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之汉|为了爱再不做麻木的跳舞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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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舞蹈学校毕业后我没进专业团体,虽然也尝试过找工作,但是我的文化基础实在太差,想要找一份体面理想的工作实在是难。在家闲了近半年,几个舞蹈学校的同学拉我跟她们去“跑场子”,这才好歹有了些收入。
去年冬天,我和几个同学辗转被介绍进了一家演出公司。老板颇有些门道,在圣诞前夕一连签下了好多场表演,而其中最有诱惑力的便是在岁末去香港的一个酒吧驻场表演。
(与韩冰约在新天地的K2。圣诞的脚步越来越近了,新天地被浓浓的节日气氛笼罩着。广场上那棵巨大的圣诞树前满满当当地围着人,从阳台往下看,每个人脸上洋溢的欢乐清晰可辨。而面前,韩冰的脸隐在浓浓的妆容后,没有多少笑容。她连连抱歉说自己还要赶下一场演出,来不及卸妆,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样子。)
我拉住他问,“你有时间吗?”
去年这个时候,我第一次到香港,那里的一切对我而言都充满新奇。
整整10天,连轴转的表演累得我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盼到一天休假,一大群女孩结伴走了,由于我是新进团的,只好一个人壮着胆子出门。
凭着糟糕的方向感以及一张蛛网密布的地图,我硬着头皮晃悠在大街上,看橱窗里花花绿绿的大减价招贴还有满街人流。
认识董毅就是在我误打误撞地走进地铁以后,当时我正面对着售票机不知所措,听着身后的抱怨声越来越大,我只好慌张地退到一旁,呆呆地看别人如何操作。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眼镜背着大书包的男孩子买了票,然后对着我说了句什么,我听不懂只好摇摇头,他便又嘟囔了一句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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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着急地差点哭出来,却见他又折了回来,用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问我:“你不会买票对吗?”当时真是有种“绝处逢生”的惊喜,我拼命点头,脸涨得通红。他说,“我教你吧,否则在香港是没法出行的。”我喜出望外地掏出钱来,可他却又张大了嘴,“你没有港币吗?连零钱都没有吗?”
男孩像是忘了自己还要坐地铁,他陪我四处找兑换的地方。一路上,他好奇地问我从哪里来,说每到圣诞上海会有很多漂亮的女孩来香港购物。不知为什么,听了这话,我心里有些难受,只好勉强笑笑说:“是啊,我也是和朋友一起来购物的,不小心走散了。”
我于是知道了男孩名叫董毅,是做广告的,他开玩笑地对我说,像我这样的女孩走在街上会很危险。从兑换店出来,见董毅要走,我突然鼓起十二分勇气拉住了他:“我实在是人生地不熟,你有时间吗?”
董毅愣了愣,好奇地瞪了我半天,说了句:“我刚好有些事要办,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等我一会儿。”我想我是没有其它选择了,与其一个人在街上游荡,还不如这样。可是当我坐进街对面的茶餐厅,百无聊赖地等待董毅的时候,我开始发觉自己无比荒唐–有什么理由相信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呢?
但是,半个多小时以后,当眼见着董毅从街对面飞奔过来的刹那,我的心里一下充满了喜悦!
(“你别笑我哦!在上海我都很少坐地铁,更别提香港了。”韩冰的神色有些黯淡,哪怕浓妆都无法掩饰,“像我们这种女孩子,以前除了住读在舞蹈学校便是跟着老师去各地演出,很少独自出去,也没什么朋友,见识和经历要比同龄的女孩少得多。”)
我不愿让他知道来香港的目的
事后我也曾经问过董毅,他凭什么相信一个在路上偶遇的陌生人?董毅挺老实地回答:当时我看上去实在是很可怜的样子,再说了,因为我确实也是个不算难看的女孩–他说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不会拒绝。
接下来的那大半天里,董毅很好地尽了一个导游的职责,从中环到弥敦道,还有那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大小街道。最让我惊奇的是,他似乎很理解我的心思,陪我去的永远是些摆满新奇玩意儿的小店,标价又不至于让钱包太难堪。
我惊叹地问他是不是常陪女孩逛街,董毅笑笑说,是啊,陪女朋友逛呗。听了这话,我的心竟莫名地抽搐了一下。
直到晚上,我俩好像都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董毅又兴致盎然地带我去灯火通明的夜市,充斥了各种各样的小吃,一派节日的气氛。我开心地尖叫起来,一家家逛过去,肠粉、汤包、烧卖……直塞得两人捧着肚子直笑。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一路跑起来,董毅紧紧地牵住了我的手。
凌晨时分,我不得不回去了,董毅按着地址将我送到路口,我便执意要他回去–我不愿让他碰到其他女孩,也不想让他知道我来香港的目的。董毅像是恋恋不舍的样子,犹豫了好半天又拉住我的手问:“韩冰,要是明天你还没回去的话,我能来找你吗?”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说出来一定会吓着他的
我很久都没有那么开心过了,第二天中午,我装病硬是不肯起床,老板气急了,可他除了扬言要扣我3天薪水以外却也无计可施。
我偷偷溜了出来,董毅带我逛遍了海洋公园,拜了黄道婆,上了太平山顶。在山顶上,不出意外地,董毅吻了我……然后,董毅第一次用种很认真的表情问了我许多问题,关于我的家庭、我的工作。我的情绪立刻无比低落,能说什么呢,所有的回答只能让自己愈加自卑。
我从没像那刻如此强烈地讨厌自己正从事的职业,一个“跳舞女郎”,说出来一定会吓着董毅的。于是,我只能模糊地称自己是学舞蹈的。谁知董毅竟是一脸的惊讶和崇拜,连声夸我的姿态看上去与普通人“不一样”。对于这些称赞我只能付之苦笑。
临走时,董毅留给了我电话和e-mail,而我只留了e-mail给他。
(虽然妆容浓艳而成熟,可是韩冰的言语间总透着些孩子气的单纯,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早已习惯了舞蹈学校的“木偶生活”,要她独自面对一个现实的社会,她会完全不知所措。)
他问我为什么晚上总不在线
回上海的飞机上,我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段偶遇,回来后一切都将如旧,我还是要跳舞,过自己的日子。但是一切看来完全不同了,回家打开邮箱,董毅的e-mail早已躺在里头,是我俩在海洋公园的数码照片–看着照片里两人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我忽然明白,自己的心再也不可能平静了。
自此以后,在MSN上等董毅成了我生活中一件很重要的事,起初我整天泡在网吧里,反正白天本来就没事可干,而董毅则一边设计稿子一边开着小窗口与我聊天。两个月后,我用那些日子的所有收入买了台电脑。
可是,我永远只能在白天与董毅聊天。有天董毅突然很疑惑地问,为什么我晚上总是不在线?我愣了,我没法告诉他,每天晚上到凌晨我必须串好几个场跳不同的舞,而且还化浓浓的妆穿很少的衣服博取一些显然不怀好意的赞美。在董毅的心里,我只是一个不谙世事、胸无成府的女孩,每天晚上因为要读夜校而没时间上网。
我们每天就这样在msn上见面,董毅已然成了我生活中非常重要的部分,但是我从没想过将来。
他要给我一个惊喜
前些天董毅几次在MSN上对我说起,今年圣诞他要给我一个惊喜。刚开始我并没放在心上,只以为他准备给我寄圣诞礼物。可就在几天前,董毅终于向我宣布了惊喜的内容–他即将来上海工作,因为公司明年打算在上海拓展。那天董毅在MSN上留了这么一段话:“你是知道我来上海的目的,我非常想再有机会见到你,而且可以和你在上海过圣诞、新年还有情人节。”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明明狂喜得不能自已,觉得心底的一个梦想立刻就可以触摸了;但是转瞬又觉得万分沮丧,残酷的现实就在眼前,每年圣诞都是演出的黄金时间,我是绝不可能请假的。更何况董毅不是来上海度假,日子久了,我一定瞒不住……
(以为韩冰的叙述到这里便结束了,谁知顿了半晌,韩冰深吸了口气,很郑重地说:“其实我已经决定了,离开表演队!我不能让董毅知道这一切,有时候,幸福是要赌一赌的!”一气说完这话,韩冰像是轻松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松弛下来。“这两天我拼命串场子,因为现在退出我要损失一大笔押金;再说,我也想能在他来之前多攒些钱,为认识一周年买份圣诞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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