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师午夜的变态性欲…(1)
那些熟悉的恶魔又再度控制了我的手……我度过了不幸的一夜,可耻的、道德堕落的一夜,直到天亮都没有阖眼。
V小姐,一个49岁的单身女性,因自觉心理有毛病而求教于某精神科医师。
她的问题是:在表面上,她是一个稳重、正经的女教师;但在私底下,却不时会被一股强烈的性欲及幻觉所占有。每次发作就会耽溺于幻想之中达数小时之久,而且是一边幻想、一边自慰。
她向医师说,她自觉有两个人格,一个是高尚的自我–正经的女教师;一个则是下贱的自我–耽溺于性的野兽。 但这跟真正的双重人格不同,她并没有以记忆丧失将这两个人格区隔开来;相反的,她的高尚自我对下贱自我的性活动充满了痛苦与羞耻。
V小姐有写日记的习惯。在日记里,她详实地记录了自己的行为、幻想、梦、心理冲突等。从这些类似传记的资料里,医师认为她的性冲突显然是来自早年的恋父情结,从她的症状发展、特别是后来与男人交往的形态上,都可见此端倪。
医师的治疗方式是将她催眠,给她催眠暗示,要求她自我克制。在治疗一段时日后,V小姐终于慢慢能控制自己的性幻想与自慰行为,将那恼人的性冲动及幻想驱出自己的意识层面。而且在现实生活里,也成功地断绝了与一位已婚男士的交往,因为她一直觉得这种关系是不道德的。
表面上,治疗似乎发挥了功效。但就在这个时候,V小姐却开始出现了意识解离的症状–经常陷入一种短暂的恍惚状态中,事后却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心理残留着宗教狂喜般的美妙感觉。她觉得这是与圣灵神秘结合的体验,并在日记里记载了不少这种体验:
昨晚,我获得了有生以来最深邃、最有益的生命体验……我很快就进入深沉的睡眠中,在清晨三点左右醒来,心中残留着作了一个被遗忘之梦的模糊记忆。
在没有特别期待的情况下,我开始觉得对肉体自我的意识正一点一滴地消失,最后不再知觉到自己肉体的存在,似乎只剩下道德与精神自我,而在心中兴起一股越来越强烈、几乎是痛苦的、想和圣灵接触的渴望。
然后,某种焦虑–完全是精神性的–攫取住我。我不想让自己终止存在,不希望自己变成空无。我想在和此一神秘圣灵结合时,仍能保有自己观照与理性知觉的所有意识。我因害怕而抗拒着,但却也同时了解到所有的抗拒都将是徒劳的。
心中的那股浪潮不知不觉地升涌,将我高高举起,浪潮以快速的节奏来来去去,然后防线被冲垮了,我停止了存在。在那一瞬间,我觉得又拥有了肉体知觉脑中响起了铃声,就好像一个人在麻醉药作用下失去意识的感觉,那铃声仿佛从无限遥远的地方传来,是一种思想的回音。然后,一切静止了,我开始下沉(此时她已进入完全的失神状态中,醒来后,对此段时间内的经验是一片空白)。
当我的意识又开始浮现时,我立刻有一种内心充满光明的愉悦知觉,然后,手指末端出现某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感。接着是觉得很冷、晕眩、四肢和身体内部在收缩,一种全身虚弱和注意力涣散的感觉像波浪般淹没了我。于是我竟不由自主地低泣起来,好不容易扭亮电灯,发现已是凌晨四点。我从床上爬起来,将窗户关上,用冷水洗把脸。
这些记录,看起来确实是一种神秘的体验。但在接下来的日记里,她对这种宗教狂喜经验的感受,开始出现肉欲的、肉体之爱的欢愉、那最后的一点、巅峰等形容字眼。她也越来越期待这种在午夜出现的狂喜失神体验,终于在有一天晚上:
当我上床后,心里一直萦绕着那就要降临的美妙体验,回想它所带给我的种种喜悦和力量,竟因为太过兴奋而无法入睡。
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又进入那种体验之中,但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正面临一场道德的搏斗,感觉到那些熟悉的恶魔又再度控制了我的手(她突然发现自己在自慰)……我度过了不幸的一夜,可耻的、道德堕落的一夜,直到天亮都没有阖眼。
原来那些美妙的、与圣灵结合的宗教体验,乃是一如往昔的性幻想与自慰。
V小姐原先自认为是个双重人格者,其实她有的只是超我(依道德原则来行事)与原我(依快乐原则来行事)间的冲突而已,她的自我(依现实原则来行事)对此感到痛苦,而去寻求心理治疗。 但医师要她自制的催眠暗示,事实上并没有化解心结的功能,反而是要将原有的冲突强行压制下去。结果,表面上,她的下贱自我消失了,但被潜抑下去的性冲动却另外找到一个发泄的管道,而使她变成真正的解离型歇斯底里精神官能症。所谓的宗教狂喜体验,其实就是她昔日下贱自我的活动,只是现在被记忆丧失区隔开来,而且获得美化而已。
但这种区隔也并未完全成功。在初始的宗教狂喜体验中,她虽然并未意识到任何与性有关的成分,但却在事前及事后均产生一种模糊的焦虑(潜意识的焦虑),特别是事后手掌上的不舒服感、身体内部在收缩、全身虚弱等,显然是被遗忘的自慰活动的残迹。慢慢的,性的成分越来越浓,最后,道德的自制崩解,无法抑制的性冲动又整个浮升到意识层面来。
依笔者的看法,当V小姐以高尚和下贱这两个语汇来形容她的两个自我时,就已说明了她问题的症结所在。她既没有她认为的那样高尚,但也没有她觉得的那样下贱,放轻松点,她就能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