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之汉｜老妈冰山融了 老婆笑开颜……

　　小高，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说起话来轻声慢语，我还认为他是南方人，一聊得知，他是地地道道的徐州人，只是在苏州读了4年大学，可能在气质和口音上，都有了很大的改变。小高给我们热线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打来热线，本来是约在3天后见面的，可是小高却在一天后发来短信表示放弃——

　　妻子 艺蕊 35岁

　　母亲 丧偶 退休 60岁左右

　　其他人物介绍

　　终于冰雪融化，母亲给了艺蕊第一缕春风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我觉得最大的幸福不是成就了多辉煌的事业，挣下多少钱财，头上有了多少道光环，而是因为自己的好眼光，娶了个好女人，拥有了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庭。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很幸福、很有成就感的男人，因为，我真的娶了一个好女人。

　　但我也感到惭愧、内疚，因为我和我母亲的原因，我差点失去她。我真的不知道，过去的一年多，她是如何走过来的。因为我不敢问，一是怕揭开她的伤疤，触发她的痛苦，二是我也真的没勇气，我怕自责会让我喘不过气来。

　　给你们热线打第一次电话的第二天，艺蕊就回到我身边。我就取消了2天后的倾诉。尽管因为她和女儿的回归，我们这个家热闹了许多，但是，我发现一年多的分居，我们还是有了生分、拘谨的感觉。她依旧贤淑、勤快，只是变得沉默了，对我和我母亲，总是那么客气。而她越是客气，我越是难受，越认为她的回归是不真实的，我不过是在做梦。可是，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我相信艺蕊也不想在这样的家庭气氛中过日子，只是她更不知道要如何来改变这一切。因为自她嫁过来后，她就成了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她已习惯忍耐与退让。

　　打破这个尴尬局面的是我母亲。我做梦也没想到，我尖刻挑剔的母亲，终于冰雪融化，给了艺蕊做儿媳以来的第一缕春风。

　　我对艺蕊说，下次如果心阴天了，找我，我给你阳光

　　艺蕊比我只大一岁，却早我两年大学毕业。结婚以前，她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孩，但我并不是她的初恋。就因为她比我大，有过恋爱史，我一开始跟艺蕊谈恋爱，就惹我母亲老大不快。

　　我是通过同事介绍认识艺蕊的，那是2004年8月。有一天我要下班了，坐我对面的同事突然说，“小高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我说：“好端端的怎么要请我吃饭?”她说，“我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我说：“男的女的?”她说女的，她高中同学，前阵子失恋了，很难过，“我是想让她出来吃吃饭散散心，你这人比较幽默、开朗，我就想拉上你帮我调节气氛。”

　　就这样，我认识了艺蕊。

　　缘分这东西，往往看似偶然，实则是必然。同事无心插柳，却成就了我和艺蕊的婚姻。自从必胜客一见，我就对艺蕊因失恋而带来的忧郁动了恻隐之心。第二天，我主动发了些幽默短信给她，我对她说，只要每天开心1分钟，10分钟后，你的心里就阳光灿烂了。可还不到10天，艺蕊就一脸阳光地来找我了。她说要请我吃饭，感谢我给她一片阳光。

　　那天，艺蕊请我吃饭，然后我请她看电影。从电影院出来，我们又去云龙湖边散了半小时的步，如果不是下起了小雨，我们可能还会走更长时间。分手时，我对艺蕊说，下次如果心阴天了，找我，我给你阳光。艺蕊没说话，而是举起右手打了个OK的手势。

　　母亲对我说，这么瘦，能不能生孩子都不知道

　　在带艺蕊回家前，我跟母亲有过一次对话。我说：“妈妈，我有女朋友了。”母亲说，“哦?女孩多大?恋过爱没?”我如实地回答，大我一岁，大学时谈过一个男朋友，后来人家全家移民了，就分手了……我的话还没说完，母亲就打断了，她说，“我不会让我的儿子娶一个爱过别人的人进门，何况她还比你大!”

　　母亲的反对很坚决很果断，但是我并没怎么在意，因为从小到大，我知道母亲对我的爱有多深，尤其是父亲去世后，我更是成了她感情和精神上的唯一依赖。很多事尽管她不乐意，只要我坚持，她最终仍会依我。

　　我选了周六带艺蕊见母亲。我请母亲去逛动物园，走到动物园门口，艺蕊撑着一把小花伞早站在那里等着。我指着艺蕊对母亲说，“那个女孩就是艺蕊，你未来的儿媳妇。”母亲停下脚步，远远地眯缝着眼打量了艺蕊良久，才对我说，“这么瘦，能不能生孩子都不知道。”我怕母亲的不快会搅了这次见面，于是赶紧讨好，我说如果将来她不能给你生孙子，我就休了她。

　　其实，我这只是为了哄母亲开心，在内心里，我是早就铁了心要牵艺蕊一辈子手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爱她到底。可是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后来就因为艺蕊生的是女儿，母亲要逼我“休”了艺蕊，另外娶妻生子。母亲一口咬定，我说的“孙子”就是指男孩，女孩不算的。

　　艺蕊生下女儿后，母亲的脸上从此愁云惨雾

　　我们是2006年国庆节结婚的，2007年9月，艺蕊在医院剖腹生下了我们的女儿。

　　刚结婚时，尽管母亲不喜欢艺蕊，但相处还算过得去。这主要是艺蕊脾气好，对母亲几乎百依百顺，又勤快，自她过门后，母亲都没怎么洗过自己的衣服，都是艺蕊抢着洗了。母亲实在挑不出什么刺来，也就不冷不热地跟艺蕊相安无事。

　　可艺蕊生下女儿后，母亲的脸上从此愁云惨雾的，再不见笑脸。她又开始有事没事找艺蕊的茬，孩子哭，她骂艺蕊：“生不好还带不好?”艺蕊有事外出回家迟了一点，她呵斥：“你是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不要成天在外头野。”后来，母亲甚至经常抱着父亲的照片自言自语给我们听：“老头子，我对不起你呀，没让儿子给你生个孙子，我将来怎么去见你呀……”

　　我是替艺蕊抱屈过的，为此，我跟母亲吵过、理论过，但是，我一跟她急，她就哭，躺床上装病，不吃不喝的，最后我只好由着她去折磨艺蕊，最多我天天跟艺蕊赔不是。问题是，艺蕊生孩子以后心性也有了改变，不再像以前那么能忍，她开始跟母亲顶撞了，好几回我下班回来，还在楼下，就听到母亲和艺蕊大声争吵的声音，等我开门进屋，艺蕊转身就进了房间，母亲则坐在沙发上说我不孝。

　　艺蕊说，等你病好了，有新欢了，我们再离吧!

　　开始我不知道艺蕊心性的改变是因为产后抑郁症所致，看她突然由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孩变成了锱铢必较的悍妇，我也开始站在母亲这边指责她。有一天，我又指责她不体谅母亲，说她以前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艺蕊气得拿起床头柜上的奶瓶狠狠地砸向电视机。母亲听到响声，一下从客厅冲进来，指着我说，“你不是说如果她不给我生孙子你就休了她吗?”母亲的话一出口，我和艺蕊当场愣住。

　　第二天，艺蕊招呼都没打一个，就抱着孩子回了娘家，这时候，女儿还不满3个月，这一分居就近一年。

　　艺蕊回娘家后，我去接过她几次，但她坚决不肯回来，她说受够了。岳父岳母也不同意艺蕊跟我母亲住在一起，让我做通了母亲的工作再来。三番五次之后，我的心也死了。母亲得知岳父岳母的态度，更是生气，坚决要我跟艺蕊离婚。两头受气，我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

　　去年6月，我去南京办事，被一辆摩托车撞成左腿骨折。艺蕊听说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一直照顾我到出院回家。本来艺蕊想跟我回家的，谁知母亲不让她进门。艺蕊听母亲骂完，一声不吭转声就走。

　　去年11月，我去医院复查受伤的腿，因为感觉那段时间身体很不适，我顺便做了全面的体检，结果还真查出问题：我有肝炎。

　　这时，我跟艺蕊分居已整整一年。想到夫妻感情已淡漠，即使艺蕊回来，也不能与母亲好好相处，现在自己又摊上这个病，不如索性离了，大家解脱。于是，我揣着离婚协议书去找艺蕊。艺蕊看了眼协议书，然后说，等你病好了，有新欢了，我们再离吧。说完，她就进屋收拾东西，说要跟我回家。

　　母亲打开门，看到艺蕊抱着孩子，我拎着箱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等母亲开口，艺蕊就说，“妈，小高有病，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他。等他病好了，我会放开他，让他去给您找能生孙子的媳妇。”母亲还是不说话，一个劲地看着艺蕊，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然后，她一声不响地把孙女儿抱了过去……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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