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一直忘不了她(1)
缘分飞了
主人公 熊宝 男 35岁 医疗器械行业经理
我爱上她的时候,仅仅是一瞬间。
雨中,她飘逸的长裙,随意的长发。那发垂至腰,细软的腰身,修长的小腿,均匀的脚踝关节加上纤巧的红色凉鞋细带,裙摆随腰肢摆动,我的心也动了。那时她24岁,准备结婚的我女友却离开,看到她也许是偶然或许是必然。认识她之后的一个星期,我约她喝东西。她不知道,她来的这个地方有多危险,酒吧就在我家楼下。我很认真地问了她的家庭状况,也简单地说了我的家庭背景,她好像对这些并不在意,而是在意她手中慢慢燃烧的香烟。我答应给她一条烟,在我回车取烟的时候,她看着桌前的点菜牌发傻,我从没见过一个像这样看起来有些迟钝的女孩,也喜欢她这种迟钝的样子,她居然问我那上面的英文是什么。我说可以教她外语,学费,只是轻轻的一个吻,趁她还保持迟钝的时候,我站在她身后,借着微微的酒力,强吻了她。回到座位上,她还是用那种冷冷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从没发生过什么,这种冷静让我诧异,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女人。
我送她回家,她才知道车停在我家楼下,我突然有种冲动,拉着她的手,来到家门口,她居然什么都没说。我想拥抱她,一个很久没有温暖的男人,只想得到女人的怀抱。她,却还是沉默着。那一夜,我们分开入眠。
一个月后,我开始喜欢和她做爱,一种温暖,她的沉默是一种无语的爱,她从不问我什么,只是默默的,从不反抗我的任何举措,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温暖。
三个月后,我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关于婚姻的承诺。那天我要了一瓶小二(小二锅头),她却替我喝了,她只是说,你还要开车。可我还是想喝,喝了酒不敢说的话就能说出来,可我还是没说。她哭了。当她消失在黑暗里的时候,我的心,也在滴淌着,不过是理性的酒精。回到我家,我要面对的,是另一个女人。
她的善良,让我有种负罪感,不敢再与她接近,她的眼睛,她的沉默,她的长发,永远在我内心深处徘徊。一个成熟的男人,必须要对自己的所做负责,而我,只能选择我的小孩,和那个离开我又带孩子回来的妈妈,我想说对不起,可我只能往前走,只能放弃。
在那个午后,我的自私让我的手在颤抖,就当是离开时她望着天空的那一刻起,缘分也随她的目光飞向了天外,只剩下,颤抖之后微微的无语的阵痛……
再见我的痛
主人公 楚君 女 28岁 行政
我们都痛过很多次,只是有的痛只持续几天,有的几个月,有的却则能保持N年,或者一生。
我偶尔还会想起那持续了N年的痛,和诚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即使在那段时光中也是痛苦多于快乐,在分别了第8个年头的夏日午后,一条短信,让沉睡了多年的痛又醒了过来,我们该有6年不曾见面,两年没有任何联系了。不知道原因是什么,这痛和别人给的不一样。飞让我痛过,但那感觉只持续了两三个月;永也让我痛,而且目前还在持续中,那是因为夫妻就是两只抱着的刺猬,扎到对方在所难免。而诚的那个痛字,当初是写在一张白纸上的,无比清晰。我知道他不是我爱过的最好的男人,但他却做定了我的N年之痛。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诚发来的是一条普通的端午节祝福短信,我回过去两个字同乐。以为就此会无声无息了。你一个人在家吗?几分钟后,对方又有了消息。是的。我答。说实话,你还会想我吗?我想了想用轻松的语气回过去:会呀,你呢?心里想着,再让我见到你,我一定要报复你一次,让你也尝尝痛的滋味。我也会想你,只是通常想一会儿就过去了。我沉默了,他还是当初那样,只要交锋,就要伤害我。怎么不说话了?没的说。生气了?怎么会?我记得你生气的样子,特别美。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完全没必要吵嘴,干脆说点别的。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不好。怎么不好?一言难尽。你呢?我挺好。那我就放心了……省略号什么意思?祝福的意思。
终究没躲过俗套,我们还是在一家酒店的房间里见面了。其实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在他向我靠近的时候,我感到有点心虚,忽然很害怕出现自己预想的那种推推搡搡、半推半就的场面,虽然我对可能发生的一切都有心理准备。他把我额前的一缕卷发撩到我的耳后,目光温柔,和八年前的某些时刻差不多。你看起来不错,气色这么好,我真放心了。你也不错呀,一点儿没有老。我低下头看了看:连肚子都没长。他忽然张开双臂把我揽在怀里。我的小姑娘长大了!你怎么忽然想起我了呢?说着心里不知为什么感觉委屈起来。不知道,就是想起来了,想知道你怎么样了,也没别的意思,就想单独和你在一起,就这么抱一会儿就知足了。其实不管你有多少情史,在我眼里你永远像水晶一样不能玷污。可第一个玷污的就是你。我狠狠地扔下这句话,一滴温热的液体不经意地划过我的脸颊,落在了他白色衬衣的领子上。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我的N年之痛啊!谁说你没有老?你一定是受了什么挫折,变得孩子般脆弱,没了以前的斗志。我的痛啊,别让我记你一生吧,我本来都快忘记了,那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事。曾经是我的你,只留给我以前的记忆就好,我的心在你给我留下最早的刺痛那一刻就开始走向衰老了……
多年以后有多后
主人公 阿毒 男 25岁 媒体工作者
午夜1点,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围坐在舞池边,大口地喝着啤酒,毫无顾忌地拿眼睛去扫那疯狂扭动腰肢的舞女,从上到下,真想用眼睛把那残存的布条撕去。身边的女孩子早已经支撑不住,把软软的身体倚靠在我的身上,让我觉得自己该是一个坚硬的壳,外表冷静坚硬如山峦,内心却有风暴驰过。
午夜是那么的堕落,午夜也是那么的脆弱。
她从香港打电话过来,用怯怯的、软软的声音对我说:我是佳。酒吧里那么吵,我听不清,但是第六感让我觉察到这该是对我多么重要的电话。我急忙跑到相对隔音的储藏室,一路上,我撞翻了一把椅子,跟端着盘子的服务生来了次危险的擦肩而过。
我是佳啊!那声音带了一点点的埋怨,却似乎也在表明,她依然觉得你是可以埋怨的人,我问她怎么跑到香港去了,她说自己在旅行,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问她还好吗,她却问,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啊!沉默了好半天,我想你!我对着话筒喊,可是该死的,电话居然没有电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奔出去,找了几个公用电话亭,依着原号打过去,都是冰冷的机械的声音,您所拨打的是空号。
她的确是我的空号。
回到喧闹的酒吧,我是真正感受到繁华中的寂寞。我又开始偏执地回想着过去了的日子,想起我们怎么一见钟情,想起我们怎么贪恋着对方的身体,想起我们又怎么孩子气地互不相让,想起我们肆意地用语言的刀子在对方的心口狠狠地切割,想起我们终于成了带刺的刺猬,只好选择离开。
我深信,当我有多么痛苦的时候,我就有多么柔情。她深深切入到我的生命,切入到我冷静坚硬的壳里边,切入到我的风暴的中心。我今生将依附我所爱。然而,我所爱却可以不依附于我。想着她,过去,现在,还有将来都交织在一起。而多年以后,我也会有自己的爱人,也会和她亲密,会和她长久。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准会想起在那套混杂着石灰粉味,桃木家具的油漆味,还有女子香粉味道的房子里,我和她第一次亲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