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悲惨少女恋情：升龙学院的佣人小妞（1）
前言：三年前萧家的老爷为了得到巨额的保险金额暗地里买通黑道要杀自己的女儿萧然，失败后萧然进入何家和救她的人一起在何家做下人。三年前的种种再次在她身上上演，只是三年前一直保护她的于扬如今已经不认得她。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让于扬记得自己，却是一次次的失败，真相一步步被揭开，原来三年前并不是她的父亲想要杀她，而是要配合警方破案抓住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只是于扬依然不认得她。在医院里误闯入一个房间，真相大白，原来于扬不是三年前一直保护她的于扬，而是于扬的弟弟于飞扬。而于扬已经于三年前为了她出车祸成了植物人。于扬在她回到身边之后逐渐转醒，却是已经失去了双腿，为了她，他选择离开了她，让她误认为自己已经死去。不能接受这一切的萧然最终决定离去……
第1节：楔子
楔子
小然啊，听妈的话，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一脸的忧愁和无奈，对这个自己从冰天雪地里捡回来的女儿有些生气，为何她宁愿跟着自己在何家做佣人也不肯跟何小姐一起去读书呢？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妈妈真的希望你能够抓住，即使你不为妈妈着想，也得为自己想想，你总不能跟着妈妈一辈子在何家当佣人吧？女人看着眼前这个径自在洗碗，正眼也不瞧她一眼的女儿，她的声音里甚至带有一些乞求。
自从她一年前把这个晕倒在冰天雪地里的小然捡回来之后，就仿佛是捡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她可不是一般的亲。只是小然却对自己的过去完全不记得了，从她的种种表现上看，也确实是如此。但是她自始至终都是那么乖巧孝顺，这让连棋安真的怀疑她是不是自己在二十年前走失的女儿。
她始终不明白是什么让小然这么倔犟，这么坚决地拒绝她的要求。一年来，无论是什么样的安排，小然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即使是上次何小姐让小然帮她去参加游泳考试她都没有拒绝，照这样来说，小然虽然有些生性冷漠，但也不至于讨厌何小姐，那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跟她一起去上学呢？
要知道，何小姐上的可是这里最好的贵族学校，每户人家都是争相去之的，最重要的是何老爷子愿意为她付学费，当然前提是她去也只能是何小姐的佣人，她是服务第一，读书第二。可是这样的条件也很优渥啊，总比在这里当佣人要好得多，最起码也是可以去长长见识的吧。
小然终于抬头看她了，声音依然像往日那般乖巧，只是说出来的话并不是连棋安想要听的。妈，我和你在一起就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读书我也甘愿。她的表情如此逆来顺受，连连棋安都不忍心再说出强制性的话来。但连小然那双略微淡漠却跳动的眸子并没有逃脱连棋安的眼睛。
连棋安叹了一口气：妈知道你是想多陪陪妈，但是妈是大人了，所以，小然，她下了决定性的命令，你必须跟何小姐一起去上学，不管是做学生还是佣人，你都必须跟她一起去！她不能再和她商量了，她必须用命令的才能达到目的。
连小然愣了，三年前的思绪在自己心中扩散开来，所有关于于扬的记忆重新清晰了起来，于扬，也在那所贵族学院里面，两个人会再相见吗？
一股淡淡的忧愁在心中散开，那台老式的CD机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一般弥漫着整个屋子，在一片安静之中扩散得无边无际。
第2节：人生永远不可能若只初相见（1）
第一章 人生永远不可能若只初相见
升龙学院。
贵族学校总是有着自己张扬的繁华，但是这虚华之下又有着一些说不出的苍白，没有人会发现那个一脸淡漠、背影惆怅的女孩混迹在人群中缓慢地行走，仿佛这个世界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一般。
而今天，正是升龙学院的新生开学典礼。
院长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之后，舞会时间终于到来，愿意沉溺在这浮华之中的人终究还是有很多的，那嘴角的笑意掩盖在灯光之下变成了金属的颜色，机械得让人心里发苦。
连小然一身的休闲装扮跟在盛装的何溶溶后面，唱片机里发出的哑瑟的声音让她误以为回到了很多年前那场华丽的宴会，曾经那温柔的微笑在阳光下闪烁着，到了现在还是会让人那么心疼。
偶尔听到别人的嗤笑声和丑小鸭等讽刺的声音，她不置可否地嘴角莞尔一笑。
华丽的音乐，唯美的舞步，光线偶尔会照在她的脸上，竟然有一些落寞，曾几何时她也是在这样的灯光下朝着一个男孩微笑，曾几何时她也是像这些人一般穿着公主裙高贵得像白天鹅般走过每一张桌子，甚至是一个小小的转头的动作都是那么优雅随意，而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人群中的骚动转移了她的沉思，顺着人们的目光看去，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落入眼帘。她的心开始狠狠地疼，渗透她的每一个细胞，触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多年不见，这个男孩没有任何改变，柔软的头发落在那温和而俊美的脸上，任何时候，这个男孩都像是一个王子般让人不忍移目。
连小然的指尖都感到了微微的疼，记得那年他就站在自己身边对着自己微笑，那时天是蓝的，水是清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而现在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所有的人、所有的故事都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一股悲伤在她心中散开，虽然嘴角依然是似有似无的笑，只是那一副大黑框眼镜遮挡了她悲伤的眼睛。若不是那样的话，或许人们会看到她那双如水的眸子里的早已不能自抑的忧伤，只是即使所有的人都能够看到，人们又会在意她吗？他还会记得她吗？她已经不是多年前的那个小公主了，她现在只是一个佣人而已。
是于扬！有女生开始小声地尖叫，这种尖叫声穿过连小然的耳膜让她感觉到疼痛，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最痛的时候，应该是离开于扬的那一次。
安静地看着远处走过来的于扬，棱角分明的脸，鼻子有些微挺，薄唇上带着浅浅的笑，目光虽然柔和却并没有一个固定的焦点。微风吹过，柔顺的头发也微微扬起，配着一身的白衣，犹如漫画中走来的人物，这样的他让所有人都迷惑，防备的心在刹那间柔软起来。
他身边的女孩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她精致的脸配上漂亮的鬈发，就像是洋娃娃一般，看不到别人羡慕的眼神，在她的眸子里，天与地之间，只剩下了于扬一个人。
连小然把脸撇向别的地方，喉咙处有哽咽声，她确定自己不喜欢这么唯美的画面。
曾经她站在于扬身边的时候也喜欢别人这样羡慕她，也喜欢别人这样忌妒她，只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现在的她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于扬身边的女孩，美得让人惊讶，是她并没有见过的，她不够格去猜测她是谁，只能把脸别开，她和于扬，只能是过去式了。
小然。何溶溶转过身看着她，那漆黑的瞳孔中沉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嘴角带着浅笑，任何时候她都是微笑着的，庄重得让人不忍去侵犯。
连小然急急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她：小姐需要什么吗？她不喜欢这样的何溶溶，盛装之下的她看起来的确是美，却更多了一份阴沉。
表面上说是来上学的，实际上是来给她端茶倒水的，这些她都清楚，所以才能做到这样喜怒全无。
何溶溶对她客气地一笑：可以帮我拿杯饮料吗？我口渴。她的表达和措词与她的身份完全符合，既显示出了她出身的优越又让别人不那么难堪。
小然理解地一笑：好的。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她向来能够非常准确地把握何溶溶的话语中的意思。
第3节：人生永远不可能若只初相见（2）
她知道众人的目光并不在自己的身上，但她还是从于扬面前人们自动给他让出来的那条路上走了出去，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她转过头去看他，却正好对上于扬的眸子，她胸口就像是被一口大钟撞击了一般的难受。那一刹那她几乎就要哭出来，因为这个人再也不是她的于扬了，但是她不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挺直身子昂着头走出去，这是她的尊严。
她当然也没有看到于扬的眉头，在那一瞬间微微地皱了一下。因为他有着疑惑，刚才那个穿着很不起眼的女孩子为什么会让他有那么一丝似曾相识之感？
何溶溶整理了一下嘴角的微笑朝着于扬走了过去，她可是有足够的自信，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带着佣人来上学的人，因为她家是四大家族之一。
所谓的四大家族就是以于氏集团为首的于家，比于家地位稍微次一点的萧家，还有和萧家联姻的李家，最后则是何家。虽然只占了末尾，但是至少也有一席之地，这不能不让她有十足的优越感来面对旁人。
于扬的眸子却一直落在消失在门口的连小然的身上，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在心中升起。随即笑了笑，他应该不认识她才是。
***
人们逐渐淡忘了舞会上何溶溶和于扬身边的美女的精彩现身之后，又有一件新鲜事成为了他们的饭后余话。
一个是何溶溶的爱慕者，另一个是漫雪，也就是那天于扬身边的女孩的爱慕者，为了维护自己那虚无缥缈的爱神在课堂上打了一架。
显然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浪荡学生，却因为两名新来的美女抬高了身价。在人们都用好奇的眼光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却还仰着高傲的头唯恐别人看不清楚他们的相貌。
小然开门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朝她这边望来，特别是对何溶溶献殷勤的那个男生，但是当看到来人只是何溶溶身后的那不起眼的丑小鸭的时候，眸子里的失望顿时扩散开来。
小然的眼睛迅速掠过全场所有人的身影，最终把眸子定在了于扬的身上。
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不能够忘记他，记忆里没有橡皮擦，不能将他的眼睛、鼻子、眉毛、嘴巴一一擦掉，每一样都没有改变，只看一眼就会戳痛她的神经。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声音中有着她特有的冷淡之色，不是在问，因为她已经有一只脚踏进来了，等有人回答她的话的时候，她的另外一只脚也已经迈了进来。
来替何溶溶拿处罚结果却再次遇到于扬。
她有刹那间的怔忡。
这是命运吗？命运注定不让他们走得太远，注定让他们此生牵扯不清。
回答她的是于扬那温和的声音：请进。虽然他是升龙学院的名人，却从来不见他有贵族公子的骄傲自满，相反却是个品学兼优、性情温和的人。所以，作为学生会主席的他很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整个升龙学院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男生心目中的标杆。
小然微微一点头就走了进去，目光扫了下和五星级饭店差不了多少的办公室，这也正是这所学校的特色。贵族学校的尊贵之处让人只看一眼就能够感慨万千，曾经她也习惯了这样的地方，只是多年过去她已经忘记了这样的感觉了。
她并不问自己该坐在哪里，挑了一个离于扬最远的地方，靠近窗户的位置正好可以让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就像是坐在自己家里那扇偌大的落地窗前一般，可以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着妈妈在为自己的事情忙碌着，只是那样的幸福都已经过去了。
第4节：人生永远不可能若只初相见（3）
为什么自从再次见到他之后，脑子里就在不停地回忆过去，像是一把剪刀剪开了遮尘的布，逼着自己在现实与回忆里不停穿梭。
每一个动作她都做得是那么流利顺畅，不卑不亢，怎么看，除了那廉价的休闲装之外都不像是一个佣人，从进来开始，她就好像完全把周围的人的诧异挡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外。
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处罚结果？她是看着于扬说的，这也是她来到这所学校之后第一次这样直面于扬，两手在下面交叉地纠结在一起，不停地用角力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于扬恐怕已经认不出她来了吧？
收回自己的目光，于扬嘴角带着淡笑，何溶溶为什么没来？他的声音淡得不像是在问，让人猜测他是不是亦是不愿意见到这个女孩。
代替何溶溶来，而且是这样的穿着打扮，想必应该是传说中何溶溶带来上学的佣人了。传说中的她可并不是平凡，而是邋遢。但是于扬却并不这么认为，干净的白色T恤，微微发白的牛仔裤，除了头发有些蓬乱之外，五官也还算是精致的。
小然能够感觉到他眼中的那似有似无的距离感。于扬向来是不凭着人的外貌看人的，三年过去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我想若是她知道你在这里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她的声音淡淡的，带着轻微的倔犟，却让所有人的眸子一亮。这个不起眼的很自我的小妮子，和别人不一样！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于扬，他会怎么回答？每一种可能都掠过她的脑海，三年前的于扬会笑而不答，只因为说话的人是她，那么三年后呢？
随即就有人接了她的话，只是那个人不是于扬。我想也是。语气中带着调侃，嘴角也带着坏坏的笑。
小然看他一眼，虽然并不是那么确定，但是他应该就是传说中于扬的朋友兼同学，学生会副主席展离，而他正带着浓厚的兴趣看着连小然。
她不喜欢这样的眼神，所以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还不待于扬说什么，漫雪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溶溶是因为扬才不来的吗？这么精致的一张脸，就连声音都是那么让人忌妒。
连小然的眸子中露出一些不耐，眸子迅速扫过漫雪那纯真的脸，在这么多人面前那么亲切地称呼于扬为扬，这是在向大家宣告什么消息吗？
随即她就意识到自己这只是忌妒而已，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忌妒的权利了，因为她是一个被命运抛弃的人，没有家，不是公主，与他们不是同一类人，她什么都没有了。
于扬并不接他们的话，这也是他的风度，他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 那么她让你来做什么？
小然不问反答：你们需要她来做什么？她不喜欢这样的对话，因为多年前于扬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表情和她说话。
还不待有人回答，她就又开口了：而且，我也不认为她有错。她并不是要维护谁，而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小然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于扬，他们说话从来不如此针锋相对，手微微地颤抖，他会认出她来吗？
于扬一扬眉，嘴角弓起45度的微笑：没有人说她有错，而让她来只是为了让这件事情变得更清楚一些。他喜欢这个叫连小然的女孩说话的时候那决然的表情，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漫雪很快就接了过去，唯恐别人抢了她的话一样：那也就是说我也不会受到处罚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嘴角的笑意可以清晰地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第5节：人生永远不可能若只初相见（4）
于扬转过头去看着安静地立在一旁的连小然，目光柔和，那是她以前经常见到的表情，现在却在温柔中带着一点陌生感，真的都不一样了：是的。
连小然已经站了起来，声音中是明显的不耐烦：若没有我的事了，我想我可以离开了。她不能忍受离于扬这么近，两个人却像是从来都不认识一般，她承受不起心里的难过，只能背过身去选择离开。
于扬温和的眸子里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淡声道：不送。嘴角依然带着淡然的笑容，却在心里猜测是什么让连小然的脸色如此奇怪？
听到于扬的话连小然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他已经陌生得完全脱离了她记忆中的那段美好。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所有的人还在自我的猜测中，连小然只是一个佣人而已，凭什么这么高傲？但是却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定准来。
这个时候展离开始喃喃自语道：这个小妞可真有个性啊……他邪邪的目光中带着太多的趣味，与他那兴趣盎然的神情截然不同的是另一个人眉头轻皱的脸，上面写着大大的问号。
***
放学后坐上进口的莲花车前座，小然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淡淡地对后排的何溶溶道：教务处说只要小姐过去核实一下情况，并不会处罚小姐。
轻描淡写，并不谈起她见过于扬的事情。
转过头看学校门口那成群的年轻人围绕在学校门口，她的眸子更淡了一层，有梦想的人终究是多的，只是靠别人真的有用吗？
何溶溶也并不是很在意，只是随便问了句：他们怎么说的？
小然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知道没有小姐的事情我就出来了，并没有多听。
何溶溶淡淡地嗯了一声，从皮包里拿出两张钞票：帮我带星巴克回家吧，我累了，不想再绕过去。她维持着恹恹的表情，慢慢说道。
而司机已经早就明白主人的意思了，把车停到了路边。
小然接过她手中的钱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好的。
她从来都没有违背过她的命令，自己的身份她也早就给自己定位了，不只是她，还有她妈妈，都要依靠何家生活。
走出车门后她礼貌地转身对何溶溶道：小姐慢走。笑容不减，这是在何家锻炼出来的。
何家向来对佣人都是严格的，但是却并不苛刻，薪水足够让佣人们过优渥的生活。若是在何家工作二十年以上还有退休金可以拿，而且拿的钱是同一标准的好几倍，所以，想进何家工作的人也是多不胜数的。
看着车子慢慢地开走再看看手上的钱，小然轻笑，离开他之后她明白了金钱能够带给她的好处，深深记得乞讨时，有一顿饭吃都算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了。
她直接穿过那条繁华的街，去最近的星巴克，阳光照在她脸上，那丝淡淡的笑容变得更是真切了起来，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这样无意而温暖的笑。
真好，时间尚早，她还可以在咖啡桌上安静地看上一会儿书。
***
然而在星巴克遇见于扬却是她没有料到的事情，显然于扬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片刻的对望让连小然眸子里有了温暖的笑意，多年前这个男孩拉着她的手带她来这里享受安静的时光，多年后折射在眸子里的依然是这个温和的男孩北极星般耀眼的光，只是他嘴角的笑容已经陌生。
第6节：人生永远不可能若只初相见（5）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今天的于扬穿的是一身休闲的阿迪，任何时候他都是那么从容，让连小然一时间又迷惑了。
嘴角的笑容加深：当然。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以前这个手势都是于扬给她的，而现在他看着她的表情却是那么陌生，陌生得让她都以为两个人是不相识的，这个念头让她心中再次泛起难过，嘴角的笑容都有些苍白了。
待于扬坐定，小然的嘴角微微上翘，就连眼睛都弯成了好看的月芽儿，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那样的笑：不怕被人看到惹非议吗？
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一丝趣味，她转动手中的杯子，可以看出她正在思考着什么，一个这样木然的女孩会是在想什么呢？
于扬惊讶地看着她的笑容，虽然他们见过几次面了，可是真正看到她的笑容还是第一次。
不过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处变不惊，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以淡然处之。听到她这样的问话并没有露出其他的任何表情。
他的教养让他保持温和。这个女孩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和其他女孩有很多不同，她有自己的主张，说话也并不像其他人一般做作，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孩。在心里他也是欣赏她的，所以每次都能够让他忽略周围的人记住不起眼的她。
经常来这里吗？于扬不答反问。两个人在表面上看起来是完全不相同的人，一个是外表温和，一个是外表冷淡，但骨子里却都是冷淡。他问得是那么礼貌，让小然突然想起何溶溶。
她兴趣索然地把书翻了一页，嘴角带着苦笑：偶尔。她和于扬之间已经不像是三年前那样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题，即使是她不说话于扬也能够一个人一直说，可是现在不是了。
于扬再次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孩，光线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更加安静，却看不清楚她的面貌，因为她戴着一副黑色的大框眼镜，白色的廉价T恤并不合身，但是她却能很好地表达这个颜色，从头到脚没有任何一件配饰，浑身散发着冷淡的气息。
若不仔细看，也只是和大街上千万的平凡女孩一样，但是现在她就坐在自己对面，这一点又让她看起来并不那么平凡，总感觉她很熟悉，仿佛两个人在很久以前就见过，但是这又明明才是第三次见面。
又翻了一页，小然漫不经心地道：我并不认为我比别人多长了什么。她是享受这样的时光的，因为于扬在身边，这样的时光就变得不一样，不那么索然无味，不那么平静，甚至让她心动。
于扬却并不为她的冷淡而生气：你喜欢昆德拉写的书？一个喜欢书的女孩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他在心里对她有了一个新的定义。
小然又翻了一页，眸子里带着不经意：我以为富家公子都不喜欢看书的。
小然的脑海里闪过她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那时他正抱着一本书认真地在看，那时候的他已经是人们公认的小王子，如今王子已经长大，却把陪伴他长大的公主忘记了。
于扬似乎是已经料到了她会这样回答：胃疼，婚姻，绝望，挫败，灾难，战争，死亡，这本书并不适合你。托马斯和特丽莎、萨宾娜，萨宾娜与弗兰茨，还有无数不三不四的女人，若非爱情，若非性爱，却始终都摆脱不了孤独与寂寞，站在绝望的边缘上挣扎着，穿上裙子去拍异国进军的军队，心灵被抨击，道德已沦丧，无论站在什么样的角度去看这些潜意识里我们都懂得的东西，都会显得矫揉造作。
第7节：人生永远不可能若只初相见（6）
小然终于抬起头看他，阳光照进她的眸子里，就像是玻璃一般折射出好看的颜色来：你还不了解我。
眸子里带着一些期待，很久之前于扬就也曾经说过她不适合这本书，再次提起她以为他会想起她，然而却不是那样。
你的确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多年后他再次说出这句话，眸子里带着不经意，一个温和而优雅的男孩，到底欣赏她哪一点？
小然嘴角是不自然的笑，在两个人认识了将近十五年的时候她听到了他这样的评价：我该谢谢你如此夸奖我吗？
每一句话都是冷然，如何才能够回去呢？小然垂下眼睑继续去读那每一行都让人绝望的文字，她不否认于扬对这本书的评价，只是光阴逝去，徒留的记忆并不能让她生活得很好。
于扬笑笑并没有回答，转过头看向窗外，阳光洒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更是宛如画中走下来的人一般，再次抬眼看向他，一时间让小然看呆了。
多年不见，他变得再也不是和她打闹着玩的于扬了。脑海里闪过小时候于扬站在她面前，双手把她拦在身后，眼神犀利地看着欺负她的一群小孩子时的样子，现在的他，恐怕再不会有那么犀利而认真的眼神了吧。
这次换于扬和她说同样的话：我并不认为我比别人多长了什么。他依然歪着头看向窗户外面，眉毛微微地蹙着，像是在思考着很费解的问题。
的确是。小然迅速地反应过来给予他回应，合起那本《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看着他，我喜欢《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也是于扬曾经最喜欢的一本书，这么明显的提醒，他会想起什么来吗？
一个女子在临终的时候终于对这个自己爱了一生的男子表白了，她不要求爱情，也不要怜悯和慰藉，只是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告诉这个男子她曾穷尽一生的时间去爱他，用自己的生命和身体诠释了一段爱情。
连小然淡淡地看着窗外，缓缓地说道。
她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爱上一个男子，花费了三年的时间注视他的动静，十六岁离开的时候记忆中只有他温婉地搂着另外一个女子用尽身体语言来低喃的声音，穿透她灵魂中的疼痛，终究还是离开。多年后她在大雪中等待着他的到来，我不能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心情，命运让他们再次交集，她把自己圣洁的身体给了他，三天的时间为他孕育了一个孩子，而在他的生命中这样的女子何其多，但终都是温暖地告别，以旅行作为结束，这也是她生命中的劫数。
于扬愣愣地看着她，这本书这个故事于她的口中道出，却有着不一样的沉淀感。连小然不理会他惊讶的眼神，继续说道：甚至她向他透露她去做了妓女，一个女子需要怎样的勇气才能够向自己爱的男子说出这样的事情，灵魂被贱卖，却只是为了和他生下来的孩子，再次相见，他俨然只是把她当做妓女，用他那勾引女人的目光，那温存的，脉脉含情、又撩人销魂的，拥抱式的、盯住不放的目光再次和她发生交集。
不能想象翌日看到他在她的暖手桶里放钱的时候她是多么绝望，她的孩子的父亲只是把她当做妓女，她嘴角的微笑穿越灵魂，已经注定了她的一生。
她花了十年的时间，每年都会送给他白色的玫瑰，只是他已经忘记了多年前自己搬到这个房子里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十三岁的女孩儿，从来也不知这个女孩儿用了一生的时间来爱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儿曾经为他生过一个孩子。
第8节：人生永远不可能若只初相见（7）
当他自己买来白色玫瑰插在在蓝色花瓶里的时候，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像聆听了一个久远的故事，在她那淡然若素的声音里，于扬久久不愿拔出自己的情绪。
他承认他也喜欢这本书，但是却远没有她这般深，他再次对眼前这个女孩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还在愣怔中的于扬，看着手里提着咖啡的连小然朝他微微颔首说：再见。
连小然的眼神里不是没有失落的，既然他已经不认得她，那么两个人在一起只会让她更难过而已，以后不要再有交集了，就这样忘记了也好。
多年后，于扬就像这个作家，再也记不起眼前这个女孩了。
看到她站了起来，于扬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去。这是他的绅士风度，无论今天对面坐的是谁他都会说这样的话。
但是心里却因为惦记她刚才对《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那串长长的注解，这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仿佛是另一个自己要回来了。
小然站着没有动，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漠然的她：我想我们还没有熟到这样的地步。她的话客气得让人生畏。
于扬轻轻地抿着双唇看着连小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想我送你并不是因为对方是你才送，而是因为我的绅士风度。
这样的僵持让两个人心里都闪过异样的感觉，于扬转过身子朝着门口的那辆BMW走去。
小然站在他后面，心中有着无限的感触，这样有些小霸道的他多么像以前的那个于扬。
这不是那个对任何人都温文有礼、敬而远之的于扬，而是她认识的那个霸道、不讲理的于扬。只是这些都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她就在他背影的陌生里找到了疏离的出口。
于扬就像是很久之前做的那般打开车门朝着她微微点头，嘴角带着笑意看着她，绅士而优雅的男孩，任何时候都那么吸引人注意。
她坐在他旁边的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淡淡而疏离地道谢。
时间将一些东西沉淀在了那里，他们两个都看不清楚。
***
坐上于扬的BMW，连小然的第一句话就是：请把空调开得小一些。随即把脚上的鞋子一蹬，蜷缩起身子随口说道，复兴路56号。
这样倦怠的女孩于扬倒是第一次见到，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她却是已经睡着了，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惊，她凭什么这么相信自己？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那个女子对那个作家的信任缠绕着他的思绪，一直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随即于扬不禁嘴角莞尔一笑，这个女孩还真有很多特别之处。
他尽量把车子开得慢一点想让她睡的时间更长一些，这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但是复兴路对于开车来说，实在不是太远，而他竟然神使鬼差地并不想叫醒她。
对这个自己只见过几次的平凡女孩来说，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太唐突了些？他转过头去看着熟睡中的连小然竟然有些发愣。
若是那个女人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等待着那个作家回来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于扬在心里陡然笑了，为什么要一直考虑一本书呢？
连小然？他轻声叫她的名字，已经开着车子在这里兜了两圈了。
没有回答。
连小然。他叹了一口气再喊了一声，目光却落在她那遮了几乎半张脸的黑框眼镜上，突然心动想要知道这巨型镜框后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第11节：人生永远不可能若只初相见（8）
就在手伸出去的那一刹那，小然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到了？睡眼蒙眬地看向窗外，自从她被绑架之后就一直都有这种习惯，只要坐在车上就会陷入沉睡，却又时常会惊醒于当年遭绑架的噩梦里。
惊觉到自己要做什么的于扬心惊动了一下，自己在做什么？随即声音淡了下来：是的。这是何溶溶家吧？他淡然地看了一眼车窗外。
连小然虽然迷糊却还是记得穿上鞋子拿好手上的咖啡，只是在把车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将一张钱扔进车子里就转身走了。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身边的人是于扬了，就像是这三年来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把所有关于他的依赖都忘掉了。
看着连小然有些晃动的背影，于扬有些无奈地笑了，她真的当成是自己在坐计程车了。拿起那张钱在眼前晃动了一下随即扔在了车上，摇摇头开车走了。
心里却有那么一丝感叹，真是个可爱的女孩。
***
第二天。
小然站在走道上看着从远处走来的于扬，心中暗暗思忖着需不需要去谢谢他昨天送自己回家并且顺便向他道歉。昨天的她真的是陷入到过去的世界了，竟然把他当做是计程车司机，临走还给他车钱。
三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忘记了好多东西，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是可以有其他人的存在的。
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心竟然不似平常那么冷静了，更像是一个有心事的少女，还在犹豫着该不该去和他说话。
她站在那里，看看周围都站满了扯着脖子观望的女孩们，她突然感觉自己很悲哀，明明于扬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现在却不得不和别人一样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关注着他。
越来越近了，小然几乎就要开口了，张开嘴却说不出什么，两个人已经再也不像是过去那般不分彼此了。
显然于扬也看到她了，他的嘴角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只是看到她的时候笑容加深算是打了招呼，随即从她身旁走过，悄无声息，彷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小然跳着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嘴角有了自嘲的笑，并不是他送你回家你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不一样了，原来是自己太自多了，人家根本没有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
随即她就听到身后有女生的声音道：于扬，于扬在对我笑哦。她的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拉着身边的女伴高兴得手舞足蹈。
小然笑着摇摇头走开了，她的背影竟然有些悲伤。
她做不来和那些女孩子一样的姿态，这不是她。
***
却没想到刚走几步就发现有一群女生站在了自己身前。
小然挪动一了下脚想要绕开她们，却再次被挡住。她抬起头嘴角带着礼貌而淡然的微笑：请问各位找我有事吗？
心里已经了然，曾经她很多次遇见这样的事情。
一个表情凶狠的漂亮女孩站在了她面前：过来。声音中俨然是命令。
连小然笑笑，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在她身上。
本是想走掉的，但是还没有迈开步子就有几个人挡在了她身前。
咬了咬下唇，她转头跟上了那个表情凶恶的女孩的脚步。低着头让刘海挡住自己的眼睛，多年前她也曾楚楚可怜地跟在这样的人的身后，而现在她只是平淡和冰冷。
一路跟着她们朝着学校的南面走，连小然的声音中带着细小的不易察觉的不耐：我想有什么事情我们现在就可以谈。
第12节：人生永远不可能若只初相见（9）
前面的女孩听到她的话就站住了脚步，眼神犀利地看着连小然：你还问我什么事？人美则美矣，就是这个时候稍显狰狞了一些。
连小然微微叹气：我并不认为我们有见过面。心中却在猜测着这是因为于扬还是因为何溶溶？
大姐头朝着她身后的女孩递了个眼色，随即一包照片就被递了过来，大姐头非常粗暴地把那一包照片扔在了连小然的身上：这样你就该更明白了。
小然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她是在忍耐，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子对待她，但是以她现在的身份，她实在没有惹是生非的能耐。
打开照片包，第一张正是她和于扬在星巴克面对面地坐着喝咖啡的情景。照片上的于扬是那么不真实，仿佛不是真人一般，而她的存在又像是在故意衬托他的完美，让她不禁嘴角勾出了好看的笑容。
这样温柔的于扬，多久没有见过了？
看到连小然的笑容的女孩甚是恼火地把她的领子揪了起来：你笑什么？
因为生气，她问的话也有些傻里傻气，明知道她在笑什么却又问了一遍。
连小然紧紧地盯着她的眸子，一片清凉之意在女孩子心中散开，你看这张照片上的人，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笑，般配吗？再次开口，声音里却有了很明显的不耐。
女孩子扫了照片一眼，恶狠狠地道：当然不般配！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揪着小然的领子并没有放松。
小然的嘴角依然是那抹淡笑，黑亮的眸子也跟着暗淡：那么请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女孩子竟然被连小然这样的表情震惊了，心中有凉意散开。
却是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了一个温和的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温和而熟悉的声音让连小然嘴角的笑容变得深了，眸子里都有了笑意，这是一种温暖的笑意，让人痴傻。
在看到声音的主人时，所有的人的眼中都是惊喜加一些娇羞，来人竟然是于扬。
女孩的手几乎在一瞬间就松了，嘴角带着不自然的笑，目光不停地跳跃着，脸也红了起来，她很尴尬地说道：于、于扬，我、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紧张地搓着手心，有些不知所措。
于扬扫了一眼小然，对上女孩子的眼睛，温和之中又带了几分清冷：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不，女孩子的手胡乱抓了抓头发，这个时候她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在这样的场景下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尴尬之情也只有她能够深切地体会到了，不用了。
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是娇弱的笑了，而刚才还横行霸道的女生们这个时候看起来则更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一个个看起来楚楚可怜。
于扬的脸上依然是那温和的笑：那我先带我朋友走了。他上前一步接过小然手中的照片拉住她的手转身就走。
连小然并不拒绝，嘴角的微笑就像是很多年之前那样的幸福，跟在于扬身后任由他拉着自己走过人群，享受着别人给的羡慕或者忌妒。
***
待走出她们的视线，小然淡淡地开口：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在他看来，两个人才是第四次见面，她并不想和一个才见面四次的人这么亲密。
听到她这样的话，于扬的脚步慢了下来松开她的手转过身子来看着她：她们找你做什么？
第13节：人生永远不可能若只初相见（10）
他是偶然间看到她跟着一群女生走的，他并不认为那么冷淡的她会有那么多朋友。若是别人的话，可能他不会去管，但是是她，他总是感觉自己似乎有责任一般。
连小然思忖着要不要和他说，尽管她一再告诫自己要低调，但还是说道：原因在你的手里。
不待于扬再开口说什么她就再次开口道：我要先走了，谢谢你，再见。想要和他多待一分钟，可是内心里的那个决定却让她想要飞快地逃离他。她决定要和他做陌路人，把过去的一切都忘掉。
可是她就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心中那么难过，却只能让洒在眼睛里的阳光晃花了即将溢出来的晶莹。
于扬只是挑眉，对于她那冷然的态度总是能够接受的，他对她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恰如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一般，只是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早已经走远，远到他触不到她任何的气息。
看着她决然离开的身影，他心中竟然有着失落，却不知道这样莫名的感伤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打开那包照片看到第一张照片时他嘴角的笑容就加深了，原来是因为他的原因才会让她遭殃，可是这却让他莫名其妙的心情好，仿佛通过某件事情和这个奇怪的女孩之间建立了一种温暖的关系。
***
连小然看着眼前的展离没有多余的表情，不过是一个富家公子而已：有事吗？
展离的脸上依然是带着坏坏的笑，帅气十足的脸因为这样的坏笑更是让人畏惧了几分，足足比小然高了一头的他不得不低头看着她：看来你对我的印象很深刻。两个人其实只见过一面而已。
眸子里蓄满了浓厚的兴趣，在升龙学院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东西了，连小然已经让他有了开始玩游戏的欲望。
连小然直直地看着他，一直望进他的眸子里去：若你只是为了自己的乐趣的话，那么我建议你离我远一些。
三年的时间已经把她铸造成了一个冷漠的人，当亲情把她抛弃的时候，其他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哦？听到她这么回答展离就更有兴趣了，眯起眼睛和连小然对峙着，你似乎很了解我。慵懒的嗓音带着诱惑，这样安静而冷漠的女孩，这样其貌不扬的女孩，是他第一次见到。
眉头轻皱，她想起昨天她对于扬说的那句话：你还不了解我。
没有人需要了解你。她淡然地说出这句话就转身离开，理解是生命中的一种疼痛，当你有一天不能够再了解这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将要在他的世界里窒息而亡。
展离琢磨着她这句话，迅速地跟上她的脚步：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她真的好有挑战性，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在外人看来你和于扬一样，颀长的身材，良好的家世，出色的外貌，外加品学兼优，还是学生会的骨干，这些都足以抵挡你所有的缺点。连小然停住自己的脚步，转身对他说完又急急地朝前面走去，她迫切需要甩开这条尾巴。
展离笑出了声音来：你似乎喜欢拿我和于扬比较。她的步伐越来越快，很明显地想要甩掉他，他在客观条件上还是比较占优势的，他的腿要比她的长好多。不妨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更加了解我，好不好？他脸上带着邪邪的笑。
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佣人而已，她也必须时刻谨记。我不想了解品行不端的人。她希望他能够识趣地离开，但是显然不是那样。
第14节：人生永远不可能若只初相见（11）
展离在学校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她一点都不想招惹他，应该说是任何一个贵族子弟她都不愿意招惹，不想有任何瓜葛。
说完这句话她就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因为她再次看到了于扬，只从侧面看也能够看到他那温柔的笑容，透过车窗他正朝这边看来。
而昨天她坐过的位置上现在坐的是漫雪。
心中闪过一丝难过，一场戏会有几个女主角，若是同时上演，只会成为闹剧。
于扬的车停在了他们身边：离，要载你一程吗？话是在问展离，而眼睛却是看向小然的，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这件事情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展离趴在车窗上和漫雪打招呼，修长而优雅的侧面让人想入非非：丫头，又让于扬送你回家呀？慵懒的声音，与刚才对连小然的调戏完全不同。
漫雪撇嘴，眸子里闪烁着纯真的笑意：是扬说要送我的。
展离无所谓地笑笑：好了，丫头，你们先走吧，我送这个美女。他转身却发现身后早已没人了，再寻过去，小然已经走出好远了。
听到展离要送连小然回家的于扬皱了一下眉头，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不舒服。
我载你们一程吧。他不由分说，自动车门已经打开，还是那个霸道的于扬。
展离耸了耸肩膀并不拒绝，阳光下这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两个俊美的男孩让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黯然失色了。
于扬将车子停在小然的身边，他看着她，温暖的眸子里是他想要说的话，感觉是那么生动而完美，完美得让连小然不忍拒绝。
我送你回家。虽然是淡淡的语调，却充满了诱惑。
上车还没有坐定就听到于扬略带笑意的声音：复兴路56号。他似乎是在暗示什么，瞟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展离的脸。
小然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就直接闭上了眼睛：不用你告诉我地址。她讨厌这样暧昧的暗示，因为很有可能是引发某些灾难的导火索。
漫雪甚不明白两个人的对话：什么复兴路56号？她转头看着于扬，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没有见过他用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话。
展离眉毛一挑，眯起了眼睛：你有去过这个地方？他诧异地看着于扬的侧脸。
于扬嘴角的微笑扩大，从后视镜看到好友的脸：昨天。他的声音不咸不淡，和平常一样温和有礼，一点也不介意别人从中看出什么来。
昨天？漫雪虽然不是很明白两个人的意思，却是听出于扬昨天去过他说的那个地方，你去那里做什么？
她心里隐约感觉得到这件事情和何溶溶的这个佣人有关，却并不把她当做一回事，因为在她看来，连小然根本没有竞争性。
你是去找何溶溶的吗？再次开口，她看向于扬的眸子分明是娇嗔和不满。
于扬只是专心地开着车看着前方：不是。从后视镜里看到连小然已经又睡着了，我送连小然同学回家。他强调这个同学似乎是给自己听的，因为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在意似乎已经超过限度了。
展离扶了一下连小然给她调了个舒服的位置让她继续睡觉：是特意的吗？他看似不经意地问，却是在探测昨天发生的事，因为他所认识的于扬是不会这么做的。
于扬的眼神和后坐的展离碰了一下，随即道：不，偶然间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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