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丈夫包养了肥婆嫌我太瘦不丰满(1)
采访地点:北京海淀区中关村麦当劳
采访对象:邓娜
性 格:执著,偏外向
年 龄:31岁
职 业:北京某美容学校教师
月 薪:3800
简 介:中专,四川籍,苗条,脸型酷似艾敬,曾在石家庄谋生。
按道理,这没钱又不帅的男人,该是很可靠了吧?可是,也一样,除非你像绑着一只青蛙那样,把他固定在家里,否则,只要有机会,他也会出轨。你说你能相信什么样的男人呢?
采访邓娜是最容易也是最自然的。3年前,她就经常给我投稿,我编发过她几篇文章。为做这个”单身女性”调查,我2003年10月2日就到了北京,第二天就跟她通过电话。她很乐意讲述自己的经历,但当时她正在石家庄,所以一直等到这天才采访她。
这天,邓娜一身素白。因为已是傍晚,她化了妆,而且偏浓,显得很鲜活。加上她的身材比较修长,整个人像一条白色的鳗鱼,一溜二拐就到了我面前。她的脸酷似歌星艾敬,真把我吓了一小跳。
我们刚坐下,她的手机就响了。原来她还约了一位最好的女友一起来。事先她没有跟女友说我是来采访她的,只是说要来约见深圳的一位朋友,以致她女友误以为我是邓娜的追求者,一开始就极力想“撮合”我们,说邓娜这也不错那也不错,人也漂亮,还有点作家胚子,单身这么久了,也该找个好人家了。
邓娜的女友甚至还问我:现在的男人都很花心,你对邓娜可不能花心,她是个好女人。弄得我们啼笑皆非。
邓娜可能觉得“采访”这个词太隆重,不愿意说出口。我只好如实告知其女友。
餐厅内的电视正在播放香港明星吴大维的MTV,吴大维的憨厚可爱表现得淋漓尽致。邓娜开玩笑地说:“这辈子,除非碰到吴大维,不会再嫁人了。”
邓娜的女友解释说:“邓娜喜欢吴大维,经常把他的名字挂在嘴边,可能是因为吴大维给人比较憨厚可靠的感觉。”
邓娜喝了半杯可乐,才开始讲述她的过去。
哎,初恋时不懂爱情啊。第一次结婚,其实也不懂婚姻。我结婚那年,才20岁。中专毕业时,我19岁,第二年就结婚了。
在美容院,也有些女人为了点小费,装得嗲声嗲气,奴颜媚骨,败坏了美容院的名声。尽管如此,我认为罪魁祸首还是男人,都是男人调教出来的。
我认为,最能看透男人和女人本质的场所,就是发廊或美容院。在路上或其他公众场合,人们都戴着一副面具,不是装得一本正经,就是表现得很纯洁。而发廊或美容院就像照妖镜,大部分人在这里会现出原形。
正因为对男人看得透,我才越来越觉得选择单身是明智的。有的人怀疑我精神或身体不正常,其实我正常得很,我也有女人的一切欲望,包括性生活。一个成熟的人,都会知道,性生活并不是一定跟男人才会有,自己也可以有呀。当然,我指的并不是一夜情,我的意思你们应该都知道的。
我现在觉得单身习惯了,也挺好。单身的最大乐趣就是自由。人自由了,感觉就像一只鸟,想飞就飞,想叫就叫。就连上洗手间也不必关门,空气好一点。
有一首诗不是说了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看,用在这里也适合。
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再过两三年,自己开一家美容学校,然后再到老家开一家分校。也许人都是受古代那种衣锦还乡思想的影响吧,反正,有了点成就后,每个人都想在老家干点什么,这也算是正常的虚荣心吧?连李嘉诚先生都有,他还不是到汕头建了所大学?
等到我在老家开分校时,我就可以顺便把我女儿接来北京了。我要让她在北京读书,以后继承我的事业和财产。
邓娜说着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的快人快语,让我和她的女友几乎没有插话的余地。
后来,我在听录音整理成文章时,也感觉特别顺利,特别流畅。
回深圳后,邓娜给我来过两次电话,都是说文章发表后,要给她寄两本杂志。她以为我
是要为杂志写纪实故事。
这样一个爽朗、利索的女人,我真应该祝她一切顺利、心想事成。
但她也完全不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对婚姻和男人的看法,事实上也是心理受伤后产生的一种偏激的情绪。
一位在北京文化圈里很活跃的女性曾经说:“这个城市里单身女人的圈子很多,我去参加过一些聚会活动。她们素质高,知识修养和情感的丰富程度也都很高。但是她们很多都有心理创伤,动不动就痛骂男人,人没有安全感就容易偏激,越骂越说明你离不开男人。”
确实很多单身女性都存在这个问题。渴望是真实的,痛骂也是真实的,这就是一种现实的无奈。
选自《北京、上海、深圳、广州四城市单身女性调查》
我家在重庆市开江县一个山区,村子里没有公路,要走几公里的山路,才能见到公路。那时,最迫切的理想就是赶快进城,成为城里人。
毕业后,我在镇上一个卫生院工作。说是卫生院,其实简陋得像个非法诊所。工资也很低。所以,自己感觉还是个农村姑娘。在我们那边,十八九岁就结婚的人很多,我一毕业,就经常有人给我介绍对象。
第二年,即1993年9月,村里一个远房亲戚给我介绍了个小包工头。他当时已经在城里买了房子,虽然没有多少文化,只有初中毕业,也有些土气,但因为有钱,许多人都羡慕得不行。据说他也很挑剔,一定要找个百里挑一的。总之,那时,他几乎成了我们那边的“林立果”。
现在想起来真的有点可笑,有点悲哀。所谓的有钱,其实也只不过是三四万元存款和一套两三万元的房子而已,所有的资产加起来不会超过十万元,但那时他几乎成了英雄。
我也有虚荣心,真的。可能女人都有这个弱点吧。特别是从小穷怕了的女孩,虚荣心就特别明显。就这样,在许多人的羡慕下,我稀里糊涂地就跟他结婚了。
我没有经历过恋爱。人家说初恋是一杯酒,或者是一杯茶,或者是一杯咖啡。说初恋这也美那也美,美得如何让人陶醉,可我都没感觉。我觉得自己的初恋是风筝,自己没有作主,被媒婆拉着线,让风吹到哪儿就算哪儿。
他那时32岁。对男人来说,这个年龄不算太大,但他那时就已经做了五个假牙,一张开嘴说话,我就闻到一股恶臭。真的,我没有夸张,也不是因为分手了,就说别人的坏话–这似乎对别人不尊重,但我只想实话实说。我从跟他结婚到离婚,没有跟他接过吻。可能因为我是学护士的,对卫生比较敏感。
结婚后,我还坚持上班。他带一班人去广东打工,有时一去就是半年。那时,我比现在瘦,也比现在土气,我们同房的时间很少。
后来,有一两个从广东回来的民工打擦边球似地故意让我知道,说我老公经常在那边找”鸡”过夜。因为是道听途说,我也没太放在心上。
一年多后,我们有了个女儿。女儿出生不久,他就开始没有活做了,说是得罪了一些大包工头,被列入大包工头圈子里的黑名单,没有人愿意把一部分工作承包给他。
他就这样开始凭一点存款过日子。生孩子后,我变得丰满了些,而且天天坚持上班,也好像越来越成熟,而他却越来越猥琐,很多人都说他配不上我。但我并没有嫌弃他。我从小就有一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
按道理,家有贤妻,有可爱的女儿,妻子还上班养家,他也该知足了。但就这么个土里巴叽的人,没想到还会拈花惹草。
有一段时间,他经常不回家过夜,说是跟老乡打牌。我们那边的男人,晚上不回家过夜,跟朋友聚在一起,也是常有的事,我没怎么怀疑。但他经常不自觉地说我瘦,说我满身肋骨。我那时已经不太瘦了,怎么会是满身肋骨呢?我总感觉很奇怪。
后来,他有个牌友告诉我,说他包养了一个肥婆,那婆娘肥得像沈殿霞。我突然想起来,他总嫌我瘦,可能就是因为有了对比,才会有感觉。所以,我相信这是真的。
我跟踪他。发现他确实跟朋友在一间空闲的屋子里打牌,但有个肥婆娘从背后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
我没有进去大吵大闹。过后也没有哭,没有骂。我心里清楚,虽然是夫妻,我骨子里并不爱他。
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有一种受侮辱的感觉。
给我透露消息的那个牌友,有一天跑到我家闲坐聊天,聊着聊着竟说他喜欢我,想跟我好,说我这么漂亮,老公还对我不好,做对不起我的事,这样对我不公平,他想疼我。
我把他骂得狗血喷头,把他赶了出去。什么狗东西!连朋友妻不可欺都不懂。
一个多月后,我们离了。我什么都不要,女儿也给了他。不是我没有爱心,是因为我当时一心想离开那里,走远点,没有能力养孩子。我跟一位老乡来到了石家庄。我去美容院学美容、做美容师,一呆就是两年多。
邓娜吸了几口可乐,指着身边的女友说:“她当时就跟我在一起上班。那时她男朋友在北京。结婚后,她搬到北京,我就跟她来了。很少遇到这么投缘的姐妹,我们比亲姐妹还好,有时我都会怀疑,我是不是有同性恋倾向。”
我们三个人都笑了起来。看得出来,邓娜是个典型的四川女人,泼辣得干净利索,直来直去。
从发现前夫花心开始,我就对男人再不相信,总是抱怀疑的心理。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是对的–其实,“前夫”这个词是不科学的,既然离婚了,而且不再相爱了,还算什么“夫”呢?既然不是“夫”,就不存在前啊后的。这就跟以前总是称“犯罪嫌疑人”为“嫌疑犯”一样,都是不科学、不准确的。
你说男人有钱吧,肯定不可靠。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有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找个女人,易如反掌。你说男人长得帅吧,也是不可靠,即使他自觉要求自己,也会有一些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特别是那些深宫怨妇,更喜欢帅哥。按道理,这没钱又不帅的男人,该是很可靠了吧?可是,也一样,除非你像关一头猪一样,把他关在家里,否则,只要有机会,他也会出轨。你说你能相信什么样的男人呢?
你别说社会上有的男人确实很安分,那是因为众多原因,使得他没有机会出轨而已。什么样的男人我没见过,别骗我。
邓娜突然指着我说,说不定你也一样,只要有机会,也会花心。你可别说你绝对不会哦,那样我会觉得你很幼稚。花心是男人的本性。
邓娜的女友和我都禁不住笑了起来。我问邓娜:“你这位姐妹的老公花不花心?”
邓娜说:“肯定花心,只不过花心的程度可能小一点而已。或者是花心得隐秘,她不知道而已。”
邓娜已经显得很偏见了,一棍子打倒了所有的男人。
我在美容院的那两年多,才算真正认识男人的真面目。不管什么样的男人,不管他进来的时候是斯文的还是粗野的,不管他是趁别人没注意对你动手动脚,还是假装含情脉脉地要了你的电话号码的,目的都是一个,那就是像钓鱼一样,希望你上钩。
其实,这世界,男人本来就是来钓鱼的,女人本来就是鱼。问题是,如果上钩后,大家都安分地过日子,也是无可非议的,但那个男人会安分多久?
现在的男人,都有一两个手机,好几张卡号。换来换去的,搞什么鬼,还看不出来吗?个个都是说为了工作需要,难道比国务院总理还忙?
当然,这样说,对男人也许有点不公平。我承认,女人也确实有坏的有花心的,但没有男人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