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美纯爱:爱上忧郁的白领姐姐(1)
这是一段80后小男人、小女人与70后白领姐姐三个人的凄美纯爱之旅。请你调制好一杯滴入眼泪的爱尔兰咖啡,再放一张朴树木吉他版的《那些花儿》CD,伴着爱情的醇香和悠扬的夜曲,静静地品味这一部曾令无数网络读者潸然泪下的纯爱传奇吧!
作 者: 王剑
第1节:第一章 一段缘分的开始(1)
第一章 一段缘分的开始
时间就似一个技艺高超的魔术师,它能够悄悄地、不留痕迹地带走你的记忆。那些重要的、不重要的,那些伤感的、快乐的,那些成长的伤痕、爱情的美好与残酷,那些你曾以为永远不会忘记、最不愿意忘记的感动,却在不经意间–忘却了。
所以,我要用笔把它们记录下来。我要用笔,去写我、柳宣、雨儿三个人的故事,祭奠一段曾经经历却又难以遗忘的如梦岁月,缅怀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我叫林雨,我有一个还算温馨和睦的家庭。父亲是一家私企的股东,母亲退休在家,一家三口过着还算滋润的中产阶级小日子。
从小学到初中,我常常沉迷于小霸王学习机和街边的游戏室里。不出所有人的预料,高中没能考上。父母并没有责怪我,也许在他们眼里,儿子的确不是一块学习的料。不过幸好还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孩子,不至于走上歧路。
我读了一所中专–武汉市司法学校。毕业后,我又自学了法律大专,报考了当地的基层公务员。笔试公榜的那天,父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竟然考了第六名。面试顺利通过,接下来的政审和体检都没问题,我成了一名基层公务员。
我考上的是当地的一个乡政府,离家里有五六十公里的路程。上班第一天,当我坐上单位的那辆破吉普车离开的时候,从后车镜里,分明看见母亲眼里有泪花闪烁。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来到了乡政府。下车后,李主任对我说:小林,经过乡党委会集体研究,决定先把你安排在党政办做通讯员,对于新考来的大学生,也许是委屈了一点,但这也是你锻炼的好机会,你没有意见吧?
我当时并不知道通讯员是干什么的。不过,我倒经常看见报纸上的一些文章,署名通讯员某某之类,便急忙谦虚地说道:不会,我什么都不懂,还需要您多锻炼、多培养。
李主任看似满意地笑了一声,双手负在身后,挺着圆鼓鼓的大肚子说:既然你没有意见,我就先给你分配工作。从明天开始,一楼党政办二间加上三楼和四楼的十几间领导办公室的后勤工作,就交给你了。
我怔了一下,后勤工作该不会是……
李主任又接着说:每天早上稍微早点起来,把上面说的办公室的卫生打扫一下,然后去食堂把烧好的开水给领导办公室送去。
我确定了,这通讯员敢情就是一个勤杂工。
但这还不算完,在以后两年多的日子里,我不仅是勤杂工,还是邮递员、打字员、电话接听员、服务员、搬运工……
最让我痛苦的事,就是这万恶的厕所–也由我打扫!之后的日子,我经常问自己,自己真的考上了公务员吗?在家人和亲戚眼里,我是一名每天上班喝茶、看报纸、和同事聊天的公务员,我在他们面前努力装出很愉快的样子,接受着同学好友们羡慕的目光,可是有谁知道我内心的异常压抑和苦闷?
第2节:第一章 一段缘分的开始(2)
好在–我在这里遇见了她。她是我这两年里最大的快乐。
我住在乡政府的大院子里。乡政府里的工作人员,很多家住在城区。很不幸,我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空房间了。于是,院子里的一间图书室便被清理出来,变成了我的宿舍。
更不幸的是,我宿舍后面的窗户,正好对着一家农户的猪圈。每天晚上我睡不着的时候,那几头八戒便会哼哼地为我唱着催眠曲。时值初夏,八戒身体的气味,透过窗户飘了进来。关窗就闷热,不关窗鼻子又消受不了。我心里最大的心愿,就是盼望那家农户早点把那几头八戒宰了吃肉喝汤,最好也分我一碗。我吃你的肉,啃你的骨头,我叫你哼哼!
说出来也许没人相信,就是这几头八戒,成全了我与柳宣之间的一段缘分。
夏夜,窗外没有鸟语虫鸣,依旧只有八戒的哼哼声,此刻它们正叫得欢,不想也知道,是给它们喂食的时候了。
妈,让我来帮你喂吧?
宣儿,别!你现在是大城市里的白领了,怎么还能干这种脏活,如果不小心沾上了猪身上的骚臭味儿,哪一个男孩子敢要你啊!
哼!我才不在乎呢!那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无意中被骂了。我苦笑一声,心想,以前都是这老妇人喂的,她的女儿,倒从来没有见过。
妈,你劳累了一天,歇会吧,我来。
好吧,宣儿,明天就要去单位了,喂了猪就快去洗个澡。
知道了!
说起来惭愧,我是个内向的人,见到漂亮的女孩子都会脸红。20岁了,不仅没有女朋友,甚至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心里对爱情和女人的肉体都异常饥渴,急需一场甘霖。
我偷偷把窗户打开一道细缝,把眼睛凑了过去。
清纯的瓜子脸,如瀑布般的黑发披在肩上,黑宝石般的大眼睛似乎正在勾引着我,脸上化着淡淡的妆。身材稍微有点瘦,个子较高,大概在1米65左右,一身淑女打扮。
她走到猪圈前面,背对着我弯下腰给猪喂食,我的心像装着几个兔子,乱跳个不停。遗憾的是,不一会,她就完成了工作,进屋去了。我心里忽然一阵失落。我这样的新时期六不青年–不抽烟(以前)、不喝酒(以前)、不吸粉、不PK、不赌博、不泡吧–竟然到现在还孤身一人!
妈,我去洗澡了,帮我把换洗的衣服拿过来。
屋子里忽然喊出这么一句,让我心里又一阵狂跳。我脑中忽然闪现偷窥她洗澡的念头。她家的厕所就在猪圈旁边,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厕所门上的窗户,没有挂帘子或用报纸糊上。
我想起顾城的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我把它稍微改了一下: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偷窥。
乡村的夜静悄悄,静悄悄。
我走出乡政府的院子,悄悄绕到她家的厕所外面。厕所里昏暗的灯光和哗哗的水声,仿佛有着无比的诱惑魔力,让我心里怦怦地狂跳个不停。
第3节:第一章 一段缘分的开始(3)
等等!这样做对吗?如果被发现了,虽然不是什么大错,但工作就有可能保不住了。不仅如此,别人会怎么看我?
厕所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的心也随着水声剧烈地跳动。里面会是一番怎样绮丽美妙的场景,我可以想象得到,一定是高山流水。我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一会,没人!这天黑月儿淡的,一定没人会发现我。而且,只偷看一眼,看一眼就好了。
我随手捡了几块砖头,垫在脚底下,仰起脑袋,扒在门上,满怀激动和兴奋的心情,向里面望去。
砰!也许是心情太激动了,加上砖头承受面积过小,导致脚底一滑,我一头撞在厕所的窗户上,脸紧紧贴在了玻璃上。
她受到了惊吓,在厕所里面疑惑地问道:妈,是你在外面吗?
完蛋了!我就像一个受惊的兔子,拔腿狂奔,路上还不小心跌了一跤。由于昨天刚下了场小雨,路上泥泞。我顾不上身上的泥水,一口气冲进乡政府的院子。
啊!由于天黑看不清,加上心里慌乱,我和一人迎面撞上了。
额头有点痛,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的嘴唇好像和什么东西对上了,感觉湿湿的,软软的,甚至还有一丝丝甜味。
那人猛地一把推开我,喝道:谁呀!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啊!
我心里暗自庆幸,听声音不是男的,这可是我的初吻。
她看清了我的面孔,冲我一笑,说:小林,原来是你啊!这么慌张,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个女人是乡政府的副主任,名叫张丽。30多岁女人,身材丰满不说,还保养得非常好,浑身上下透出成熟女人的风韵。我好想对她大声喊道:我刚才不是对你做了亏心事吗?为什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挠了挠头,垂头愧疚地说:对不起!张主任,刚才天黑没看见,没把您撞伤吧?
张丽笑着说:没事,以后小心一点。对了,你来这里工作两个多月了,有没有什么不习惯,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对我说。
我有点受宠若惊,急忙回答说:没什么困难,领导和同事们都很关心我。
张丽轻轻摇头,说:你最近看起来意志好像有些消沉,年轻人,多锻炼一下没坏处的。
我说:多谢张主任的关心,只是最近有点感冒了,身体有些不舒服。
张丽仿佛吃了一惊,忽然伸手放在我的额头,说:好像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样不行。来,到我宿舍里去,我有几盒感冒发烧的药。
我的额头有点烫这是不假,大概是刚才受到惊吓,脑袋有点热。张丽这么说,我心里微微有些感动,轻轻点了点头。
张丽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前年,丈夫做生意发了财,俗话说得好: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她丈夫也不例外,偷偷在外面成了家,生了娃。张丽也不是好惹的主,知道这个消息,带上人马冲到丈夫的二房那里,把屋里砸了个稀烂。回头就和丈夫签了离婚协议。由于丈夫是过错方,加上心里又确实有些愧疚,便将房子和家里的财产大半给了她。
第4节:第一章 一段缘分的开始(4)
张丽的宿舍在院子的最右边。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她的房间,我竟有一种被吞噬的感觉。
进了张丽的屋子,她给我拿了药,倒了一杯水给我,然后望着我满身的泥水,轻轻皱了皱眉毛,说:身上怎么这么脏,在外面摔了吧?快去宿舍拿换洗的衣服,在我这里洗个澡。
在这里洗澡?这恐怕有些不妥。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一句也同样适用在离了婚的女人身上。不过,我也确实需要洗个澡了。
我的宿舍是由图书室改成的,本来就没有洗澡的地方,平时也是在别的男同事宿舍里面洗,但现在院子里面的男同事估计都睡了,这么晚打搅别人也不好,不如……
快点,你还傻站着干吗?张丽催促道。
应该没事,别人都睡了。我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宿舍,从柜子里抓出换洗的衣服,然后向张丽的方向冲去。速度之快,连我自己也感到惊讶。或许我没有参加田径队,真是中国田径界的一大损失,说不定我会成为下一个刘翔。
张丽见我进来,忽然妩媚一笑,对我说道:你的速度可真快呀!等不急了吧?
张丽的话,似乎有些暧昧。我脸上微微一红,说:身上又脏又臭,想早点洗干净。
很简易的一个浴室,就头上有一个淋浴喷头。好在是夏天,用冷水冲一下就好了。
洗完澡,张丽拉住我坐下。我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我不知道她用什么牌子的香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有点像绿茶的味道。
绿茶曾经是我最喜欢的饮料,虽然我现在只喝咖啡,只喝爱尔兰咖啡。爱尔兰咖啡拥有一股独特而浓烈的熏香和淡淡甜味,威士忌调成的爱尔兰咖啡,更能将咖啡的酸甜味道衬托出来,让咖啡中散发出一丝成熟的忧郁感,很适合在寒冷阴雨的天气里喝上一杯。
张丽把身子斜靠在沙发上,扭过头来望着我说:小林,来了几个月,感觉怎么样?
我一本正经地答道:感觉还好,学了不少东西,领导和同事也都很关心我。
张丽点了点头,说:嗯,通讯员虽然辛苦了一点,但却是最锻炼人的岗位。
虽然我心里并不是十分认同她的话,但我还是装出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点了点头。
张丽忽然伸出左手,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笑着说:小林,谈女朋友了没有?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
张丽这几下差点没把我的骨头拍散了,我稳住心神,正色地说:我才来到单位,对环境还不熟悉,现在应该以工作为主。
张丽用手将额前的刘海轻轻理到耳边,说:小林,工作和恋爱是两码事。我觉得你这个人蛮不错的,人年轻,有文化,老实本分。我想把我的外甥女介绍给你,你看怎么样?
敢情这才是张丽挽留我的真正目的。我假装有点害羞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我不能拒绝,因为她是我的领导。在政府部门里,领导这个词,就代表了一切。
好在如今已是和谐社会了,男女恋爱自由,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手,就算她是我的领导,也不能强迫我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恋爱吧?再说,去见一见她的外甥女,对我也没有什么坏处。
张丽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10点。她缓缓站起身来,对我说:小林,那我们说定了,这个周末就安排你们见一面,明天我先把她的照片拿给你看看。
主人送客了,再赖在这里不走也没什么意思。我连忙站起身,对她说:张主任,谢谢您的关心,这个周末我刚好有空。那我先回宿舍了,您好好休息。
张丽冲我微微一笑,说:好的,说定了,你也早点休息。
离开张丽的宿舍,我感到一阵轻松,同时也伴随着一些失落。如果迷乱是苦,该开始还是结束?
第5节:第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1)
第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早上,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我从枕头下摸出手表一看,糟了,睡过头了,已经6点半了!还有一个小时,领导和同事们就要来上班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张丽。
张丽说:我就知道你会睡过头,快点!
我对她投以感激的微笑,然后冲进乡政府大楼,用钥匙一个一个打开办公室的门,然后开始每日的必修课。
今天又破了一个纪录,仅用50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早上全部的工作。我趴在办公桌上,用袖子擦干额头上的汗水,心里暗呼侥幸。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同事们陆陆续续地来了。紧张忙碌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你好,请问林雨在不在?
我就是,请问你找有什么事?我正忙着给村里打电话,通知明天早上的农业会议,还没有来得及抬头看来人一眼。
你的东西掉在我家门口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急忙抬头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我昨天偷窥未遂的那个美女,竟然找上门来了。
柳宣,稀客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说话的是和我一个办公室的,叫王刚,是一个胖子。
柳宣回头冲王刚一笑,说:刚哥,前天才回来,今天就走。
王刚呵呵傻笑一声,说:你怎么认识林雨啊,他可是新来的。
柳宣忽然转过头来,冲我神秘一笑,说:本来不认识的,现在认识了。
虽然我背后已经全部汗湿了,但我仍然强装镇定地笑着说:这位同志大概是认错人了吧,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柳宣冲我眨了眨眼,挥了挥手上的一个小册子,说:这本工作手册是你的吧?
一本绿色封面的工作手册,封面上有几个飘逸的黑色钢笔字乡党政办林雨。糟了!一定是昨天晚上跌倒的时候,掉落在她家门口的。这下完蛋了,竟然不小心留下了证据。我觉得天忽然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你的字写得很不错,既秀气又大气。
什么?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柳宣翻开我的工作手册,笑着对我说:手册后面的几首现代诗我也很喜欢,是你自己写的吗?
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也许她只是无意中捡到我的工作手册而已,并非怀疑我就是昨晚偷窥她洗澡的色狼。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笑着对她说:嗯,是我写的,很幼稚的几首诗,让你见笑了。
第6节:第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2)
柳宣轻轻摇头,说:不会,我觉得写得很好,我最喜欢的是那首《秋》。
好在王刚已经和李主任下村里去了,乡里的领导也恰巧没有走进办公室。不然,工作时间和MM聊天可是不行的。
我工作手册上的那几首诗,是我在开会的时候写的。开会的时候实在太闷了,特别是遇见才华横溢的领导,上班迟到这种小事,也可以提升到建设效能政府,实现经济社会跨越式发展的高度,唾沫横飞地讲上两、三个小时。
这种打发时间的涂鸦之作,竟然也有MM会喜欢。我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谦虚地说:写诗只是我的业余爱好,和专业的诗人肯定不能比。
柳宣说:虽然我不会写诗,但我很喜欢读诗。你能教我写诗吗?
这可是和她近距离接触的好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我假装有点为难地说:可是我的水平也很有限,怕……
我准备来个欲擒故纵,不想,柳宣忽然抢着说:今天晚上8点,我在堤上等你,你一定要来哦!说完,转身低头就走出了办公室。
最近貌似走了桃花运,但愿不是桃花劫就好。
今天,我比往日更加盼望早点下班。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我去宿舍拿了饭盒进了食堂,今天吃饭的人比较多,竟然没位子坐了。只好打了饭菜走出食堂,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蹲着吃。
你原来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没来吃饭呢?
我抬头一看,不是张丽是谁?我连忙站了起来,对她说:张主任,找我有事吗?
张丽瞪了我一眼,说:昨天不是和你说好,把我外甥女的照片给你看看吗?这么快就忘记了?
我笑道:不会,我正惦记着呢。
张丽从拎包里拿出一个皮夹子,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这就是我外甥女赵雨心,武汉大学大三学生,很漂亮吧?
照片上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娃娃脸,梳着两根麻花辫儿,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我有点失望,这种古董似的乖乖女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既然答应了张丽,好歹也去见一次面。
我回答说:张主任,您的外甥女真的很漂亮。
张丽听了显然是有些高兴,笑着说:后天就是周六了,我安排你们见一面。地点就在武汉大学的珞珈山,你看怎么样?
武大,曾经是我最向往的学府。只可惜,我这辈子恐怕只能以游客的身份进武大的校园了。哎!少壮不努力,老大徒悲伤也。不过,能和武大的MM约会,感觉也应该很不错。
我轻轻点头,答道:张主任,我一定会准时去的。
张丽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六的早上,我会叫单位的小车把你送去的,你慢慢吃吧。张丽说完,转身向宿舍走去。
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叹,我们这种小科员,平时下村送资料都要自己骑自行车去。没想到和领导的外甥女相亲,却有公车送。
不过,我心里最惦记的还是今天晚上与柳宣的约定,不知道这算不算约会。一想到柳宣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我的心里就怦怦地乱跳个不停。
第7节:第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3)
吃完饭,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脑子里满是柳宣的倩影,心里既期待又紧张。待会儿她如果忽然向我表白,我该怎么办? 如果立刻答应她,是不是会有损男子汉的尊严? 显得我这个人太轻率、不稳重。
心乱如麻这个词,用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真是太恰当不过了。
7点半,我就躺不住了,起身走出院子,沿着小路慢慢向江堤走去。江面上的晚风徐徐吹来,江边的垂柳似若婀娜多姿的女子轻轻舞动,江面上的渔船,已经亮起朦胧的黄灯。我贪婪地嗅着清新的风儿,感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我沿着江堤慢慢走了一会,就看见了她,没想到她比我还心急,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
柳宣半倚在一株垂柳树下,双目久久凝视着远方的江面出神,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也许她正在思索着什么,我不敢打搅她,只好静静站在她的身后,随着她的目光,投向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柳宣忽然转过身来,望着我浅浅一笑,说:你来了为什么不说话?
我也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说:我在等你。
柳宣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忧郁,虽然时间很短,但还是被我察觉到了。我觉得今天她和我的约会,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柳宣垂头不语,过了好久,她忽然幽幽地说:林雨,你喜欢徐志摩的诗吗?
我狠狠地点头,说:当然,我最喜欢他的那首《沙扬娜拉》。
柳宣忽然猛地抬起头望着我,眼中闪现异样的神采,说:你能为我朗诵一遍《沙扬娜拉》吗?
我心里大呼幸运,徐志摩的诗虽然都看过,但能够完全记下来的,却只有这一首。这真是天意啊。我清了清嗓子,深深呼吸几口,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然后,用略带伤感的语调轻轻念道: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甜蜜的忧愁
–沙扬娜拉!
也许我不去做演员,真是中国演艺界的巨大损失。在我声情并茂的表演下,柳宣的眼里竟渐渐开始湿润了,看我的眼神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那是一种饱含深情的眼神,让人心生怜爱之情。我想,大概所有男人都不能抵御那样的眼神,就这样一直穿透到了我的内心深处。
直到现在,我常常会在梦中梦到她的眼睛和眼角晶莹欲滴的泪水,然后,从我的眼角滴落下来。
她就这样凝视着我,我也看着她。不知过了多少光景,或许只有那么短短的十几秒,但在我心里,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觉得我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我的耳朵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我忽然有些害怕,因为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爱情,我认为那只是对爱情饥渴或涉世不深或头脑发热的男女一时被美丽的外表蒙蔽了心灵。
我发现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对爱情饥渴、涉世不深和头脑发热的傻小子。
柳宣轻轻转过身去,用她白皙的食指拭去眼角的泪水,低着头轻声对我说:对不起,刚才我有点失态了。
第8节:第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4)
我心里一阵失落,仿佛忽然丢失了什么,我想,大概我丢了我的心和我的魂。
我淡淡一笑,说:没有,我觉得你就像一个天使。
柳宣破涕为笑,转过身来,说:看不出你嘴巴还蛮甜的。
我这一句话确实是发自肺腑,我觉得柳宣就像一个天使,或许在每一个陷入爱河的男人眼里,对方都是天使。
我呵呵傻笑了几声,因为我不是一个口齿伶俐的人,特别是在柳宣面前。
柳宣笑着对我说:你看起来好小哦,20岁没到吧?
在她面前我无法撒谎,只得老实地承认:我今年刚满20岁。
柳宣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大声对我说:那你可要叫我姐姐呢!姐姐我今年24岁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虽然我早有预感,柳宣一定是大学毕业后再到城市里做白领,算起来最小也应该22岁了,可是我实在不愿意接受她比我大的现实,而且一大就是4岁。她读大学的时候,我或许还背着书包在街边的游戏室里和同龄的孩子奋战PK。
同时,我心里还有深深的自卑感。我是一个没上过大学的男人,虽然自修了一个大专,但用武汉人的话说,这叫水货文凭。
柳宣说:不错哦,20岁就考上了公务员,还会写一手漂亮的诗。
我不知道是应该感到骄傲还是应该感到自卑,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我没上过大学的事实,不知道柳宣她意识到了没有,我想她大概猜到了吧。
我只有呵呵傻笑几声,谦虚地说:我只是运气好而已,算不了什么。
柳宣摇了摇头,笑着对我说:谦虚过头就是骄傲。这个世界是公平的,鹰击长空,却不能像鱼儿一样在水里潜游;鱼儿游得再快,却不能像鹰那样在天空翱翔。我相信你是一个有才华的人,或许是你以前没有发现而已。
我知道柳宣看出了我眼里的自卑,她的善解人意让我感动,我心中更加确定了,柳宣就是我的天使。
面对柳宣的赞赏,我有点手足无措,很少有人这么夸我,特别是像柳宣这样的美人儿,我的脸开始发烫,渐渐红了起来。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朦胧的雨雾笼罩在江面上。柳宣轻叹一声,扭过头去,面朝长江,默默凝视着远方。江风轻轻吹拂着她美丽的脸,黑绸般的秀发随着微微的江风轻舞飞扬。
我不禁看得痴了,我希望时间就永远停止在这一刻。
柳宣忽然问道:林雨,你喜欢长江吗?
我怔了一下,然后脑袋飞速地运转,拼命搜索赞美长江母亲的优美句子。值得庆幸的是,我前几天刚好看了一篇描写长江的散文,正好派上用场。
我迅速在脑中组织好语言,然后用充满深情的口吻慢慢说道:我住在长江边,是长江母亲的孩子。我经常会来到江边,听长江演奏优美的浪漫之曲,那开心时的活泼舒畅,伤心时的苍茫无边,愤怒时的惊涛拍岸,感觉它既像母亲,又似一个孩子。她也有生命,有她独特的行为方式。
第9节:第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5)
我没有料到,柳宣听我说完,瘦弱的双肩竟开始微微颤抖,眼中也渐渐盈满了泪水。
她有如此大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急忙问道:对不起,我说错什么了吗?
柳宣没有回答我,只是轻轻摇头,垂头捂面轻声哭泣。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陡然一痛,心中充满了懊悔和爱怜。我好想走上前去,搂住她瘦弱的肩膀,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但我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我没有勇气。一直到现在,我都在后悔,如果我当时能够借给她一个宽厚的肩膀,或许……
柳宣止住了哭泣,抬头给了我一个微笑,一个如雨后彩虹般灿烂的微笑,轻声说道:林雨,谢谢你能来陪我,本来今天就要去公司的。我明天早上6点就走,你能来送我吗?
我轻轻点头,还给她一个真诚的笑容,说:会的,一定会!
送柳宣到家,进屋之前,柳宣望着我开心地笑了,然后和我挥手说晚安。我也向她挥了挥手,虽然天边已没有云彩。
我转身走了几步,身后忽然又传来柳宣的笑语:下次欢迎来我家玩,记得不要走错门。
我没有回头,心里慌乱得很,看来她是知道的,她一定知道。
回到宿舍躺下,又想起柳宣的笑,她的笑是发自肺腑的,亦如她纯洁的心。
今夜无人入眠。
我特例起了个大早,5点没到就起来。因为我要先把早上的工作做完,然后6点准时去送柳宣。柳宣的公司在武汉城区。从我的家到武汉城区大约有70多公里,从这里到城区大约有120公里。
5点55分,我做完了早上的工作,来到柳宣的家门口等着她。
吱呀!一声,门开了。柳宣看见我,微微一笑,说:小弟,好准时啊!
我心里颇不是滋味,我不喜欢她叫我小弟,我希望她喊我的名字。我笑着大声对她说:我叫林雨,不叫小弟,柳宣!
柳宣忽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轻声对我说:小声点,我妈还睡着呢。
我点了点头,望着她空空的双手,疑惑地问:你没有行李要拿吗?
柳宣说:只是回来休息几天,哪有什么行李啊。再说了,我不喜欢让行李约束了我的双手。
我失去了一个献殷勤的机会,心里有些失望。
柳宣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她冲我顽皮一笑,说:这几天下了雨,去车站的路上有一条泥巴路比较难走,我不想把鞋子弄脏了,你背我过去。
敢情这就是柳宣让我送她的真正目的!
我和柳宣并肩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彼此挨得很近,我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那是一种令我沉沦的、充满魅惑的、难以自拔的香味。
香水的名字叫Opium (鸦片)。如今,我总会带一瓶Opium 香水在身上,当我想她的时候,就涂抹一点在手背上,然后用鼻子去感受她曾经的温柔。有时被朋友看见了,他们会取笑我,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一瓶女人用的香水,你是不是有点变态啊!
第10节:第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6)
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一直走到了那段泥泞的小路。我很有绅士风度地蹲下身子,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脸上有浅浅的红晕。
我背着柳宣在泥泞的小路上小心翼翼地前行,这段路并不长,大概只有50多米的样子。我走得很慢,很慢。她的胸紧紧贴着我的后背,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我相信她也一定能感觉到我的心跳,跳得那么快,仿佛我的心就要蹦出我的身体。这算是我与她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吧。很奇怪,我心里并没有丝毫的邪念,只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如果能够就这样永远背着她走,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
每一条路,都会有尽头。前方就是车站了,我轻轻低下身子放柳宣下来。我看见柳宣的脸红扑扑的,就像熟透的富士苹果那样可爱诱人。
柳宣伸了个懒腰,说:小弟,辛苦了哦,我是不是很重?
我很是无奈,小弟这个称呼,看样子是摆脱不掉了。我笑着说:你大概连90斤都没有,以你的身高来说,有点偏瘦了。要注意一下身体,过度的减肥对身体没好处的。
柳宣皱了皱月儿般的眉,撅了撅嘴,说:要你管,我就是喜欢瘦。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也许是我多嘴了。
我和她也不过只是萍水相逢,或许柳宣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吧。
柳宣忽然伸出手指,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微笑着说:小弟,你可不要打姐姐的坏主意哦,姐姐我不是一个好女人。
我的心陡然一紧,她应该意识到了,我想她应该察觉到了我脸上的失落。不知道这算不算拒绝,如果她能够明白我的感受。
不要送了,我自己上车,下次回来,我会来找你的。柳宣留给我一个灿烂的微笑和一个美丽的转身,慢慢向车站走去。
我忽然发现自己就像一个傻瓜,我甚至没有勇气开口问柳宣的公司名称和电话号码,我是一个懦夫。
我望着柳宣远去的背影,心里空空如也。我想我是恋爱了,我的心已经被柳宣占据,虽然她比我大4岁,虽然她说过她不是一个好女人,虽然……
但是,当爱情真正来临的时候,这一切都不再重要,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记得柳宣后来不再叫我小弟了,而改口叫我小男人。我想我就是这样一个小男人,一个有点傻、有点痴,又有点坏的小男人。
夜晚,我在纸上写满了对柳宣的思念,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1节:第三章 相亲路上的电话(1)
第三章 相亲路上的电话
今天周六,是和张丽的外甥女相亲的日子。虽然我的心里只容得下柳宣,但是已经和张丽约好了,不能反悔。出于礼貌,我还是将自己简单地打扮了一番,然后去了张丽的宿舍。
张丽宿舍的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发现张丽不在。张丽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笔记本,我好奇心起,随手翻开了一下,翻到中间一页,有一句话跃入了我的眼帘: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
我的心被轻轻触动了一下。虽然来得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乡里的情况我还是了解一些。没有书本中所描绘的那一幅幅乡间风俗画,看到更多的则是土地上生长的谷穗、菜蔬,围圈里喂养的鸡鸭、猪牛和被沉重的农活压弯了脊梁的老农。
小林,你来了啊!张丽推开门,望着我笑了笑,又接着说,等得心急了吧?
我脸上微微一红,又忆起前几日在这里发生的一段小插曲,心里不由自主地快速跳了几下。我笑着恭维道:张主任,您的外甥女那么漂亮,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张丽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走吧,李师傅在外面等着呢!
李师傅是乡里的小车司机,是一个有点胖,面相看起来蛮敦厚的中年男人。我和张丽坐上乡里才买的桑塔纳2000,向市内驶去。一路上,李师傅不时给我们说一些荤段子,来打发两个小时的漫长时光。张丽似乎很喜欢他讲的笑话,一路上咯咯笑个不停,还笑着说李师傅把我教坏了。我假装很难为情的样子,其实心里却觉得好笑,同学硬盘里40G的日美A片我几乎都看了个遍。21世纪了,或许只有中年人才喜欢这样的荤段子。
小车驶进城区,仿佛就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空气中充斥着各种化学物质,耳边也渐渐开始嘈杂起来,我的心忽然感到有些压抑,我觉得自己或许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
过了长江一桥进入武昌,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这是我参加工作后父亲送给我的礼物,一部黑色的三星C600。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我有一种奇妙的预感,会是她吗?
喂,你好!
喂,小弟,是你吗?
我的心忽然跳得很快,我马上听出了她的声音。
是我,柳宣,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弟,这个周末你放假吗?如果放假的话就过来陪姐姐。
嗯,好吧,这个周末没有加班。我掩饰住心里的激动,尽量用镇定的语气来回答她。
呵呵,真乖!我限你在一个小时之内,到中山公园大门口见我,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没有看见你,你就给我小心一点!
我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从乡里到汉口中山公园,就算自己开车最少也要一个半小时,你这不是耍我吗?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现在就要和张丽的外甥女去相亲。
如果我不是独生子女,如果我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或者哥哥替我去相亲,该有多好啊!此刻,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我该怎么办?
张丽从小车的前排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疑惑我能够感觉得出来。我的心里有些慌,就像一个偷吃的孩子被父母捉住了,虽然柳宣和张丽的外甥女都和我没有任何正式的关系。
嗯,知道了,姐姐!我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还特意加了姐姐两个字,尽量不让张丽看出我的异样,虽然我的心里早已澎湃。
好,开始计时!现在是上午9点13分,如果你在10点13分以前还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就把你偷窥我洗澡的事告诉你单位的领导!
柳宣挂了电话,我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我并不相信柳宣会把我偷窥她洗澡的事告诉单位的领导,因为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女人都不会做出这种傻事,何况还是柳宣–我的天使!我害怕的是,如果我不能及时出现在她面前,就可能失去和她近一步接触的机会。我能错过这个和她近一步、近距离甚至是……接触的机会吗?
第12节:第三章 相亲路上的电话(2)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我开始表演了。为了柳宣,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哪怕因此让张丽对我感到不满。
你还有个姐姐吗?张丽的问话很明显是一种试探。
嗯,我表姐,她家里有点急事。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演员,张丽就是观众,我的演技是否逼真,马上就可以揭晓。
哦,很急吗?那你和雨心见面的事怎么办?张丽不死心。我有点怀疑她的动机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很出众的男人。
张主任,真的很急!本来我可以编造一个类似急病之类的理由,但是我说不出口。谎言有很多种,但是也有底线,如果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编造出的类似家人出车祸、病危之类的谎话来,我会感到良心不安。我豁然发现,原来做演员真的很不容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做演员。
虽然我的演技连那些演偶像剧的三流演员都比不上,但是张丽还是决定放了我。
好吧,既然你有急事,那下次吧。张丽决定把希望寄托在下次。
张主任,真的对不起!下次我单独请您吃饭作为补偿。我的歉意不是装出来的,毕竟失约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张丽点了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扭头望向车窗外。
李师傅,请在前面路口停车,我表姐的家离这里很近。
下车后,李师傅冲我眨了眨眼,给了我一个暧昧的笑。我知道我的演技骗不过他们,我只是一个初入官场的傻小子,而张丽已经在官场打滚十几年,接触过的演员,恐怕比我认识的人还多。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简直就是我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等张丽的小车去远,我急忙挥手拦了一辆的士。
师傅,去中山公园!
工作了,我没脸再用父母的血汗钱,工资虽然不多,但吃个饭,坐个过山车什么的应该足够了,只要不去开房……
我被我脑子里忽然冒出的卑鄙龌龊下流无耻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我马上就原谅了自己,因为我是一个男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
的士师傅,请开快一点吧!
从乡里进城的路很难走,我想除了直升机这样的交通工具之外,一个小时内到达中山公园的几率几乎等于零。不知道柳宣发现我奇迹般地出现在她眼前,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她也许会开心地抱住我,给我一个甜蜜的KISS,然后笑着对我说:奇迹终于出现了!林雨,你就是我的白马王子!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终于到了,我以最快的速度付了车钱,然后潇洒地下车关上车门,大方地说:师傅,零钱不用找了。
的士司机送给我一个感激的微笑,说:玩得开心点。
节假日公园里的游人特别多。我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今天例外。
因为我要让别人都看见,我和柳宣,是多么幸福的一对!男人是爱面子的动物,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可以极大满足男人的虚荣心。虽然,这还只是我的幻想。
王刚对我的话将信将疑,沉默了一会,说:柳宣回来了。
轰!我被雷到了。日日盼,夜夜思,柳宣终于回家了,但竟然会是这种时候。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心乱如麻。悔不该,悔不该答应张丽相亲这件事的。
如今之计,只有尽快打发走赵雨心,以免夜长梦多。然后……然后做什么呢?
昨晚给柳宣发的短信,她到现在都没有回。想来她或许是不愿意再搭理我,不愿意见到我的,如果我主动去找她,她不会把我拒之门外吧?!
小林,想什么呢?对了,你过会来我的宿舍一下,找你有事。我先出去买包烟,马上就回来。王刚说完转身就走了。
张丽和赵雨心终于发现有一个人失踪了。她们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赵雨心冲着我微笑,招了招手,喊了我的名字。
第38节:第八章 我和赵雨心相亲(4)
汗!柳宣的家就在院子外面,如果被她听见一个女孩子这么亲切地喊着我的名字,就完蛋了。
来了!来了!我大步向她们跑去,我要赶快制止赵雨心这个十分危险的举动。
在距离张丽宿舍门口大约10米的时候,我忽然停住了脚步。我傻了,我彻底傻了!因为我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我日思夜想的女人。
王刚的宿舍在张丽的宿舍左边,那个女人就站在王刚宿舍门口。
我看见她美丽的黑发随风轻舞飞扬,我看见了一张无比落寞的脸。
没有比这个更让我感到难堪的局面了。我心里恨死了赵雨心这个丫头,才第一次见面就喊得这么亲热!就怕别人不知道我要和她相亲似的。她的字典里,难道就没有矜持这个词么?
书上说,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地上,就有多少个痴情的男女。每个痴情的人,都会有一颗爱情的守护星,它会一直指引和守护着你,只到你找到属于你的那个人。
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候生命中只属于我的女人,我相信她就是柳宣。
柳宣的目光轻轻掠过我红得发烫的脸。很短暂的一瞬,大约和人眨一下眼皮的时间相仿,0.1秒。就在我和她目光交织的一瞬,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两颗相互瞭望的星星,划出了心动的交汇轨迹。
只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纵然交汇,却又在转瞬之间,无处寻觅。
张主任,您好。柳宣和张丽打招呼。
柳宣,是你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张丽笑着点头。
才回来,看一下林妈妈。柳宣轻声答道。
我感到有些惊讶,柳宣称呼自己的母亲为林妈妈。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在称呼自己母亲的时候,加上姓的。
我心里一紧,咯嗒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张丽点了点头,说: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吧。我打心底里感激张丽,她帮我说了我想说却没有勇气说的话。
嗯,张主任,您忙吧,我进屋了。
柳宣微笑着点头,但她的眼里,却藏着淡淡的忧伤。伤这种东西,和快乐不一样,很难伪装。如果一个人笑着流泪,说明她曾试图伪装着快乐,却失败了。
我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柳宣的眼睛。我想我这种失态的举动,逃不过张丽和赵雨心的眼睛,但我不在乎,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天、多少时、多少分、多少秒没有看到柳宣了,我的眼睛和我的心已经不再受我的大脑支配。
柳宣的目光没有和我再次交织。她和张丽点了点头,然后留给我一个美丽的转身,走进了屋子,轻轻关上了门。
我怔怔地望着王刚的房门,脑海里还残留着柳宣忧郁的眼神和落寞的背影,心里莫名痛了起来,我想起了香港女作家张小娴的名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