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路上三人行(1)
跟柳学东约在北城天街的一家咖啡厅见面,我如约而去的时候,他已经一早就坐在那里等我了。得体的衬衫,很绅士的态度。在提到感情事件的时候,他情绪波动很大,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很快地抽完了一包玉溪,然后让服务员拿来第二包。他很用力地抽烟,很着力地叙述,可以感觉到,整个故事对他的影响之大。(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1.我对离过婚的她,更倾心
命理书上有命犯桃花的说法,也许我在36岁那年就是注定命犯桃花,所以认识了两个那样美貌的女子。
她们成了我无力摆脱的桃花劫,或者说桃花煞。
我是一个广告人,2004年,在跟某媒体房地产栏目合作的时候,先后认识了她们。先认识的一个叫蒙嘉蕙,1981年出生,20出头的年纪,青春逼人,貌美如花,1.75米的个子,高挑丰腴,是那种你在美女云集的解放碑站着打望一天也很难得一见的美女。一个这样的大美人,明里暗里对你示好,你能不动心吗?我当然动心。可是作为男人,对于这样一个尤物,心里总是难免有点踌躇和犹豫的,何况她成长在一个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很早就没有了父亲,跟母亲和外婆一起长大。她的母亲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异地官司,庞大的诉讼费用和一家三口的生计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她母亲一味叫她去结交有钱的男人,希望能从这些交往中获得一些实质性的利益。这样的家庭环境教育出来的女孩,即使美艳如花,即使她对我的确真心,我也不免迟疑。
就在她进我退的微妙情况下,在跟她们栏目合作的过程中,我认识了蒙嘉蕙的一个同事,佘小静。佘小静是跟蒙嘉蕙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子,矜持,含蓄,娴雅,秀外慧中。她比蒙嘉蕙大10岁,当时32岁,离过婚,还有个小孩,据说有个交往了两年的男朋友,在成都。大美女当前犹坐怀不乱的我,在跟这个佘小静合作过程中,竟然对她异常倾心。
诚然,她比蒙嘉蕙年纪大,她不如蒙嘉蕙美艳动人,她离过婚有小孩,可是由于年龄相近(她比我小4岁),我们有较为相似的成长环境和教育背景,因此志趣相投,每次跟她在一起,总是让我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由衷的愉悦和幸福。
这种愉悦感,我想就是爱了。
2.我的所爱要当别人新娘
那半年里,我跟佘小静,工作上在一起合作得非常轻松愉快,工作之余我们也在一起喝茶聊天,有时结伴去洗脚,然后我开车送她回家。那是我们在一起最为幸福的半年。
我无数次地告诉她:小静我是爱你的。她总是淡笑不语。
佘小静跟蒙嘉蕙一直在工作上是竞争对手,两个女人都好强,难免有点互相敌视的意思。而蒙嘉蕙对我示好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佘小静一直不愿意相信我在追求她这件事情上的诚恳。她明明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可是面对一个条件优越的强大竞争对手时,对自己难免不自信起来。她认为我绝对没有可能也没有理由舍年轻貌美的蒙嘉蕙而选择她。佘小静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经历,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如履薄冰,认为我对她的好只是想泡她。
可是,在这两个女子的选择中,我的的确确是死心塌地一心一意选择了佘小静。我希望她跟她在成都的男朋友分手,跟我在一起。我们除了感情相投,在合作上也是天作之合,当时我在做某报报眼的房产广告,准备跟她一起合作,拿下某媒体2005年度房地产广告的合同。我一门心思规划着我们的美好未来,可是佘小静还是对我的心意不置可否。
那一年秋天,我们之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执。我说我明明是爱你的,你明明也是爱我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在一起?为什么你就不能跟那个男朋友断了。她发急地跺脚,垂泪,最后一咬牙,赌气说:我跟他交往两年多,他对我好得无可挑剔,我凭什么跟人家断?人家旁边没有大美女等着,我偏要跟他结婚!说完之后,她扭头就走。
吵架之后,我们几乎有一两个月没有联系,我想彼此冷静一下也好。11月6日,她的生日,我有心求和,借口工作,打电话让她去拿广告样带。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他问我找小静有什么事,可不可以明天打来,今天他们结婚,不谈工作,小静正在穿婚纱。
忽然听到自己所爱的人在穿婚纱,她结婚了,而新郎不是我,这个戏剧性的打击让我一下子懵了。
3.女人总是伤害最爱她的那个人
流行歌里经常唱到,为什么女人总是伤害最爱她的人。越是深爱她,越是被她伤得深。
佘小静的赌气结婚,让我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短短几天内,我的嘴唇上起了厚厚的一层白壳子,抬头纹一夜之间冒了出来,像刀劈斧削。
那段时间,我每晚只能睡一两个小时的安稳觉,然后每每从梦中惊醒。整个人处在一种极度的焦虑和不安状态,恍如大病一场。
佘小静赌气结婚后的第三天,打电话给我,电话里她问我:怎么办。我说能怎么办呢?一个人不以成熟的态度对待生活,总会得到生活的报复。现在报复来了,她成了最大的输家,我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她说我们可以做情人,我拒绝了。
12月1日,我们在她结婚后第一次见面,毕竟我们正在合作跟一个房产广告的单子。一笔利润10万左右的大单子,我一手一脚带她执行,我努力从情绪困境中走出来,像常人一样工作。我告诉她,这笔单子你拿去,就当是我帮你做,我不要提成,完成后的进帐你一个人收好,嫁了人有点钱傍身总是好的。
她不能体谅我的一片苦心,反而以折磨我为乐。在合作那个单子的几个月内,她不停拿她跟老公的相处来刺激我:一会儿甜蜜蜜地说老公决定回重庆发展了,我们夫妇再不分居两地;一会儿说周末跟老公去上海玩;一会儿甚至说她月事未来、看来是怀孕了。
女人虚荣起来,连自己的幸福也可以拿来炫耀,甚至作为刺激我的手段,看到深爱她的男人每每被刺伤,她就得意万分,继续痛下毒手,认为这种悲怆才是真正的爱情。
那段时间我像一头找不到出路的困兽,急得团团转,但就是找不到出口。我不停劝她离婚,我说女人害怕离婚不外乎有3个原因:子女抚养、财产分割、重新找配偶有难度,而你根本不存在这三个忧虑。我甚至约她的老公在大世界酒店7楼见面,他见我的第一句话是:现在这世上痴情的男人还真少见了。他心知肚明,他的新娘爱的是我,他是一个孤儿,佘小静是他惟一可以寄托爱的妻,所以他即使知道小静爱的是我,但只要她不提出离婚,他是不会离开她的。
我问佘小静,你到底是选择面子还是选择我。她没有回答,最终选择了面子,维持她无爱的婚姻。不过她暗示我,真正爱她的话就应该等她,为她苦苦守候。
4.靠近美女有时是男人的冒险
那段时间的我,忧郁,自闭,喜怒无常,见到谁都恨不得上去咬一口。可见一个情字,最是伤人于无形,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强打起精神工作,跟之前提到的媒体谈下了2005年度房地产广告的合同,这是本来我
设想中可以跟自己心爱女人合作的单子,现在她已经嫁为人妇,洗手归隐,在艺术馆找了一份朝九晚五的简单工作。
我只能另觅合伙人。
在佘小静结婚5个月之后,我决定开始自己全新的生活。为这份感情我投入过了,争取过了,既然她不肯离婚,我也没有必要真像她说认为的苦苦守候下去。
这个时候蒙嘉蕙频频约我,我重新开始跟她见面。她惊讶地问:学东你怎么看起来如此憔悴。我说,你看不出来我失恋了么?蒙嘉蕙撇了撇嘴唇吐出三个字:佘小静?我默然。我知道,在一个美女面前承认自己选择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对手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看着蒙嘉蕙如花的面庞和关心的眼神,我忽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她带入即将展开的房地产广告这笔大单子之中。后来我才知道,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为今后埋下了巨大的隐患。我打电话叫来合伙人,坚持跟他一人占40%股份,匀出20%份额给蒙嘉蕙。虽然合伙人并不乐意,但由于法人代表是我,跟媒体拿下这笔单子的主要关系也是我的,他的不乐意也不能更改我的坚持。
蒙嘉蕙当时拿不出钱交入股的保证金,我代她出了。其后也给过她两次钱,这是心疼她小小年纪就要担起养家的重任,其实也是渐渐有点接受她的意思了。蒙嘉蕙是个很甜的女孩子,她知道如何讨男人欢心,她告诉我,她可以为我改变。她也的确那么做了,每天会甜甜地打电话来汇报:人家七点半就回家了哦,很乖吧?
可是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在男人堆中讨生活,我很难对她完全放心。比如去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她正坐在我的车里,就有某高官打电话给她。那个人是我们曾合作过的地产商的关系,怎么会跟她搭上关系?今年4月份的时候,她独自去拿下了一笔很大的房产广告单,没有某位男士的帮忙,她怎么可能拿得下来?而人家如果没有得到某种好处,凭什么帮她一个黄毛丫头?有一晚10点到11点,不停打她电话,蒙嘉蕙一直没接,正好是她拿下那笔单子的当口,怎么让我能不怀疑其中有不能启齿的勾当。
5.下扶梯时我摇摇欲坠
4月30日,我约蒙嘉蕙去青城山,她说已经答应了跟别人去丽江,她得意地告诉我那个男人有一辆奔驰一辆越野车,这次带她开越野车去自驾旅游,住帐篷。
为什么女人总是喜欢用她跟其他男人的事来刺激她所在意的人呢?难道她们不知道这种刺激往往是适得其反?当她洋洋得意地当着我和合伙人的面说出以上一切的时候,我顿时有种还击的冲动,我平静地告诉他们我有女朋友了,是在头一晚张学友演唱会的时候确立好关系的。
蒙嘉蕙惊异地问我那个女人是谁,我没有回答。她扭头就走。其后一直没接我的电话。
5月4日凌晨,我于梦中惊醒,忽然有种感觉,我跟嘉蕙的缘分尽了。后来知道,5月3日晚上,她跟其他男人发生了关系。
5月6日,终于联系上了蒙嘉蕙。我告诉她我其实没有女朋友,那天的话是胡说的,她在电话那头一下就木了。
等她长假后回重庆,我问她,你不可能告诉我你跟那个男人什么都没发生吧?她反唇相讥,谁让你不早点接受我。我也怒了,谁让你自己不知检点,老是在外面晃,把名声搞坏了。最后我疲倦地说,嘉蕙我们以后做普通朋友好了。她脸色一下变了,跺脚吼:谁要跟你做普通朋友!
事情过后,蒙嘉蕙再也不接我的电话,毕竟我们三个股东还在一起合作,很多时候需要一起碰头谈事情。我直接冲到她家附近等她,她老远见到我,眼圈一红,转身就走。我停好车追了上去,在希尔顿门口,这个脾气火爆的女子打了110,指着我对出警的人大吼:让他不要跟着我,他逼我做普通朋友!110事件不久在广告圈中一下传遍了,变成了柳学东追蒙嘉蕙追得惊动了110。
我对蒙嘉蕙心灰意冷,对感情心灰意冷,这个时候,我们三方合作的公司承办的房地产诚信五十强颁奖活动举行在即,我毅然决定退出。他们都诧异万分,这个活动做下来的利润几十万,我居然拱手让人。最后一次3股东聚会,在北城天街的米萝咖啡,蒙嘉蕙拿来她拟好的协议,我一看,她生怕我退出后自己利益不保,居然一下子站在我的合伙人那边,把我这个法人代表设为了丙方。她担心的,是我会不会交出财务印章。我还是签了字,走出米萝咖啡,下扶梯的时候,我紧紧握牢扶手,浑身摇摇欲坠。
这个时候,我给佘小静打了一个电话,我说诚信五十强马上就要举行了,我的合伙人和蒙嘉蕙将会有几十万的收入。佘小静诧异地问,这个事开始不是你在接洽么?我说你知不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你。
▲后记
其实这个故事远远没有结尾,如果非要问我以后会怎么样?我只能说三个字随份定。两个女人,都爱过我,我也爱她们,可是发展到这个几败俱伤的下场,还波及事业,影响深远。也许只能说,造化弄人。
▲主持人手记
祸根是从两个女人的竞争开始种起。为什么种下祸根,跟佘小静对爱情的不自信有很大的关系。世俗观点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女人,如果上了一点年纪,又如果离过婚有小孩,本身的优秀就会打折。在面对年轻貌美的竞争对手时,佘小静就是做了这种观点的牺牲。原来我们做过一个选题叫《好女不打折》,真正优秀的女人,真正的成品女人,她们的优秀是经过岁月的沉淀而更为光彩夺目的,不会因为任何外在因素而打折。其实在男主角的眼里,他就是摈弃世俗的评判准则,从爱情的角度,选择了佘小静,可是佘对自己的不自信,导致了后来的三败俱伤。
因为佘小静未能联系到,她的想法也只能是揣测了,不知道当一个男人如此对她好的时候,她为什么还会选择做别人的新娘。也许,佘小静只是在柳学东和自己的丈夫之间权衡轻重,选了更能够给她安全感的后者;也许,柳学东对她种种的好,并不是她自己认可的幸福。孰是孰非现在已经不可考证,伤害已经造成,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