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精液进了妻子子宫(1) – 女娲之汉

别人的精液进了妻子子宫(1)

  老公的精子跑哪儿去了?是谁在自己妻子肥沃的子宫里播下种子?石家庄一对年轻夫妇因不孕不育而求助于人工授精,不料生出的孩子却是一个野崽。天上陡然掉下一个陌生人,巨波狂澜闹翻了天。2007年5月中旬,河北石家庄市桥东区人民法院审结了这起全国首例、全球第二例的人工授精串子纠纷案。这起索赔113万元的离奇的子宫强奸案,撞击着爱情、人性、伦理与法律的软肋。

  人工授精,授来一个陌生男人

  作者/阿成 韦娟

  ● 天上掉下一个陌生人

  老公,我有喜啦!2000年12月,踏上婚姻红地毯三个月后,24岁的狄晴例假停止,呕吐不止。当她发现自己珠胎暗结后,便悄悄把这一喜讯告诉了丈夫焦铭伟。抚摸着新婚燕尔的娇妻腹部,焦铭伟却愁眉苦脸。

  原来,焦铭伟和狄晴皆是石家庄市人,曾是一对大学生情侣,两人曾就读于河北石家庄市某高校,系同班同学。焦铭伟一表人才,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温文儒雅。狄晴眼睛细长,娇小玲珑,颇具古典美女气质。从大一擦出火花后,两人四年同窗恋情修成正果。毕业后,他俩先成家后立业,在外面租房成立了小家庭。

  焦铭伟加盟石家庄市一家大型国企担任助理工程师,而狄晴因一时找不到工作在家待业。没有存款,没有房子,经济捉襟见肘。在这种条件下,焦铭伟认为妻子肚子里的小生命生不逢时。于是,他陪着老婆到医院做了人流手术。

  为了迎接未来孩子的降临,焦铭伟工作之余又做了两份兼职。狄晴一边小心翼翼地采取避孕措施,一边在人才市场东奔西跑,最终在一家广告公司谋到一个文字策划的职位。

  经过四年打拼,小两口的腰包渐渐鼓了起来。2004年夏,夫妻俩在石家庄市二环路买了一套小户型房子。

  我们终于有自己真正的家啦!乔迁之喜那天,狄晴搂着老公在两室一厅的新居里又蹦又跳。看着布置温馨的新家,做妈妈的念头从狄晴心中升腾起来。

  此后,焦铭伟一边准备考研,一边与妻子缠绵,等待着升职为爸爸。然而,等了一年多,狄晴的肚子始终没有隆起来。焦铭伟望着左邻右舍的孩子在父母的陪同下兴高采烈地上幼儿园,露出羡慕的眼神。

  2007年3月29日,是天赐1周岁生日。狄晴早早给儿子订做了一个小蛋糕。也许出于礼节,焦铭伟从儿童玩具商店买回一只会发声发光的小熊。天赐高兴得爱不释手,连声说:爸爸、爸爸……

  一声奶声稚气的爸爸,让焦铭伟愣了许久。面对这个蹒跚学步的陌生人,看着天赐挥舞着小手扑楞楞地往他怀里钻,不知为什么,焦铭伟的双眼潮湿了。

  官司了结之后,天赐的去留成了焦铭伟夫妇刻不容缓的头等议题。经过两人协商,达成一个折中方案:小天赐既不留在身边,也不送人,而是将他寄放到外婆家代育。

  谁也没有想到,因一个小小的细节,改变了小天赐的命运。

  2007年5月23日,是送别天赐的日子。想着这个无辜的孩子今后虽然和妈妈都在同一座城市,却不能享受母亲贴身关怀呵护,狄晴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泣不成声……

  焦铭伟的心情也非常复杂,他抽出一支香烟,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出火苗。就在这时,只见天赐摇摇晃晃地从厨房里走出来,向焦铭伟跑去,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头上顿时撞了一个包。焦铭伟正准备发火时,小天赐却并没有哭,而是爬起来继续往前走,焦铭伟感觉很奇怪。当孩子叫了一声爸爸,给你时,焦铭伟才明白过来:天赐小手中握着一个打火机,他要给心烦意乱的爸爸去点烟解闷。

  儿子!焦铭伟一把将天赐揽在怀时,在孩子的额头上又亲又吻,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天赐的脸蛋上……

  天赐的一个跟斗,强烈地震撼了焦铭伟的心弦。望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神,他一瞬间改变了决定;甘愿做一个冤大头的模糊父亲,和妻子携手举起一把遮风蔽雨的伞,将这个陌生人抚养成人。在焦铭伟看来,不为别的,就凭爸爸这两个字的分量,比金子还珍贵。

  见娇妻腹部总是一马平川,焦铭伟突然想起妻子以前流产的事,担心妻子流产影响了生育。在双方父母的催促下,焦铭伟陪同妻子到医院检查不孕的原因。检查结果让焦铭伟颇感意外:狄晴生殖系统一切正常!

  难道是我出了问题?焦铭伟呆若木鸡。狄晴宽慰丈夫说:可能我俩思子心切,精神过度紧张也会造成不孕。焦铭伟忐忑不安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过了几个月,见妻子的肚子仍然没有动静,焦铭伟沉不住气了,便来到医院做检查。诊断报告让他大吃一惊:焦铭伟患上弱精症,很难生育。

  为了维护丈夫的男人自尊心,狄晴对焦铭伟百般安慰,还在公婆面前替老公打掩护,让焦铭伟很感动。经过协商,夫妻俩决定去做人工授精。

  焦铭伟在妻子的陪同下,来到河北医科大学第四医院生殖科,做了精液采集。狄晴也做了排卵期的检测。又过了数日,医院对狄晴实施了人工授精手术,当月就传来好消息狄晴怀孕了。兴奋异常的小夫妻在第一时间将喜讯告诉了双方父母。

  2006年3月29日,狄晴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婴。望着白白胖胖的儿子,焦铭伟欣喜万分,给孩子取了一个颇有诗意的名字天赐,寓意上天赐予他们的爱情礼物。焦铭伟万万想不到,这个爱情礼物很快成了烫手的山芋。

  2006年6月中旬,焦铭伟夫妇抱着出生三个月的婴儿到辖区派出所上户口,按规定要填报孩子的血型。夫妻俩便抱着婴儿到附近医院验血,检测报告令两人目瞪口呆:孩子的血型为A型!

  原来,焦铭伟和狄晴的血型都是O型,孩子的血型一定是O型才对,怎么会变成A型?狄晴一脸茫然。

  肯定是检测错了!夫妻俩对这家医院的检验报告产生质疑,又抱着婴儿到另一家医院复检,结果再次检测为A型。

  犹如晴天霹雳,狄晴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焦铭伟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想不到你居然在外面偷汉子!你给我从实招供,孩子是谁的野种?回到家中,被戴上绿帽子的焦铭伟暴跳如雷,双眼逼视着狄晴,喷出愤怒的火焰。

  你……你……血口喷人。我是清白的!狄晴委屈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

  别给我装蒜,‘人证’就在眼前,你还想抵赖?焦铭伟发癫发狂,砸碎桌上的花瓶,摔门而出。

  当天晚上,焦铭伟和狄晴室内分居,房间里沉闷得令人窒息。由于精神受到巨大刺激,狄晴突然断了奶水。半夜,孩子饿了啼哭起来,焦铭伟气呼呼地骂道:野种,再哭老子一巴掌打死你!

  铭伟,我们相爱这么多年,你还不相信我吗?面对小家庭炸开了花,狄晴心如刀绞: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红杏出墙。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狄晴和焦铭伟抱着孩子到河北省公安厅做DNA鉴定。亲子鉴定报告再次重创焦铭伟的男人自尊:孩子不是他的种!

  ● 是谁强奸了我的子宫?

  天下陡然掉下一个陌生人,将幸福的家庭闹翻了天。在争吵和冷战中,婚姻之舟风雨飘摇,狄晴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带着孩子回娘家暗自疗伤。

  狄晴走后,家里变得空空荡荡,一团死寂。焦铭伟形单影只,下班后面对厨房的冷锅清灶,禁不住想起妻子。他回忆起和狄晴在大学相恋四年的柔情蜜意,想起婚后六年来两人同甘共苦的恩恩爱爱,实在找不出妻子背叛他的理由,更找不出老婆感情出轨的蛛丝马迹。

  冷静下来之后,焦铭伟回想起来,当时他把自己的精液放在医院提供的一只白色塑料杯中,用一支黑色碳素笔亲手在杯体写上自己的名字,郑重地把精液放到一个专门的架子上。会不会是医院在人工授精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一个念头闪现在焦铭伟的脑际。他觉得只有这种可能,才是对那个天上掉下的陌生人最令人信服的答案。

  老婆,对不起,我错怪了你!焦铭伟连夜赶到岳母家,一边向狄晴赔礼道歉,一边道出了自己的惊人发现。狄晴一听,如梦初醒。她忽然想起自己在做人工授精当天,还有两对不孕夫妇也是来做人工授精的。狄晴依稀记得,在无菌手术室里,三个妇女同时进行手术,医生极有可能慌乱中将精液张冠李戴。

  夫妻俩冰释前嫌后,找到河北医科大学第四医院。在十楼生殖科,该科副主任甄秀丽听了情况反映后,颇为惊讶。主任刘复权连声说了两遍:肯定是精液搞错了!

  两天后,医院给狄晴发去了《关于生殖门诊纠纷的情况说明》:经与生殖门诊技师张秩了解精液处理过程,当天三对夫妇同时进行精液处理,取精杯、试管均写有患方妻子的名字。精液处理需要离心两次,更换试管两次。最后将处理的精子与女方核对名字后,由手术医生张娜送入女方子宫腔内。如果出错,可能发生在精液处理环节中……

  医院的《说明》等于委婉承认了过错。焦铭伟怒不可遏:那么,我的精子跑哪儿去了?会不会跑到别的女人肚子里啦?

  狄晴像受到奇耻大辱。一想到陌生男人的精液进入自己的身体,狄晴有一种子宫被人强奸的感觉,这种感觉像苍蝇哽喉,直想呕吐:我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走进医院,出来时身体却莫名其妙地被人玷污了!她强烈要求医院追查是谁在她的子宫里播下了野种?

  医院不敢怠慢,立即派出两组人马分别寻找肇事者,不料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一对夫妇是河北省某公司的双职工,经过血型检测验明正身,被排除了嫌疑;另一对人工授精的夫妇来自于偏远的农村,后来在一起车祸中双双殒命,死无对证。于是,天赐成了一个悬念儿子,他的父亲是谁成了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天啊!狄晴差点晕厥过去。自从知道真相后,狄晴经常半夜从噩梦中惊醒。一夜之间,她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随后,狄晴和丈夫十余次找医院协商处理善后事宜,医院态度暧昧,始终没有明确答复。直到当年11月24日,院方才发给狄晴一封解决方案的电子邮件:一、医院可以协助你们夫妇再争取一个计划生育指标;二、由你们抚养孩子,医院赔偿4万元的抚养费;三、若你们不愿意继续抚养孩子,孩子交由医院妥善安置,医院则不支付上述费用,但可以赔偿给女方怀孕期间的费用共计1万元人民币。

  这封电子邮件将狄晴心中积压的怒火一下子给点燃了,她在回复邮件中质问医院:凭什么要把孩子交给你们医院安置?你们又将如何安置?是把孩子扔掉还是送给人抱养?你们知不知道母子骨肉分离的痛苦?泪水叭哒叭哒地打湿了电脑键盘与鼠标。

  痛定思痛之后,狄晴和丈夫委托河北石新律师事务所的资深律师翟志龙做代理人,一纸诉状将河北医科大学第四医院告上法庭,要求支付医疗费、孩子的抚养费、交通费、护理费、误工费、营养费等共计13万余元,支付精神抚慰金100万元,共计113万余元。狄晴与老公在《起诉书》中写道:由于医院的过错,导致我们的生活中无缘无故地掉下一个陌生人,他将陪伴着我们的一生,是我们心中永远的痛,也是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给我们造成的精神创伤无法用金钱抚慰……

  ● 一个跟斗诞生了模糊爸爸

  这是我国首例人工授精串子案纠纷,在全球属于第二例。此前,美国曾有一对人工授精夫妇因配错精液,生下野崽后向医院索赔200万美元。

  焦铭伟夫妇的离奇遭遇经媒体曝光后,引起了法学专家、社会学家和公众的强烈关注。受理此案的法院颇感棘手,因为这个案子不是一般的医疗事故纠纷,它还涉及到道德伦理与人性关怀。

  经过双方代理律师几个月的沟通,特别是主审法官深入细致的协调,此案最终以和解的形式化解了纷争。

  天赐的问题解决了,但留给焦铭伟夫妇的后遗症仍困扰着这对年轻情侣,让三口之家陷入十分尴尬的处境。

  在法律上,焦铭伟是天赐的婚生父亲,但在生物上,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焦铭伟无法在感情上接受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狄晴发现丈夫经常坐在角落里发呆,偶尔情绪激动时,还会对着孩子发火。

  被命运戏弄,焦铭伟觉得仿佛无形中有一只狰狞的手臂卡住了自己的喉咙。由于过度焦虑,他由原来的70多公斤瘦到了60公斤。在孩子半岁时,焦铭伟忍无可忍,要求妻子将天赐送人。

  狄晴看着孩子可爱的脸蛋、机灵的眼神,母亲的天性让她对孩子生出怜悯之情。从十月怀胎到分娩,再到一口奶一口奶地喂养了六个月,母子连心,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怎么能够一刀两断?但是,如果坚持把孩子留在身边,不啻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起丈夫的反感、苦闷进而引发家庭战火,两人苦心筑起的幸福围城也会岌岌可危。经过艰难的抉择,狄晴将天平倾斜到丈夫一边,决定将孩子送人。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们四处打听,却没有给天赐找到合适的养父母。有一家条件倒是合适,但一听说他们要把亲生的儿子送人,马上警觉地问孩子是不是有毛病。

  送不走孩子,他们决定把孩子悄悄丢在另一个小区的巷子里。两人趁小家伙熟睡了,用毯子包好狠下心轻轻放到地上。这时,孩子大声啼哭起来,很快引起一群人来围观、议论。狄晴和丈夫在远处看着,心里一阵阵悲恸,内心善良的他们忍受不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和人性的折磨,最终又装成路人把孩子收养起来。

  天赐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吃不得又扔不掉,让焦铭伟心里整天疙疙瘩瘩,十分难受。狄晴在丈夫和孩子的夹缝间苟延喘息,既不能摇摆,也不能挣脱,成了一头笼中困兽。

文章来源:夫妻隐私     men.ngnvip.com/category/fu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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