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旧情复燃 我为初恋女友离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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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傍晚7时许，经过5个小时的车程，瘦小的扬歌手拎大皮箱，风尘仆仆走进成都晚报情事工作室。相较于其他讲述者，他的登场显得有些“隆重”。
扬歌小心翼翼地从箱中取出一首名为《答姐姐》的长诗。“为了它，我昨天已经离婚，净身出户了……” 为发表这首诗歌，见证一段30年前的“旷世情缘”，扬歌舍弃幸福的家庭，孤身一人前往成都。30年前的感情，对多数人不过是一场梦，年逾五十的扬歌为何念念不忘？甚至为音讯全无的“姐姐”离婚？一首情真意切的《答姐姐》会牵扯出多少爱恨情愁？
记者 杨婕 摄影 廉钢
人物背景
扬歌，51岁，初中文化，擅长拉手风琴、二胡，小提琴、口琴等乐器，原是安岳县白水乡中学一名20年教龄的老师。2003年因抢劫罪入狱5年，期间创作100多首歌曲。2007年5月25日，提前刑满出狱，前往成都，欲推出首张“狱中专辑“。后来，扬歌被媒体称为“川版迟志强”。
壹
我和兰姐朝夕相处3年，谈音律、理琴弦、试歌习舞，成了挚友
我出生在安岳县，虽只有初中学历，但自幼喜好文学、音律。1973年，16岁的我慕名前往内江，师从内江市歌舞团音乐指挥孙承忠学习乐器。师姐周雅兰是老师的得意门生，比我大6岁，美丽端庄，说起话来似行云流水，妙语连珠。
一次，兰姐问起我对毛主席词的《沁园春·长沙》的理解。“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主席年少时就壮志在胸，知道自己早晚会成就一番丰功伟业……”我侃侃而谈。兰姐没料到我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见解，她鼓励我，“好儿郎要自勉，珍惜韶光！”得此鼓励，我意气风发，在《四川文学》上发表了第一首诗歌。
小珍告诉我：“她痴痴地等了你两年，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去年辞职去上海治病了……” 我一听这些，心如刀绞，兰姐是在破釜沉舟啊，但是命运阴差阳错，我们终是没有在一起……
陆
这么多年来，我确实一天也没有忘记过兰姐
此后，我回到安岳回龙乡当老师，从此不再写诗，远离文学。
1981年5月，我和乡医院医生、“镇花”周贤芳结婚了。贤芳很贤惠，我们的生活也很幸福，但是我对兰姐依然念念不忘。一年后，女儿出生，为了弥补对贤芳的愧疚，我不顾全家反对，让女儿随了妻子的姓。
2002年，贤芳无意中发现了《答姐姐》的诗词，她幽怨地“控诉”我从未爱过她，我无言以对。这么多年来，我确实一天也没有忘记过兰姐。
不久，一个成都口音的人找到我，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兰姐一直在找我。我手握电话，前尘往事又一幕幕出现。兰姐告诉我，她曾有过短暂的婚姻，现在孤身一人，有自己的事业。
我将一切都告诉了兰姐，还答应寄一张贤芳的照片给她。我听到兰姐轻轻地啜泣声：“我们真是今生无缘！”她说，那就保留一份记忆，将我们的诗歌集结成册，发表出来。
柒
我将情诗《答姐姐》出书，贤芳说，如果你一定要发表这首诗，我们就离婚……
2002年，我的人生出现重大转折，因入室抢劫我被判入狱。贤芳孤儿寡母，等我回家，在狱中我带着悔很写了100余首诗，其中包括对妻子的亏欠。出狱后，我在狱中作诗的事被成都和重庆等地的一些媒体报道了，文章将我称为“川版迟志强”。前不久，有相关单位找我洽谈出书，我立即想到了《答姐姐》这首情感之作。
没想到贤芳却非常反对。她说，“如果你一定要发表这首诗，我们就离婚……”为了阻止我出书，贤芳更是把《答姐姐》这首诗藏了起来。无论我怎么说，贤芳坚决不准。
为让情诗面世，我写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女方对男方恩重如山，男方事业难成，为不拖累女方，男方净身出户，以报女方深恩……” 贤芳答应了我的离婚要求。
捌
我本以为贤芳会恨我，痴心付出大半辈子，我却为了一首诗作和她离婚
前日，我们去民政局离婚，工作人员一定要我写“感情破裂”才肯办理，我觉得已亏欠贤芳，不能昧良心说话，僵持了半天，工作人员才同意了我们的要求。
我本以为贤芳会恨我，痴心付出大半辈子，我却为了一首诗作和她离婚。但是当晚，贤芳却很平静，和我一起默默地打扫房间、检修电器。然后，她给了我3万元现金，说：“为了你的创作，家里花了10多万，只有这些钱了，你拿去吧！”那夜，贤芳哭了两次……
我一辈子何德何能，遇到两个如此痴情女子，兰姐是我精神的伴侣，一生挚爱，贤芳则是世上最宽容、善良的妻子。
师傅教授口琴、笛子、手风琴，我一点就通。兰姐见我日渐长进，送了一首《为小师弟题》给我：“粉雕玉琢小师弟/少年老成显睿智/十指翻动仙乐飘/文坛扬名看来日。”
我和兰姐朝夕相处3年，谈音律、理琴弦、试歌习舞，成了挚友。
贰
兰姐的《心语》感情日记第一句是：我要冲破一切阻力，等扬歌长大
我对兰姐的依恋越来越深，但她出自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而我，不过是个有着“地主”家庭背景的“毛孩子”。
我只能藏起这份眷恋，把她当成了高不可攀的“缪斯女神”。
1975年国庆，兰姐回成都看望父母。分别数日后，兰姐将一个信封递给了我。“‘国庆佳节，万众欢腾，触景生情，黯然伤神。兰闺寂寞，芳心无助，哀怨重重，幽思难奈。’故摘《心语》数言示小弟……”
兰姐的《心语》感情日记第一句就是“我要冲破一切阻力，等扬歌长大”。兰姐说，她一直不敢袒露心扉，因为这是一场毫无希望的苦恋 。年龄、身高、社会地位、经济悬殊……但是 ，国庆回家遭遇父母逼婚，她不得不痛下决心，对我表白。
那年月，“姐弟恋”是多么难以启齿的词语啊！但是，我们都压抑不了心灵碰撞激起的火花。从那天起，我们的师姐弟情谊升华为了男女之爱。
叁
我们常拿音乐家舒曼和克莱拉的爱情故事自勉,希望我们能成伉俪
我身高只有1.6米，比兰姐矮。和兰姐一起后，我的自卑心作祟，很少和她同行。“你难道要变成高不可攀的人吗，那样我怎么敢靠近你？”兰姐为此“取笑”我。
我们经常拿音乐家舒曼和克莱拉的爱情故事自勉。12岁的克莱拉要年长7岁的舒曼等她，最后终成伉俪。
兰姐一次次拒绝亲朋好友安排的相亲，直到26岁。母亲为她的个人问题，多次病倒，迫于压力，兰姐和一个副营级海军军官开始交往。
我万念俱灰，怨兰姐不能为所爱的人逆转时光，也怪自己太平凡卑微，黯然神伤的我回到乡下，成了一名知青。
三月后，我到镇上赶集。朋友告诉我，有两个娇俏的城里姑娘来找过我，我猜，肯定是兰姐和她的闺蜜小珍。
肆
其实，那位军官人品极好，兰姐也很欣赏他，只是她实在无法忘记我
我很心急，兰姐找我肯定有事。我和生产队长软磨硬泡了两天，他才放行让我去内江。再见兰姐，她笑盈盈地说：“那个军官不象你，总有时间陪我，他每年就只有一个月探亲假，我不喜欢……”那一刻，我们都很激动，紧紧地拥抱。
其实，那个军官的人品极好，兰姐也很欣赏他，只是她实在无法忘记我。
短暂交往后，兰姐送给我一首《泪别初恋》：“别了，我的初恋，弱女担不起孝道的责难，真爱难抗衡世俗的偏见，从今后有情人梦绕魂牵，难见我笑语欢颜……”
兰姐泪眼婆娑：“如果苍天有眼，奇迹也许会出现……”看着我们的爱情成了过眼云烟，我病倒了，绝望之余甚至想自寻短见。早有预料的兰姐找来小珍开导我，我才支撑过来。病好后，我再次回到乡下当知青。这以后，我和兰姐再也没有见面……
伍
兰姐痴痴地等了我两年，后来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1979年，我去朋友家做客，无意中发现一封信，那是兰姐的笔迹。3年来，兰姐音讯全无，再次看到她的字迹，我全身战栗。
那是一封长达8页的书信，说她已退掉亲事，让我赶紧去内江和她团聚。信的落款时间是1976年。原来，不识字的朋友母亲当初接到信后，顺手就放下了枕头下。阴差阳错，我竟然3年后才看到她的信！
当我风尘仆仆赶到内江时，兰姐已去了上海。小珍说，我们分手后，兰姐整天以泪洗面，“我已将对扬歌的爱镌刻在心里！”为帮助兰姐，小珍出了一个馊主意，四处散播“谣言”，说我和兰姐已经冲破了道德的界限。这招击退了军官，但也让兰姐背负了道德的枷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