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之汉|离婚后我和老公又找回了爱……
□雨薇
我老公在外面有了女人,被我知道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老公来找我摊牌,说那个女人如何爱他,他如何爱那个女人。我只说了句“我成全你们”,那时我怀孕刚好四个月。
“但是,”我说,“我有一个条件,就是四年内暂不离婚。因为孩子需要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会对孩子说爸爸出差了。而且既然你相信那份爱情,就不要拿走家里的任何财产。工资每个月给我一半就行了,我要养孩子,要供房子,要供车子。”
老公最后同意了,带着他的伟大的爱情理想走了。
我生了个儿子。儿子很乖,小名叫阳阳。父母曾来帮了我一段时间,后来由于其他原因,无法帮我,我开始自己带孩子。很自然的,我失业了。我理解公司,因为我有儿子,不能全心全意地工作,我甚至不能加班。失业后再找工作真的很难,而我又一直拒绝用保姆,因为我需要全心全意照顾阳阳。他太小了,已经少了一半的爱,我不希望我这一半也给不全他。
阳阳先会叫的爸爸,后会叫的妈妈。我一直很纳闷,可能这是天性。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爱,我要求他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偶尔回来看看孩子。老公做到了,他会时不时来看一下。每当这时,我总是觉得很幸福,因为阳阳很幸福。我希望和阳阳生活过得好,希望阳阳不要因为没有爸爸而与别的孩子不同。
除了家人,对外我一概说老公被公司派驻到美国。不管别人信不信,至少有个理由给阳阳。我对阳阳说:“爸爸在外面赚钱,很辛苦,很辛苦。阳阳表现特别好,或是特别乖的时候,爸爸就一定会回来看阳阳。”我和老公的结婚照有好几张是挂在墙上的,尤其是卧房床头那张最大。阳阳对爸爸很熟悉,尤其是爸爸的笑,婚纱照上,我们都笑得很甜。
我从来没有去打听过老公现在的生活,也从不去打听他的女朋友是谁。漂亮不漂亮?干嘛的?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他们现在生活得好不好?我从不去问,越是痛苦的事越不愿提,可能这是种逃避。我不恨任何人,时间长了,我感觉我对他的爱可能也在渐渐消失。
一个人带孩子的生活虽然累,但是很充实。很快的,阳阳已经三岁四个月了,我也意识到需要有些改变。我开始决定重新工作,虽然已经三十岁,可是我毕竟还有学士学位和几年的商务工作经验。经过几次求职失败,我终于被一家小公司录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商务助理,但是我自信我可以做好。这几年,我常利用休息时间带着阳阳去走亲戚,让孩子至少感觉到自己是大家庭中的一员。
老公的妹妹叫婷。我虽然时不时和婷见见面,吃吃饭,一起带着孩子玩,但是我们从未谈起过老公,仿佛从来不存在这个人一样。婷依然亲热地喊我嫂子,仅仅是有时婷看着阳阳玩,会忍不住叹息。“其实阳阳生活得挺快乐”,每当这时,我会这样对婷说。
大年初二,按我们北方的习俗,是要带孩子看大舅的。我想到老公也不在家,那不如带阳阳去看婷一家子,再以舅母的身份给婷的儿子一个红包,也就算是礼数到了。到了婷的家里,我又去厨房。过年了,要给大家做几个拿手的好菜。
阳阳和婷婷的儿子一见面,就去研究他们的汽车和机关枪了。我正在厨房里忙碌,婷慌张地跑来告诉我一句,我哥来了。我惊慌失措,差点没把盘子扔掉。尤其是看到婷的表情,我就明白,肯定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了老公,还有他的女朋友。我惊愕了:老公的女朋友是个外国人。当我看着这个高大的、不同发色、不同肤色、不同眼珠的外国女人,突然间觉得这几年
的辛苦与坚强似乎很可笑。我的种种努力,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可笑极了。
我输了。
对方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人,我甚至找不到战场。我不了解她和我的对比之处,连对手都不了解,还谈什么争?我也曾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个女人会是什么样。我怎么也没预想到这个答案。
那个外国女人好像有点莫名其妙,然而当阳阳跑出来,看到爸爸后兴奋地扑向爸爸,边喊爸爸的时候,我想她全明白了。尽管也许有语言的差异,但“爸爸”这个词她明白。
我缓慢地走回厨房,靠在厨房的墙上,泪水汹涌。婷跟了进来,给了我一杯水。我需要冷静、再冷静。
平息下来擦干眼泪,我走了出去,微笑着用英文跟他们打了招呼。然后我用中文说:“老公,饭菜已经做好了。我刚好临时有事,我们先走了。”
阳阳根本不干,抱着老公的腿转圈玩。再乖巧的儿子毕竟不是大人,他不知道此刻我的心中在滴血。难得见到爸爸,他兴奋得不得了,他要和爸爸玩。我只好转身对婷说,阳阳麻烦你照顾一下。在阳阳哭喊妈妈的喊声中,我逃离了。
第二天,我拔通了老公的电话,要求和他见一面。一切都该解决了。
老公坚持把房子和车子留给我,他不拿走家里的任何财产,而且还答应我每个月给阳阳一千元的抚养费。
分手的时候,老公还对我说了一句“老婆,好好照顾自己和儿子”。
我点点头,仿佛他只是出差一样。
突然觉得,希望在前方。
分开后,日子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阳阳还跟以前一样活泼可爱,他的爸爸还是偶尔来看他,带他出去玩。
这么多年,我从不叫老公的名字,叫习惯了,也就继续叫他老公,而且阳阳也听习惯了。我们离婚的事不打算让阳阳知道,直到阳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时,我才会告诉他。我要让阳阳对世界充满爱,不要让他有任何的怨恨和不平。
生命本不长,快乐才最重要。天也依旧像以前一样的蓝。我有时想,其实早知道这样,我不该拖老公这么长时间。
微妙的是,我好像和老公也成了朋友,我们之间互相尊重与友爱。虽然爱情不在,虽然他选择放弃了家庭,但是我们却意外地友好。不管怎么样,这样的感觉还是挺好。
只是我听婷说,老公和我离婚后没多久就和女朋友分手了。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告诉婷说,希望老公幸福。
有一次老公来看阳阳的时候,我就对他说:“人的一生太短暂了,生命无常,年轻的岁月更是转瞬即逝,你要珍惜,尽快找个好老婆,共度一生。少年夫妻还有老来伴呢。你现在不觉得,到老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就难受了。”
老公只是反问我一句:“你呢,不也没找?”
我开始想为什么我没找?可能是因为我有阳阳吧,毕竟肯接受一个离婚后带着孩子的女人的男人不多,而且找个优秀的男人对现在的我来说更是不容易。社会对女性并不是那么公平,而且现在的生活我认为很好,我很开心。
日子平静地过着。老公来看阳阳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还常常在家里吃我做的饭菜。估计他是没有女朋友,懒得一个人吃饭。他不说,我也就不问。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奇怪,以前他有责任,是他的家,他来得还没现在多。
阳阳也越来越男孩子气,这些可能和爸爸与他接触得多有关系。
有一天,老公提议带我和阳阳去海边玩。
我们一家三口去了海边。阳阳一口一个爸爸,一口一个妈妈,我和老公都带着爱意盯着我们的儿子,要是不知道真相,真是有种我们仍然是一家人的错觉。
阳光,沙滩,海水。我们在树下,支起帐篷。阳阳兴奋地尖叫和大声地笑。对于孩子来说,还有什么比大自然更有吸引力呢?我们在海边玩,踩着浪花,笑呀,跳呀,我感觉我们的笑容在阳光下很灿烂。
阳阳玩累了,我就躺在摇摇床上,抱着我的宝贝。阳光透过树叶,一缕缕照在我和阳阳的身上。看着怀里可爱的天使,我问阳阳,知不知道为什么妈妈给他起名字叫阳阳?
“因为阳阳就像阳光一样温暖,能照进妈妈的心。”阳阳天真地说着。
老公坐在我们旁边,盯着我,很感动的样子。我对老公笑了笑。
老公推着我们,我就抱着阳阳继续躺在摇床上,阳光温暖地照着,我们摇呀摇,摇呀摇……
阳阳睡着了,他玩得太疯了,还打着轻微的鼾声。老公看着儿子可爱的脸,对我说了句“谢谢你”。
条件反射,我说了句“不用谢”。
然后我们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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