗一次的时间就要花去两个小时。半年后,肉疮全好了。
虽然没钱为丈夫做大手术,但向道芝从未放弃过让丈夫站起来的念头。她四处求医问药,诚心感动乡邻。医生告诉她,解维忠只有四分之三的脊椎神经被压伤,如果多做锻炼进行辅助性治疗,促进血液循环,也许有恢复的希望。听到这话,向道芝兴奋不已,她似乎又看到了丈夫站在待修房顶上踌躇满志的样子。
为了不让丈夫下肢肌肉萎缩和坏死,向道芝每天给他不停地抚摸、揉捏,以刺激肌肉和神经。一下、两下……她一边捏,一边念叨,有时手都失去了知觉,吃饭时连筷子也拿不住。
解维忠卧床半年后,向道芝决定教他走路。为了不耽误农活,每天清晨4时,向道芝便与公公或婆婆两个人轮流架着丈夫,在一片漆黑的院子里转圈。两个人分别用手扶着解维忠,用两根绳子拉着他的腿,一步一步地向前挪,每次要折腾一两个小时。每晚睡觉前,劳累了一天的向道芝,还要和公公婆婆,架起解维忠,在堂屋里打转转。他们转得头晕目眩,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又重复地转起来。一家人累得筋疲力尽,效果却不明显。想着家庭的不幸,一家人经常在瑟瑟的寒风中痛哭不已。
一次,看到妻子又累瘦了一圈,解维忠拉着她的手,孩子般地哭了。向道芝一边给他轻轻地擦着眼泪,一边深情而郑重地许下诺言:我一定要让你站起来!
2004年2月,向道芝与上小学的女儿想出了一个办法。她把楼梯斜放在堂屋里,先把他从床上背起来,放在楼梯旁的椅子上,然后把绳子系在他的腰上。女儿拽着绳子爬上楼梯在前边拉,她则抱着丈夫的身子,托着他的屁股试着让他站起来。老天不负有心人,慢慢地,解维忠站了起来,尽管刚开始只能站一两秒,但这对一家人来说是多大的鼓励啊!看着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向道芝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在妻子和女儿的帮助下,解维忠现在已能站十分钟了。
“我的命是她捡回来的啊!”说起贤淑善良的妻子,解维忠的眼泪扑簌簌地流。
4年没添新衣,养6头猪却不吃肉
除了给丈夫治病,向道芝还要供女儿上学,要安排一家人的生活。在女儿面前,她既当妈又当爹。在公婆面前,她既是媳妇又是儿子。农忙时,她一个人要做两个人的事。挑水、背粪、种菜、喂猪,一切男人干的重活她都要干。她每年都要养6头以上的肥猪,自己却舍不得吃肉,全部卖了给丈夫买药和给女儿交学费。自从丈夫病倒,4年来,她就一直没有添置过一件新衣服,身上穿的多是乡亲们送的旧衣服。由于劳累过度,向道芝浑身是病,遇到天气变化,身上到处都发痛。
为了挣点油盐钱,向道芝重拾多年不做的缝纫手艺,给乡亲们缝缝补补,做做衣裳。她常常忙碌到深夜,就为每年能挣几百元的钱补贴家用。她还抽时间到县城去卖菜,从早上一直卖到下午三四点。有两年,都腊月二十八了,她还在街上叫卖,希望能挣点过年钱,可买菜的人特别少,菜虽不多,也直到下午还没有卖完。看着万家灯火的团圆景象,想着家里等米下锅的凄凉,她急得直想哭。可是急也没有办法,还得继续等待买主的光临。
看到善良的儿媳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家里的两位老人心疼不已,总是想方设法为儿媳分忧解愁。公公79岁了,按理应该闲坐家里,颐养天年,可他不忍心儿媳一个人劳累,耕种了4亩多薄地,还干些背粪、犁田打耙之类的重活。婆婆常常弄点儿咸菜,步行往返二三十公里,到城里叫卖,换回三五元钱。哪怕每天只能挣回10元钱,老太太也愿意顶着高温,替别人挖土豆。向道芝拿着公婆的照片,看到他们一天天瘦下去,背地里又哭了,她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一家人。
各方相助,点点滴滴都是情
屋漏偏逢连夜雨。2002年秋的一天,向道芝到地里收割了一天稻子,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里。她坐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然后准备起身做事,却发现左脚似乎完全失去了知觉,下身还流血不止,浑身疼痛。她估计自己得了严重的妇科病。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她硬是忍着疼痛,一声不吭。
一天,她好不容易凑齐了几十元钱,到县医院检查,原来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竟是子宫瘤。因为缺钱,她的治疗时断时续,如今,她的病情虽有好转,但仍要长期吃药才能减轻病痛。
有好几次向道芝都快撑不住了。她想放弃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想一个人就那么轻松地走开,但只要一想起家人满怀期待的目光和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她又不忍心就那么离开。她曾几次与丈夫商量,自己出去打工挣点钱,解维忠不想把妻子拖累了,极力主张让她出去。但每次临行前,家里的空气都变得特别沉闷。一家人都不愿她走,她也只得一次次放弃这个念头。
她的事迹感动并感染着周围的人们。去年,长梁乡政府为她送来了500元现金,民政部门给她家办了一个月40元钱的低保,县文体局的负责人今年给她送来了1000元现金,并鼓励她渡过难关,亲戚朋友也纷纷伸出了援助之手……对于她的家境来说,尽管这些关爱都是杯水车薪,但她仍然一笔一笔地记录在本子上,哪怕是几元钱的捐助,都让她深受感动。
“只要医生说还有一线希望,我就要尽力让他站起来,即便他不能站起来,只要经常能与他说几句话,我也就知足了!”向道芝动情地说。
诱惑总是时时存在。春节期间,村里外出打工的青年男女都回来了。对都市生活的体验成了乡亲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略微鼓起的钱包引来了不少羡慕的目光。春节一过,外出寻梦的队伍又要出发了,向道芝也要再次进行艰难的抉择了。而且,新的学期也要开始了,女儿的学费何处筹措,向道芝真的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但是,面对这些困难,向道芝一想到病床上的丈夫,想到自己许下的诺言,她又放弃了外出打工的想法,决定坚守在丈夫身边。她坚信,日子一定会好起来。
贫贱夫妻有真爱阳清
随着社会经济的迅速发展,作为社会基本组成细胞的家庭面临越来越严峻的挑战。向道芝给丈夫的爱,是风雨同舟、荣辱与共的典型之一,在她身上体现了一种对婚姻、家庭和社会积极向上、富有时代精神的人生态度。
这种爱是伟大的,这种爱是奉献,这种爱叫守候。曾经听别人说,爱情需要等待,爱人需要守候,却一直不得其解。读罢向道芝的故事,方知守候是爱的更高境界。
有人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向道芝用行动作出否定的回答,并得出了“贫贱夫妻有真爱”的答案。在许多贫困的地方,有许多恩爱至深的贫贱夫妻,不论遇到什么艰难曲折,他们始终能以一个共同的信念相守,一个小小的愿望,往往让他们为之奋斗多年。他们的守望,温暖了家庭,幸福了全家。
许多家庭的离散,就是因为在爱的坎坷前,没有守候的恒心。爱若缺乏守候,爱就经不起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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