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之汉｜第二次怀孕毁灭了我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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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

　　2月的一天，接到一封信：看了昨天日记，被其中一句话击中，你说：“没有感情，便可以轻而易举地伤害，到最后心如死灰。”我已39岁，24岁走入与众不同的婚姻，是与众不同的索然。

　　你的这句话让我没有信心。我有点慌张，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我马上给她回了信：如果你觉得我的那句话让你没了信心，那么我再送一句话给你：只要是善良的，就是值得期待的。因为善良的人，即使是在伤害的时候，也不会无所顾忌，他会有悲悯的心，他无法做到彻底的残忍和伤害。

　　再接到她的信，是一封写了很久的长信。她的文字很愤怒，字里行间的怒气隐隐可闻。她很痛苦，一直在自责与指责。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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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踪

　　和她相约见面的那个周末，下了很大的雨，瓢泼一样。我到的时候，她正靠在椅子上打盹。她和我打招呼，有点拘谨。看完她的信，想像她应该是一个凌厉的女人，眼前的她文静得有点让我吃惊。我很怕刺痛她，没有把采访本拿出来，说我们像朋友一样聊聊吧。我们聊了两个半小时，我没有记录一个字，但她的故事已经深深印在脑海里了。

　　偷尝禁果的代价

　　张萍出生在浙江农村，聪明，天分很高，对外界事物的感知敏感而细微。高中毕业后，顺利地考进了西安一所重点大学。那一年，张萍只有十六岁。在班里，她是有名的江南小才女，长得清纯可爱，聪明伶俐。

　　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谈恋爱，像过家家一样，吵吵闹闹，分分合合，爱得死去活来，以为那就是真正的爱情。两个人在一起，折磨远甚过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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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年底，张萍发现自己怀孕了，这对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那个年代，婚前性行为是多么令人不齿，何况怀孕。两个不懂事的孩子的爱情，偷尝禁果之后，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

　　发现自己怀孕后，张萍惊慌失措地告诉男友。两个人同样慌张，像犯了错误的两个孩子。惟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偷偷打掉孩子。男友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怀孕要满三个月才能流产。于是，两个傻孩子一直等到三个月后才去医院看医生。

　　三个月的胎儿已经不能流产，只能引产了。为此，张萍不得不放弃了研究生考试，躺在产床上经历炼狱般的痛苦。她说她永远记得手术医生冰冷而厌恶的目光，在那个医生眼里，她是一个不自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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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怀孕毁灭了爱情

　　心里对男友是怨恨的，觉得承受的这一切痛楚都源自他。虽然已经不爱了，但因为世俗观念，张萍还是跟他在一起，如果没有意外，也许就跟他一辈子了。

　　男友还在读研究生，他希望张萍能留在西安，可张萍毕业后还是执意回了杭州。西安对她来说就等同于痛苦，怀孕的经历是她心里消散不去的阴影。当初张萍接受他的追求，条件就是毕业后一起回杭州。男友的挽留让张萍感到愤怒，她的脾气本来就不好，现在变得更暴躁了。

　　张萍毕业的那个夏天，男友和她一起回到浙江，拜见了张萍的父母。男友的长相和行事都很不成熟，父母很不喜欢他，张萍的憔悴和虚弱更是让他们心疼不已。在张萍心里，木已成舟了，仍然例行公事般带着男友走亲访友。完了后，男友回西安，张萍去单位报到。不幸的是，张萍发现自己再次怀孕了。身体还没复原的她，大病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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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一封信从杭州走到西安要一周左右。当张萍把这个消息写信告诉男友时，他同样不知所措。他还只是个学生，无力承担这些后果。男友的无能为力让张萍很气愤，她认为他不负责任，没有担当，给不了她幸福。两次折磨，将本已稀薄的爱完全清空了，只留下伤痕和怨恨。

　　偷尝禁果的代价是惨痛的，错的是两个人，张萍恨的是要独自承受苦果。一个还未满二十岁的少女啊，已经两次怀孕，身心的巨大创伤几乎影响了她一生。

　　用婚姻来逃避

　　如果不是心里的伤痕，张萍应该可以成为一个幸福的女人。那个年代的天之骄子，处处受人尊敬，不错的工作单位，学业工作都很顺利。这两次错误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

　　母亲以死相逼，要张萍和男友断绝来往。而距离和空间的相隔，加上心里的隐痛，也渐渐淡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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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萍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面对家人朋友的关心，她对婚姻毫无兴趣，那两次经历像噩梦一样时时提醒她的痛苦。她喜欢文学，常常被书里的爱情迷醉，认为爱情应该是至高无上的。一方面，她又不得不面对这个道德、贞洁至上的世俗社会。两种观念常常在她心里交锋，令她痛苦不堪。她常常在日记里引用一部印度悲剧影片里的话，女主角在历经磨难后写下：我错就错在没有任何过错。张萍也一样，从不认为自己有过错，却又要承担这许多惩罚。她觉得冤。

　　本来想选择独身的她，面对家人和社会的压力，退让了。她想，找一个看起来不那么爱自己的人结婚是最好的方法了。因为没有爱，彼此就不会对对方造成伤害。结了婚再离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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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就选了一个看起来不太喜欢自己，自己也没感觉的人嫁了。而这，仅仅是她婚姻生活痛苦的开端。那一年，是1989年。婚后的不幸生活张萍的丈夫是个经历简单的人，没受过什么挫折，也没有大的理想，日子能过就行。两个人的差别，就像南极和北极的差别。因为是凑合的婚姻，张萍从未感到过喜悦，很少看到笑脸。如果说她在给自己创造不幸，她的丈夫更不幸，成了陪她不幸的牺牲品。

　　张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常陷在过去的痛苦和书里的爱情里走不出来。而大大咧咧的丈夫丝毫体察不到这些，潜意识里对他还是有期待的张萍仍然忍不住失望。他没有大的人生目标，张萍也因此看不起他。心里的怨恨和阴影使她变得心理灰暗，忍不住刻薄，争吵成为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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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就对这段婚姻不抱希望的张萍，还是忍不住对它要求过高，于是处处失望，更加怨恨。她认为丈夫根本不明白她需要的是什么，痛苦日积月累。1991 年，张萍怀孕了，如果再去流产，她将面临终身不孕的惩罚。本来只把这场婚姻当作一个中转站的她，不甘心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她打定主意好好过日子了，开始全力经营这个家。无奈，她和丈夫无论思维、个性、爱好、想法，没有一点交集，在一起几乎就是煎熬。

　　她提出离婚，她觉得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在一起不可能幸福。而丈夫却不认为有那么严重，他觉得那些口角只是每个家庭都有可能的摩擦。吵架说的气话，他转头就忘了，而敏感的张萍却装在心里，咬文嚼字地反复咀嚼，越想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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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丈夫终于在张萍的反复劝说下同意协议离婚，张萍说两个不适合的人在一起只有痛苦，还是分了吧。打定主意离婚，张萍便开始和其他异性交往。那时候，有个比较聊得来的男性朋友经常会打电话到家里来，和张萍一聊就是半个小时。同时，张萍把装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往事向丈夫和盘托出。她想告诉他，自己一点都不爱他，嫁给他完全是为了利用他，逃避现实。

　　张萍丈夫听完她的故事，虽然震惊，还没失态。那个老来电话的男人却激怒了他，他认为是张萍外面有人了，所以要离婚。他反悔了，不肯离婚。

　　到外面寻找爱情

　　其间张萍也曾搬到外面租房子住，下决心离婚，她厌恶这种生活。可，丈夫天天带着孩子到单位找她，说妈妈不要你了，看着孩子眼泪汪汪的眼神，里面有恐惧。她又心软了，还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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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回来，但心已死，她对这个男人剩下的只有恨。她想通了，人生不过几十年，她要对自己好一点。所以，她开始到外面去找爱情。后来，她发现婚外情并不好，这不是从道德上来考虑，而是从安全上考虑。她认为如果和外面的人产生感情，必然想到婚姻，而这是她一直反对的。而没有感情的性，她并不缺少，她的婚姻已经给足了她。她从没有过内疚。

　　她开始寻找精神的寄托，1997年，她认识一个网友。她在网络上的倾诉成了她释放的出口，她的心态渐渐平和下来，虽然矛盾依然没有缓和。去年，张萍和那个从未谋面的网友相约见面，和这个小她8岁的男人开始了另一段婚外情。

　　交往几个月后，张萍慢慢走了出来，很少聊天，只是仍然习惯把QQ挂在那里。那天，她照例挂在QQ上，进房间给女儿背古文。一会儿，丈夫铁青着脸进来了，让孩子出去。孩子出去，他把门一关，嘴里咕哝着：先奸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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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萍说自己无论在外面发生什么，只要一到家门口，她就记得她是一个妻子和母亲。所以，在家里她从不上网，专心家务。而被她鼓动上网的丈夫，却控制不住，经常回家了还上线聊天。有一次，张萍半夜起来，发现他还在客厅聊天。她走过去关了电脑，丈夫知道错了，不敢吭声，去卫生间洗漱，她跟过去，一盆水劈头盖脸泼过去。坐在我面前的张萍，比我想得要温和。我说你对丈夫太苛求，你怎能把你的精神世界强加给他。他的痛苦其实是无辜的。其实，如果再选择一次，她也不会选择当初的男友，他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过早偷尝禁果，她为此付出了一生的代价。男友的婚姻也不幸福，离婚后去了深圳。她曾在电话里随口说想去深圳。

　　结婚15年了，虽然不幸福，但她嫁了个善良的人，这是值得庆幸的。再也不去想离婚了，过去指责对方太多，今后应该学会自我检讨和退让。对生活降低一点要求，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更难得的是，她发现了自己对丈夫的依恋。毕竟十五年的朝夕相处啊，亲情早已不知不觉成为不断的纽带了。如今，也还争吵，但她已不再对他漠不关心了，他的一声咳嗽也会令她心疼不已。她说，她开始爱上自家男人了，这个陪她痛苦了15年的善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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