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半年才发现婆婆是小三(1)
导读:八卦都是在天上飞,指不定哪天就砸下头来。这件事闹得邻里皆知的时候陈骁才七岁,二十多年后,竟然又传进了蒋笛的耳朵里。一方面,她恨那些搬弄是非的老邻居,心里却又禁不住冒出一股寒意:我到底嫁进了一个怎样的家庭?
蒋笛是在结婚半年后,才听说了婆婆的风流韵事。结婚半年,丈夫陈骁带她回婆家吃饭的次数扳着指头都数得出来,她还埋怨过陈骁不懂事,让人以为娶了媳妇忘了娘。陈骁每次都东拉西扯敷衍了事,如今,想想婆婆的往事,蒋笛心里默默打了个哆嗦。
你还不知道啊小蒋,你婆婆当年啧啧一条巷子坐的都是老邻居,那口气,那神情,后来蒋笛每一次回想都牙根发紧。
晚上吃过饭,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丈夫,本在沙发上柔情蜜语搂着她的手臂一下僵了。蒋笛心里一沉:以前你怎么不告诉我。
陈骁不说话,抬起手拿了遥控器叭叭叭换台,电视里正在转播F1赛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得人神经抽紧。过了一会儿,陈骁突然开口:你妈要当过小三,你有脸跟我说吗?
蒋笛火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比这更难听的话我都听过。陈骁说完扔下遥控器,进了卫生间,呯地一声把门关得响亮。
蒋笛坐在沙发上发呆。传言被证实了,这一刻连她也觉得无颜见人。
她所知道的是婆婆30岁就守了寡,把一对儿女拉扯大。儿子婚后她还坚持一个人住,让人佩服。
可再见到婆婆,蒋笛渐渐看出门道来了:眉毛是修过的,嘴唇是文过唇线的,穿着民族风味的宽裤腿,黑毛衣,绣花大披肩几家的婆婆能打扮得如此入时?她想到了婆婆那个著名的朋友:本市官运亨通的某局长。据说,陈骁的爸车祸去世后,他们保持了20年的不正当关系。当然,那个男人最后还是没把婆婆娶进门,他至今是另一个女人的合法丈夫。而婆婆,成为一个令人同情不起来的悲情角色。
八卦都是在天上飞,指不定哪天就砸下头来。这件事闹得邻里皆知的时候陈骁才七岁,二十多年后,竟然又传进了蒋笛的耳朵里。中国人的面子观念让她顿觉抬不起头来,一方面,她恨那些搬弄是非的老邻居,心里却又禁不住冒出一股寒意:我到底嫁进了一个怎样的家庭?
据说是爱情
屏幕上一部叫《蜗居》的大热电视剧看得蒋笛哭笑不得。里面小三和高官的关系,居然被定义成了爱情
有次回婆家,看到婆婆也在看这部剧,蒋笛不由心生冷笑,您倒是惺惺惜惺惺。
不是她刻薄,结婚3年,她实在有太多的闷气。她爱陈骁,也接受他的家庭,可事到如今才明白这个家庭让她如此心惊胆跳。
小姑子又出轨了,妹夫怒不可遏,一番打闹后小姑子又回了娘家。这已经是第四次了。蒋笛忍不住在饭桌上跟丈夫抱怨了两句,陈骁马上站起来,抱着胳膊说:那又怎样?蒋笛默默地收拾碗筷。跟陈骁的沟通越来越困难,小三,情人,出轨统统是他的敏感字。
陈骁对他的母亲和妹妹有种矛盾的态度。多数时候他敌视她们,然而但凡蒋笛有一句不中听,他就会立刻暴跳如雷,他甚至有一次维护婆婆说,别说得那么难听,有些婚外恋也是因为爱情。
理由是,除了半年前和情人分手婆婆得的那套房子,她其实没有接受那个男人更多的财产。
话语间他眼神游移,蒋笛听得差点吐血。没被钱包围就不叫小三?那她的珠宝首饰,名牌服饰,以及从前游北京,逛香港,上西藏,下海南大概都源于公务出差了?原来这就是这个看似稳重的男人的是非观!
环境的潜移默化真是可怕,什么大是大非一扯到爱情就成了功过难以评说。谁能担保,陈骁今后就不会遭遇一个爱情?
这么一联想,蒋笛的心顿时冰凉。她觉得她的价值观跟这个家庭完全相悖,小姑子性格阴晴不定,惯性出轨,难道不是受了婆婆的影响?
有时候她也想,婆婆跟那个男人,也许真有爱情,爱到婆婆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陈骁16岁之前婆婆几乎没有抚养过他,自己一年有半年时间跟着那男人天南海北地逛。中国人最重视的名誉道德脸面她都不要了,只为了自己的爱情。
20年,多少夫妻都维系不来,这对年过半白的野鸳鸯却跟喝了鸡血似地斗志昂扬。有老邻居不无讽刺地说。
终生的残疾
蒋笛对于婆婆的厌恶在她生下女儿的产后忧郁期内,到达了顶峰。尽管此时婆婆的小三身份已成过去。也许今后,婆婆的晚年还需要她和陈骁照顾。
但她气的就是这个。
整个月子期间,都是她自己的妈妈千里迢迢从老家过来照料,婆婆倒是做派新潮地疗情伤,一个人去西安散心去了。不过蒋笛也无所谓,她委实不想见陈骁的家人,尤其是那个过去不干不净的婆婆。自己的女儿不带一点尘埃地来到这个世界,最好离婆婆越远越好&m
dash;这种人,这种人!一想到自己的后半生要搭上婆婆的晚年,她简直想找人大吵一架。
陈骁沉默。这个男人多数时候都不爱说话,可蒋笛现在不确定他的沉默下隐藏着些什么样的情绪。不满?或是悲伤?她懒得去想,只是看着女儿嫣红的小脸发呆,想她的血液里会遗传些什么,是婆婆的自私还是小姑子的放荡?人怎么可能真的抛弃过去,缺失的家教决定了小姑子的现在,几十年错误的人生观和遗传价值那是终身的残疾。
她胡思乱想得最厉害的时候,婆婆回来了。真是两袖清风潇洒无比的婆婆,孙女出生到现在,她只来看过这么一次,提着花篮和精装水果,像个彬彬有礼的客人。
蒋笛看她把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逗乐,突然怒向胆边生,一把把女儿夺了回去。拉扯中婴儿哇哇大哭,陈骁冲上来,混乱中给了蒋笛一巴掌。蒋笛捂住脸:我不想我女儿以后也给人当小三。
陈骁惊得呆住。倒是婆婆好修养,一言不发关上门去。这么多年风言风语,她好像已经修炼得金刚不坏。
蒋笛崩溃了,陈骁我们离婚吧,我真的忍受不了,我不想我们的女儿以后走在街上被人指指戳戳,被小朋友孤立,我也不想因为攻击你的母亲而变得恶毒。
陈骁沉默了很久,才说:如果和我结婚让你感很委屈,我道歉。但暂时,我没有离婚的想法。
蒋笛含在眼里的泪水,在陈骁沉重的话里,滚下了脸颊。
那天晚上陈骁坐在床沿跟她说了很多话,结婚几年来他都没这么坦诚过。我妈30岁就开始守寡,年纪轻轻,模样周正。那么多人追,大家都以为她会很快再婚,谁知道跟一个有妇之夫缠在了一起陈骁叹口气。
他10岁那年夏天,那个男人的正室带着一票亲戚来他家打砸抢骂。正巧他放学回家,看到自己的妈妈被几个女人揪着头发,一口一个不要脸狐狸精,而妹妹在一干人脚边失声大哭。
整整一条街的居民都搬个小板凳坐在巷子里边看边笑,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世态如此炎凉。他说,他10岁就知道。
7岁起就有人在背后骂我,用很难听很恶毒的字眼,我因为这个经常跟人打架。妹妹还被人怀疑过血缘,像是想到了什么,陈骁对蒋笛补充说:我妹妹从小就性格古怪,但我觉得这不能完全怪她。她没有朋友,又缺乏管教,我又不知道怎么跟妹妹沟通,只好放任不管。
那时候他们兄妹俩最想要的东西是隐身衣,可以穿着它不被人发现地回家。
他
还说,说爱情。爱上蒋笛这样的外地女孩,是以为以后的生活可以跟过去完全无关。但你还是知道了。他惊讶,屈辱,慌张,不知所措。陈骁说着说着红了眼眶,不管怎么样,她始终是我母亲,给了我生命。虽然也给了他洗不掉的耻辱感。
蒋笛觉得她从没跟丈夫这么贴近过,这种时刻所有安慰的话都苍白,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拥抱他。
婆婆的保护伞
进入了2010年,婆婆也有了新变化,她搬家了。
离开了老居民楼,也暂时离开了那些指指点点。蒋笛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跟丈夫去了那套不言而喻的新房探望。
新家什么都是新的,没有一点烟火气,就算厨房也没有一杯热茶斟得出。陈骁开始沉默地抽烟,婆婆则坐在沙发上打毛线,头发乌黑衣裳考究,还是那么气定神闲。
蒋笛再次审视婆婆,发现她确实跟她的同龄人不同,30岁之后就没有再工作,游遍五湖四海,也算得上养尊处优潇洒快意。作为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宠爱了20年,她真是值了。但蒋笛其实想问她,你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的这双儿女,在没在乎过他们的感受?一个女人的角色,除了情人,还有妻子、媳妇、母亲,甚至祖母人活在世上,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吗?
蒋笛差点就要洋洋洒洒脱口而出,丈夫抽的烟飘过来,她呛了一口。
不管怎么说,那个男人是无辜的。她望了一眼闷头不语的陈骁。
婆婆毕竟老了。再精致昂贵的化妆品也掩饰不住她满脸的皱纹和憔悴的肌肤,她问蒋笛想喝点什么,身体一动不动,像一只被风干了的水果。跟了那男人20多年后,最后却是孤家寡人的下场,陈骁说,他甚至不知道母亲具体在哪一天和那个男人摊的牌、分的手。只知道有段时间母亲突然消失了,电话中说在旅行。没有人问她去哪,跟什么人,婆婆也没言语。大家都习惯了她的坚强自我和特立独行。她似乎从不求助,即使是面对她亲生的一双儿女。
蒋笛这才明白,婆婆是怎样的人,不知婆婆的孤傲和冷漠,她被羞辱后的唾面自干,是否出于一种无奈的自我保护她看透了爱情,看透了婚姻,甚至看透了男人,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问号,她活着,却永远没有了好奇心。
就喝点开水吧,蒋笛说,走进厨房拿了壶子自己烧。她生出一股同情,也生出愧意,还是对这个曾经做过小三的婆婆。
书上总说一个人成长的阴影是终生残疾,它的康复不需要科学而要靠奇迹但此刻蒋笛只想给这个家更多的时间
。她愿意和他们一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