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17年的情人和富婆闪婚(1)
这一天,风大雨大,杨枫粉衣白裤,站在百货公司门口卷雨伞,娥眉凤眼,白肤净面,淡妆之下,是一张小巧细致的脸,年轻时,她应该是个美人。想必一个保养得如此青春的中年女人,是得益于幸福的家庭生活吧?可惜,这般猜想完全与事实背道而驰。唏嘘之余,岁月流逝中,她对精神的折磨似乎有了免疫力,否则为何不觉得痛?或者,忘记了痛的滋味。
一只花心鸟
世上有一种男人,他们一无是处,只会甜言蜜语,四处招摇撞骗,可偏偏有不少女人吃这一套,不断地上他们的当,甚至心甘情愿,俯首为臣。李东亚就是这类人,我跟着他整整17个年头,不计名分地,默默做他背后的女人。
李东亚看上去真的很老实,取下老式边框眼镜,一双豆粒般大小的眼格外具有标志性,没人会说他很坏,可就是这个走到哪儿都风不响水不动的平庸男人,花心到了骨子里。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情愿1992年的夏天,从来没有遇见过他。
那时的我,爱穿白色连衣裙,长发齐腰,旋转于舞池时像只自由的雀灵,李东亚一眼相中了我,一晚邀我三入舞池,并礼貌地告之他在工商所工作。频繁往来之中,我从他口中得知,他和太太正在闹离婚,因为被嫌穷,没有前途。一个受了伤的男人,就像一只折断翅的雄鹰,需要慰藉和庇护,我选择了做那个好心的取暖人。为了心无旁骛地守在他的身边,我痛下决心,净身出户,了断了和老公平淡无奇的婚姻。回头来想,或许,我迷恋的只是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柔情蜜意,情话绵绵,我像个真正的女人存在着,活着,呼吸着身旁爱的空气。
等我知道,他只是自由市场上负责收税的临时工,还是一个十足的赌棍时,我已经抽不了身了,我日日夜夜忙碌,拼命挣钱养家,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起码他是爱我的。
麻痹的阿Q法终于不奏效了。一天,我从他的裤兜里扒出一叠忘记被销毁的舞厅月票,半个小时后,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和一个身材丰满的陌生女人上演了一出贴面舞大戏,我几巴掌扇过去,估计气场太强,他的镜片连带摔在地上,碎成两截。
不出三日,那女人捂着肿得小山高的脸,梨花带雨地哭诉李东亚的种种罪状,价值不菲的高档皮褛,标价上万的黄金戒指,外加玩牌的零用,短短数月内,这位小老板辛苦存下的家当几乎被他败得精光。可怜她也是个受害者,爱郎心切,不惜一掷千金,没想到沉入水底,泡都没冒一个。
事发后不久,他因贪污公款,被单位开除了工作籍,他灵机一动,趁机勾搭上商场里做服装专卖的嫂子,甜言蜜语说得天花乱坠,哄得人家不知东西南北后,那嫂子慷慨解囊,替他将全部赃款漏洞一次性补上,还口口声声要为他离婚,惊闻人家老公扬言要上门理论,他吓得拔腿就跑,撤退得干干净净。
对一堆花花情史,李东亚总是自有一套说辞,别人的钱,不用白不用,这是帮我省心省力,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我心想,如果哪天这番话传进那些爱他爱得如痴如醉的女人耳朵里,还不把他给五马分尸了。
残缺女人心
可李东亚就那么有本事,外头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非但那些女人没回头来找麻烦,反以爱之名原谅了他的所为,而我也咽下这口怨气,继续享受他给的爱情毒药。好歹我还保有几分姿色,看在我勤扒苦做的份儿上,他倒没动过要抛开我的心思,这是我始终庆幸的事儿。
2003年末,我在家专心筹备儿子媳妇的婚礼,无意间,摸到右胸口有个鸡蛋大的硬块,不祥的预感袭来,医生最终的诊断书也证实了我的想法,我患上了乳腺癌,颗粒切片显示为恶性肿瘤,防止癌细胞扩散的唯一办法就是切除。
手术后,李东亚站在病榻边,低着头不敢看我,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三个字,对不起。他还说要把老房子卖了,把手术费给付了,看着他偷偷抹眼泪,我觉得自己多年的爱没有白费。
20天后,我出了院,回家继续化疗。不久,我出现了明显的化疗症状,以前乌黑黝亮的长发大把大把地往下掉,爱美的我索性剪短头发,扔掉了梳子。三伏天气,不想伤口化脓,我只得以棉质睡衣和拖鞋的随意装扮在家走动,虽谈不上邋遢,但形象大不如从前了,尤其我还是个失去了部分女性特质的人。
一天一天地,李东亚开始疏远我,甚至不愿意再跟我缠绵,纵然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我也要粉饰脆弱的神经,骄傲地含笑问他:“这次又傍了个什么样的富婆?”不料遭来他的反唇相讥:“怎么?你还想绑着我过下半辈子。你晓不晓得自己是个残疾人……”
一瞬间,我卑微的爱情七零八碎,散了一地,既然他不再对我有情,而我也不再坐拥美貌的资本,不如分开算了,坦坦荡荡总比勉勉强强来得干脆多了。房子归我,我拿4万块当作买价,这是我离开他的唯一要求,他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头也不回地踏出家门。
17年不敌3个月
几天后,我从调查公司手中接过一堆资料,日期表明,三个月前,在我入院期间,李东亚和一个女人合伙注册了一家公司,专营小型医疗仪器,身为一所大学的老师,那个女人看起来气质不凡,可以说风韵犹存。他一派胡言,谎话连篇,以为几滴假惺惺的眼泪就能够瞒天过海,没想到破把戏还是被我识穿了。
没等我采取行动,他又从富婆家里折了回来,苦苦哀求说他反悔了,比较来比较去,还是觉得我最好,我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心慈手软地把他留下来。住了几天,他扔给我一张银行存折,里面放了两万块钱,原来,他听说老房子拆迁后,可以从政府手里拿到一大笔钱,至少也能还建几套房,就这么白白送给我实在很亏,于是那个女人潇洒地借了他两万块,要他早日摆平这件事。
我赖在家里不走,死也要捍卫这最后一份尊严,拉扯之间,李东亚顺手操起桌上的空酒瓶,“哐啷”一声砸破了我的头,密密匝匝的血沿着发际线淌下来。见势不妙,他撒腿就跑。
从医院缝了7针回来,我躺在床上休息了一阵子,然后,我得知了这辈子最耻辱的消息——李东亚居然和那个女人火速领证!就在那个女人前脚跟老公划清界线后,他后脚紧跟着和她结了婚,而我,一心一意跟了他17年,一心想给他好的生活,却始终等不来他任何关于婚姻的承诺。
次日一早,我冲进文具店买了一盒刀片,藏在外套口袋里。“还来找我干嘛?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没等他话音落地,我抽出一张锋利的刀片,毫不犹豫地朝他脸颊划下去,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毁了这个男人。殷红的血汩汩地冒出来,花了一片,我的体内充满了快感……
前些时,我从家中搜出了一封李东亚前妻的信,白纸黑字写着,当初他自称大学代课老师,把她骗到了手。我瞎了眼,和一个到处骗财骗色的男人裹了这么多年。我被抓进派出所后,李东亚跟警察说不起诉我,是他对不起我,即使这样,我也不会再觉得,他是个有一丝丝良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