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之汉|今生都只恋着我的初恋情人…… – 女娲之汉

女娲之汉|今生都只恋着我的初恋情人……

  【有故事的人:叶文冼 52岁 男 自由职业者】

  三十年之后,叶文冼终于找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初恋情人,那个他曾经唤作九儿的姑娘。莫非,这将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开端?

  我没想到,三十年后的今天,我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当朋友不经意地说有九儿的电话号码时,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在发光,心在狂跳。但我不能把自己的内心赤裸裸地在人前展示,我现在有妻子有儿女。

  然而,从那天起,我越发频繁地梦到九儿,梦到她朝我微笑,向我走来。她一如初见时那般水灵,只不过她没有笑,而是问我:“九天兄,你不想见我吗?”我说:“我做梦都想见到你。”我去拉她的手,她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就像我无数次梦到的那样。

  半个月后,我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在喝酒之后壮着胆子向朋友要来了她的电话。我迫不及待地想打给她,但是三十年了,她是否会像我惦记她这样惦记我?甚至,她是否还记得我?借着酒劲儿,我终于开始拨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响声,只有两声,但我感觉自己像等了半个世纪那样长。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请问您找哪位?”

  其实她不用说话,听到她的呼吸,我就能判断电话那头的人是她。三十年了,她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就如同无数个夜晚在我耳边响起的那样。我为这样的声音着迷,但又有些心痛,因为对于我来说,这声音是如此遥远而又难以捕捉。我定了定神,说出了我的名字。

  她掩饰不住自己的惊愕。有十几秒,她没有说话,我想她一定也是像我一样定了定神,然后才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没有心情向她解释种种细节,只是说:“三十年了,我一直在找你。”说完这句话,我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鼻子也有些发酸。三十年了,我从未放弃在这个大都市中寻找她,但是,我从来也没敢设想有一天真的会找到她。三十年是什么概念?那是青春、是幸福、是人生啊!

  我说我需要冷静一下,转天再打电话给她。放下电话,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不知道她是否如我爱她这般爱着我,但只要她还记得我,我就满足了。在第二天的电话中,我讲述了对她的思念和这些年找她的经历。我鼓足勇气,说了三十年来一直憋在我心里的一句话:“九儿,我爱你。”

  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好久,她才说:“这句话,你三十年前为什么不对我说?”

  我无言以对。九儿叹了口气:“现在,晚了。”

  我想说不晚,因为我们心中还有爱,但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现在,会不会真的晚了?

  我不甘心。我请求和九儿见上一面。见面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这一生都将了无遗憾。九儿同意了,她让我在她家乡的车站等着。

  毕竟三十年不见了,我问她:“需要我做个什么标记吗?”

  她说:“不用。再多的人我都能认出你来。”听到这句话,我有种幸福的感觉。

  两天之后,我把工作安排好,就赶到了她的家乡。车站人来人往,哪个是我的九儿呢?她真的能认出她的九天兄吗?现在,她变成什么样了呢?想着想着,我的思绪回到了三十年前初见九儿的那一天,也想起了三十年中发生的一幕幕。

  就是当年那偶尔的一瞥,造成了这持续三十年的爱情灾难,但当时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叶文冼的心里,九儿就像冬天的燕子一般,闯入了他的生活。

  那年我不到二十岁,刚刚参加工作。有一天,厂领导带来个姑娘,说是知青,以后就在我们这儿工作了,让大家彼此照应。我当时正低着头干活儿,身边的工友捅了我一下,说:“嘿,快看,这叫一漂亮。”

  我这才抬头看她。我没想到,这一看,她就走进了我的心里,再也不曾离开。她修长的身材,乌黑的头发,俏丽的面容。她不施粉黛,艳而不俗,媚而不妖,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她笑着和我们打招呼,这一笑,更是销魂。她调皮地用牙齿咬着嘴唇,然后右腮就出现了一个小酒窝。我想,里面装的一定是陈年的老酒,否则怎么能如此醉人呢?

  当时我们的工作是切割钢铁,这需要两个人配合。看着厂领导把她领到我面前,我感觉自己都不会说话了,只是嘿嘿地傻笑。从此,我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她了。

  她是个很独立的人。她独自一人从城里来到我们这儿,虽然有亲戚,但很多时候,亲戚都自顾不暇,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生活。在厂里,她做各项工作也是游刃有余,从来不给别人添麻烦。

  她很爱笑,而且谈吐不凡。她高兴的时候,娓娓道来;愤怒时,则言辞犀利。她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和见解,很多时候,我都在和她的争论中败下阵来。那一刻,她就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则用欣赏的眼光注视她。她总是举止得体,恰如其分地表达对生活的体味。我想,这固然和她生活在文化积淀深厚的大城市有关,但气质有时候是与生俱来的。

  厂里不少年轻人都以各种借口来接近她,但她唯独喜欢和我在一起,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爱好——读书。当时社会上充斥着读书无用论,能在这个地方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她显然是分外珍惜。我家有不少藏书,工作之余她经常找我借书,然后我们就在一起谈工作、谈生活、谈人生、谈书中的主人公。她总是滔滔不绝地发表自己的见解,而我则喜欢静静品味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我字写得好,有时候她会让我帮忙抄写东西,她的每一句夸奖,都能让我兴奋几天。

  在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们会躺在草地上聊天。她会在这蓝天绿草和五颜六色的野花组成的天地中大声朗读自己喜欢的诗歌,或者谈论自己的想法。我会躺在她旁边,把一根小草放入嘴里咀嚼,享受阳光、享受绿草的芬芳,也享受她带给我的甜蜜。有时候我会坐在她旁边,用柳树的枝条给她编帽子或者用野花做花环,她就像只小鸟一样,笑嘻嘻地等着我完工。

  有一次她对我说,她比我小九天,以后就叫我“九天兄”了。我点头答应,问她:“那我叫你九儿好不好?”她红着脸点点头。从此,我们就开始这么称呼对方了。

  那时我就想,我要一辈子就这样陪着她,守着她,那该多好啊!

  爱情的王国是无私和吝啬的,软弱者永远无法进入其中。看着自己和九儿之间那绽放的爱情之花慢慢枯萎,年轻的叶文冼竟然不知所措了。

  即使是单独在一起时,我和九儿也从未拉过手。当我们又一次在那条十几米长的小巷子中散步时,我鼓起勇气问九儿:“我能吻你的手吗?”

  九儿看着我,脸红了。我知道,她一定是看到了我眼中燃烧的火焰。但是她犹豫了很久,还是说:“算了吧。”她的话像一盆凉水,浇灭了我心中的火焰。我不解,也不满。但无论我怎么问,九儿都不肯告诉我原因。那天,我们不欢而散。

  我没想到第二天厂里领导就找我谈话了,说有人举报我和九儿的关系不正常。我大呼冤枉,我们从来没有越轨的行为。但是厂领导说有人看到我俩经常在小巷子中溜达,还问我这怎么解释?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让我解释,而是直接让我写检查了。

  我找到九儿,才知道领导在找我之前就曾让她跟我保持距离,并且还派人监视她。我这才明白九儿为什么拒绝了我。但是我却越发愤怒,我们谈恋爱有什么错?凭什么这么对我们?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没逃脱写检查公开检讨的命运。九儿脾气倔,怎么都不肯写,不过在那以后,她变得郁郁寡欢,话也少了。

  关于我们的闲言碎语越来越多,我发现九儿开始有意识地避开我。以往厂里组织活动时,九儿总是坐在我的自行车后,拉着我的衣服保持平衡,有时候,她还恶作剧地故意晃动身体。就这样,一路上都是她银铃般的笑声。我蹬车到几十里地之外的终点,虽然是一身臭汗,但心里却美滋滋的。然而现在,九儿开始拒绝我载她了。

  九儿也不再找我借书。她总是闷着头在车间工作,后来她被调到别的岗位,我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甚至在路上遇到,她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我能够看到并且欣赏到的,永远是她惊鸿般的身影。后来我听说厂领导的儿子在给九儿写情书,但我还是不确定这是不是厂里阻碍我们交往的理由。

  父亲是和我一个厂的职工,对我的种种议论,让他感觉很难堪。有一天父亲和我谈话时,我正陷在对九儿的想念中,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我想父亲当时是借题发挥,他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说我丢尽了他的脸。我捂着肿痛的脸颊,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但是那天之后,有一段时间,我没敢再去找九儿。

  就这样,我们的关系越来越淡。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九儿的交往会遇到这么多的阻力,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就此屈服了。但是我知道,在内心深处,我总觉得九儿是美丽的天鹅,而我不过是一只望着天鹅做白日梦的癞蛤蟆。梦总有醒来的时候,也许就是现在。

  我就这样游走在半睡半醒之间,还没等我决定是彻底沉睡,还是醒来争取自己的幸福,九儿连句告别的话都没说,就匆匆回城了。

  我是在她走后的第三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跟我道别,也许在她心里,我根本不配得到她的爱情。

  光阴就像是无底的蓄水池,很多记忆从那里排走了。但是很多时候,内心的记忆只是把不好的东西抹掉,把好的东西更加美化,正是因为这样,九儿永远是他美丽的天使。

  九儿走后,我的生命里不再有青山绿水,蝉鸣鸟叫,它变成了一片没有生机的荒漠。我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地思念过一个人。我能在水杯里看到她的影子,也能在抬头看天时听到她的笑声。古人曾用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来形容声音的美好,但九儿的笑声更有一种穿越时空的力量,这笑声在我耳边回荡了三十年,从来不曾散去。

  半年后,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得了相思病。我开始偷偷打听九儿的消息,希望能够再见到她。终于,我在和工友们的聊天中听到了她的地址。她曾经送给我一支闪闪发光的金黄色钢笔,我一直没舍得用。这一次,我决定用她送的笔,书写我的心。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没用,饱蘸浓墨,却连一个爱字都不敢出口。在信里,我只是鼓励她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等待她回信的那几日,我仿佛丢了魂一般。她终于回信了,她的回信也是朋友间的鼓励,但她在最后写道:“你把我当成匆匆过客,忘了吧。”我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一字一句地读,甚至连标点都不曾漏过一个,直到看到麻木,不知道信中说了些什么为止。我不怪她,我在写信的时候,连一个男人的承诺都没有给她,我又怎么能盼望从她这儿得到更多呢?我把那封信保存起来,想念九儿的时候,就翻出来再看一遍。信纸中间的折痕被磨破了,我就用透明胶带粘好,继续保存,直到很多年后搬家弄丢了。

  从那以后,我没有勇气再给九儿写信了。后来她搬了家,我再也联系不上她了。不过我听说她会回村过年,于是春节前后,我经常会在村口转悠,但一次也没有遇到过她。也许,这就是天意,从她离开的那一刻,她就不再属于我。或许,她从来都不曾属于我。

  我曾经想过就这样一辈子等我的九儿回来,但我又不能不顾忌父母的感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即使只是为了让他们抱上孙子,我也必须结婚。开始我很认真地去相亲,用九儿的标准来衡量那些跟我见面的姑娘,但曾经沧海,我到哪里能找到一个跟九儿一般可爱的女孩儿呢?渐渐的,我有些心灰意冷,爱谁谁吧,就这样,我和妻子结了婚。

  我并不是个没有责任心的男人。结婚时,我很努力地去忘记九儿,因为我知道,不这样做,我就对不起我的妻子。但是,妻子却用自己的方式把我一步步往外推,直到我无路可退,彻底和九儿在一起。

  认识时,我知道妻子比我大两岁,但是结婚后我才发现,她弟弟都比我大三岁。对于她隐瞒年龄的做法,我理解,但是结婚后她再隐瞒,我有些不悦。不过既然已经结婚了,我还追究这些做什么呢?

  我并没有要求她柔情似水,但她动不动就骂骂咧咧的脾气让我着实不适应。而且,不论什么场合,她说翻脸就翻脸,有时我都怀疑她是诚心给我难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甚至,她会用正常的夫妻生活来威胁我,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结婚后妻子和我父母关系不好,我不想夹在中间为难,就搬了出来。就是这一次,我丢掉了九儿给我的那封信。然而,她的脾气性格并没有好转的迹象,后来发展到自己待在屋里就能骂街。我试过要和她沟通,但事情总是这样,每当我想前进一步,她则封死所有的道路。就连她父母都惊异于我是怎么和他们这个脾气古怪的女儿相处的。到后来,我都懒得再寻找和解的途径,而是找个僻静的地方,独自想念我的九儿。

  我会在睡不着觉的夜晚爬起来给九儿写信。我不再吝惜表达自己的感情,而是把最热烈的赞美和感情写出来;我顽固地相信九儿也是爱我的,她是我的知心人,我有什么痛苦都可以向她倾诉。然而,这些信却从来没有寄出去,我总是写完撕掉,撕掉再写,仿佛这样徒劳的重复真能把九儿带回来。

  我也会鬼使神差地走到我们曾经约会的地方。我披着衣服走出去,天上一轮明月,四下无人,这时我真正体会到了朱自清先生《荷塘月色》里的境界——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在这里,我可以自由地、无拘无束地想念我的九儿。有时候,我会觉得九儿在某个留有我们印迹的地方等着我,我放下手头的一切去赴她的约会,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和妻子关系最差的那一阵,我工作上也有太多的不顺心。我想到过自杀,但那时我已经有了一双儿女,我不能不负责任地抛下他们。而且,万一,如果九儿真的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着我,我死了,她又怎么办?或者,九儿的生活并不如意,她正等着我去解救?

  我不敢说我是为九儿而活,但她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激励着我。而且,她也从来不曾离开过我,因为她一直都在我的内心最深处。没有人的时候,我会把她请出来,我们仿佛就回到了最初相处的日子,九儿总是如初见时那般年轻、美丽。

  如果说见面之前,九儿只不过是一个犹如镜花水月的影子,那么现在,她则变成了一个可碰触的真实存在。经历了三十年的思念,叶文冼会选择怎样的未来?

  “九天兄。”一声呼唤把我拉回了现实。我的九儿来车站接我了。看着眼前的中年妇女,我惊觉无情的岁月改变了我朝思暮想的九儿——昔日细嫩的脸上堆起了皱纹,乌黑的头发也已略带灰白,她眼角下垂,居然和妻子一样,长了眼袋。特别是那双我想攥在手心里的小手,如今也粗糙了,指尖还有黑色的污垢。我想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如果我能在她身边,我一定不会让任何苦难靠近她。只不过,她开口一笑时,依稀有当年的风采,这多少给了我些许安慰。

  我曾无数次想过我们重逢的场景,我想我们会拥抱或者握手,然后喜极而泣,但什么也没有。我们就像天天见面的老朋友一样打了个招呼,然后她无声无息地接过了我手中的包。

  她的家不足50平方米,陈设也不多,但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我知道这是九儿的风格。她说自己早已结婚,而且生活并不是很如意。她给人打过零工,帮饭馆蒸过窝头,甚至扫过马路。听着这些,我的心在流血,但她一如既往地平静,平静得让我不知所措。我感觉在她面前,我变得渺小起来。

  九儿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她平静,甚至冷漠。我不知道是岁月带走了她的热情,还是生活的不如意让她麻木,但我恨时光的流逝把我的九儿变成了这样一个普通的妇人。

  下午我执意要告别回去了。这次,我不要再像三十年前一样落荒而逃。我踌躇好久,还是问九儿:“我能拥抱你一次吗?”

  我没想到她猛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我能感觉她的身体在颤动。我吻了她的额头,心里说:“此生再无遗憾了。”

  回家后,我想了很久。在此之前,占据我心灵的是三十年前的小丫头,但今天实实在在的九儿更让我心疼,我爱她。不过在随后一年多的时间里,虽然我撕心裂肺般地想着她,但我没有再去打搅她,我不想破坏她的生活。

  但我会忍不住给她打电话。在通话中,我知道九儿当年的离开是出于对我的误会:她以为我在厂里的压力下屈服了,全然没想到是我那可怜的自卑感在作怪。她承认这些年来一直在想我,但时至今日,我们都已有了自己的家庭,她劝我放弃那些不合实际的想法。但我想,忘记她,是我这一生都无法完成的一件事儿了。

  有了九儿的世界是如此美好,我的生活重新有了阳光。我希望有一天,随着旭日东升,我能够梦想成真,真的可以把九儿拥入怀中,好好地疼她、爱她。或许这是一个今生都无法实现的梦,但我无怨无悔。

  我会一直想着九儿,直到我再也想不动了。不想她,我还能做什么呢?

  没吃到的葡萄什么味儿?

  狐狸和葡萄的故事是伊索寓言中的著名章节,对于那只饥饿的狐狸来说,吃不到的葡萄都是酸的。这是狐狸的思维。

  设想一下,如果把对爱情和婚姻的向往比喻成一颗葡萄,而这颗葡萄恰恰长在别人的庄园里,或者说你要费些力气跳起来才能得到的地方,那你是像狐狸那样,摇摇头走掉,还是设法尝尝?

  我并不是无端地想到这个问题。当一位姓叶的先生哭着跟我说完他三十年中对初恋女友的思念和找寻经历时,我刹那间想到了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在经历了几十年的世事沧桑后,小说的男主人公终于在七十多岁高龄时和初恋情人相拥在了一起。在他的心里,那颗葡萄一直是甜的,而且尝过之后,确实如此。在叶先生的想象中,初恋女友带给他的也应该是醉人的甜蜜。

  然而,事情并不总是这样尽如人意,也有很多人,在尝过葡萄之后,发现它是酸的,甚至连自家葡萄架上的都不如。其实很多时候,当你得不到一件东西时,很容易把它理想化,直到它成为心目中的唯一。

  那么,看到令自己垂涎欲滴的葡萄,在不知道它是酸还是甜的情况下,吃,还是不吃?不排除有些人像狐狸那样走掉,但我想,理智的人会根据一些外在的表象做出相对合理的判断。要知道,如果判断失误,那可能是一辈子的苦涩。

  面对这个问题,也有人会说,应该去品尝一下。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什么事儿都可以随便尝试的,比如婚姻。

  一句话,一辈子

  胡杨 29岁 男 业务员

  又一次看到月月红肿的脸颊,胡杨恨不能给自己几个耳光。如果他当初能够对月月表明心迹,说不定他们就会过上幸福的生活——月月不用再忍受老公的折磨,胡杨也不会看着月月受苦而无计可施。

  其实从大学开始,胡杨就偷偷喜欢上了月月。但是月月是城里长大的女孩儿,人漂亮,家庭条件也好,自己只不过是考上大学后才见过高楼大厦的穷小子。在胡杨眼里,月月就如同天上的月亮一般,他只能远远地看。因为他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不会长久,即使最终能够结婚,他们也不会幸福。所以,他眼睁睁地看着月月嫁了个门户相当的丈夫。月月出嫁那天,胡杨喝得烂醉如泥。

  因为在同一个部门工作,胡杨总能看到月月。他发现结婚后的月月笑容变少了,除了长吁短叹外,她脸上身上还时常有丈夫喝醉酒后推搡她留下的痕迹。每一次,他都心疼得想哭,但有什么用呢?

  这次,他想走过去安慰月月,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自从月月结婚后,胡杨有些不敢跟她说话,仿佛她的不幸是自己造成的一般。他看着月月走进经理的办公室,又走出公司。

  那天下午他听说月月辞职了。月月临走时留给他一封信,原来,月月也一直在爱着他。月月在信的结尾写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说出那句话,但我也没有勇气说。我想,也许我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吧。”

  那天,胡杨又一次喝醉了。他们很难说谁先放弃了谁,或者,他们同时放弃了对方,还有那伸伸手就能得到的爱情和幸福。

  不敢再离婚

  陈军 男 40岁 工程师

  确切地说,陈军第一次离婚是因为他有了婚外情。他把前妻娶进门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是那么能唠叨的一个女人。她总是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家里的每一个人,就连陈军回家晚五分钟,她都能连续唠叨一个星期。

  对此,陈军烦透了。一年前,他遇到了现在的妻子。她是陈军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她话很少,喜欢独自坐在角落里。后来接触多了,陈军发现她从不抱怨。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听陈军说,然后在适当的时候说一两句话。而且她是个贤惠的女人,喜欢做饭和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

  为了尽快摆脱那唠叨的女人,陈军闪电般地离婚又结婚了。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现任妻子倒是不唠叨,但她从来不关心陈军去了哪里,也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下班后,她就直奔厨房,每天盯着地板的时间比看陈军的时间还长;如果陈军不说话,她绝对不会先开口。有时候,陈军故意不换拖鞋把地板踩脏,那时候他想,即使妻子冲他发火也好。但妻子的反应让他绝望了——她仍旧一声不吭地拿拖把把地拖干净。

  现在陈军回家也懒得说话了,他甚至开始怀念和前妻在一起的日子。一个人闷得难受时,他也想过再次离婚,但是,谁能保证离婚后的生活会比现在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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