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了的婚 得不到的爱(1)
讲述的时候,脸色苍白的小南(化名)一直低着头,不像讲述,倒像在祷告。偶尔抬起头,我看到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有伤如许
我是湖北M市人,我的家庭非常传统,从小父母就教育我,对一个女孩来讲,忠贞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还在读卫校的时候,对感情懵懵懂懂的我心里就有了一个愿望,希望将来能够和自己爱的人白头到老。
乌普(化名)是我的初恋。我曾经很庆幸也很骄傲的事情是,第一次谈恋爱,男朋友就成为了我的丈夫。刚结婚的那几年,我家里发生了很多变故,可以说是祸不单行。先是母亲病故,后来父亲又因为车祸去世,我真是怕极了这种生离死别。从此乌普成了我在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我对他的依恋,甚至比热恋时还要深!我想,这辈子不管生活如何变化,我都会跟定他,我只有一条不能触碰的原则那就是他的心里必须没有别的女人。
偏偏,乌普就犯了这一条。
2004年,是我们结婚的第7个年头。那是一个星期三,乌普的生日,下午我特地请了假,早点回家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开门的时候,我发现房门反锁着,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大声喊乌普的名字,这才听见乌普的回答就来,过了好几分钟门才开。乌普脸色苍白地看着我问: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先把房间扫视了一遍。没有人,虽然不知道乌普在搞什么鬼,但我心里稍微安了一些。
我走进门,乌普连忙把我往房里拉。就在这一刻,我下意识地回了下头,看见一个女人的影子迅速从门后往门外飘去。我要追,乌普拽住我,我什么都明白了。等会再说吧!我努力控制着自己到厨房去做饭,结果切菜的时候,刀把手指划出了血,疼痛立刻传到我心里。我突然泛起一阵悲凉,我真的不能接受这一切,对我来说,刚才发生的一幕,给我带来的伤痛丝毫不亚于父母去世。我腿一软,人坐到地上,号啕大哭。
离婚不成
乌普冲进厨房,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扶进卧室躺下。我的头刚挨着枕头,突然想到乌普和那个女人的事,我神经质地又从床上弹起来。
那天只是我噩梦的开始。乌普告诉我他和那个夺门而逃的女人已经好了将近2年。我愤怒又悲伤,这么长的时间,乌普利用我对他百分之百的信任,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
摆在我面前的似乎只有两条路,要么离婚,要么原谅他。哪一条路,我都下不了决心。离婚,这是我最害怕的事;原谅他,可心里就是做不到。回家变成了一件痛苦的事,这是我的家,可是我在每个角落似乎都能嗅到另一个女人的气味。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更加觉得没办法待下去,辞了职,我想离开M市,换个环境,否则我迟早会疯掉的。
我给乌普留了信,孩子由婆婆带着,就这样来到武汉,投靠我以前的卫校同学。
同学介绍我到武汉郊区的一个小诊所当护士,白天上班,晚上就住在诊所里,既方便照看病人,也可以值夜,我也省了租房子的钱。
小诊所的医生叫护陆(化名),很好的一个人。他看我总是郁郁寡欢,满腹心事的,有意无意地开导我。那些事情压得我难受,我也需要有个人述说。我告诉护陆自己的遭遇,护陆十分能理解,因为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只不过刚好和我反过来,是他的妻子背叛了他。但他们没有离婚。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和护陆越来越默契。相反的,乌普和我的联系反而少了。刚到武汉,他还经常打电话发短信我,半年多以后,他突然消失一般没了任何消息。
有一天晚上,护陆和我忙到夜里11点多,送走了最后一个打针的病人。他抱住我,我拒绝了。我心里在想:如果我现在答应了他,这与乌普做的事有什么两样呢?我对护陆说,还是等到我们都离婚的时候吧。
我决定回M市,和乌普离婚。回到家才知道乌普为什么突然和我断了联系。原来他因为将人打伤致残入狱,判了2年。
我去监狱看乌普,他看上去苍老了许多,眼睛里也没有了神采。我几次想说离婚的事,最后还是开不了口。他这个样子,我不能落井下石啊。
无路可选
我走的时候,乌普要了我的联系地址,说要给我写信。
我回到武汉不久,乌普的信就来了,字里行间里面充满了忏悔。
晚上,我把他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眼泪落在纸上,吧嗒吧嗒作响。人为什么总是要在失去的时候,在不顺的时候,才知道珍惜爱自己的人呢?可是他不知道,我的心已经装不下他了。
信在不停地寄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个时候的我,也陷入了感情的漩涡当中,不能自拔。
我能够拒绝护陆一次,两次,却不能拒绝他三次,四次。我终于还是把自己交给他,成了他的情人。护陆总说他要离婚,总说他们夫妻感情多么多么不好,可是快1年多过去了,婚还是没有离。我有时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打着离婚的幌子来欺骗我的心。
护陆给我的快乐、温暖和安稳也是短暂的。晚上,在诊所里陪着打吊针的病人,看着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地流出来,我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这个吊瓶,对生活的希望就这样慢慢地流走,最后空空如也。
回想这几年,如果没有乌普的背叛,我不会走到这一步;然后是我自己的沉沦,把自己的心灵向一个有妇之夫打开;现在,我也吃到自己种下的苦果,不能离婚的护陆在我心里又深深地划了一刀。
我也成了一个坏女人。在我面前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回去,和马上要出狱的乌普接着过日子;一条是继续做护陆的情人,等着他离婚。然而,对我来说前一条路通向的是悬崖,后一条路也还是悬崖。
我是个坏女人,小南哽咽着,沉浸在深深的自责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