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之汉|情人与他老婆离婚又复婚了……
采访:杨瑞霞
受访:林曼
2004年10月12日,廊坊,多云转阴,有风。透过宾馆的玻璃向外望去,天空晦暗不清。那天下午,我听着林曼说着她的故事,可能是身上的毛衫长裙有些单薄,我感觉周遭淡淡
的寒意一点点渗到了心里。林曼进门时穿了一件咖啡色的半长风衣,直到离开风衣一直穿在身上。那天我和林曼的交谈也是从今年风衣的流行款式开始的。
林曼不是靓丽出众的女人,但身上有一种含蓄、淡雅的韵味,没有化妆,一双人们普遍喜欢的双眼皮大眼睛,让她显得很温婉,有一种与她的年龄不太相符的沉静,然而随着交流的深入,我发现她的内心很单纯,不像她外表给人的感觉那么成熟。在讲述过程中,她不时地向我流露出她的困惑,与其说她需要我的倾听,倒不如说她想通过我的反应来求证什么。
她也许不会想到,在她面前的我,很多时候并不像她想像的那样理性,面对人性的复杂,我也常常和她一样的迷茫,当有些东西超出了自己对生活的理解,我也和她一样觉得不可思议。那天下午,林曼几次停下讲述,用她那双好看的眼睛望着我,我只好和她一起分析那些让她不解的事情,有时实在得不出明确的结论,我们就相视而一笑。
-人们常说,家是围城。我觉得我的家更像是个空城
我今年28岁,在一家私企做人事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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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离异的单身女人。24岁那年,经人介绍我认识了我的前夫伟冬。他大我两岁,是企业里的技术员。我们平淡相处了一年零十一个月,2002年5月结了婚。我们的结合从一开始就缺乏所谓的激情与浪漫,甚至连那种青年男女之间的游戏心理也没有,只是年龄到了,为了应付家人,例行公事而已。
婚后的生活和婚前一样的平淡,我丝毫感受不到别人对婚姻、家庭所描述的那种美好,快乐,有的只是日出而作,日暮而息的重复。一年多的婚姻生活使我产生了无法形容的厌倦。
家里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房子是结婚前买好的,不用像别人家小两口那样辛苦地攒钱,但越这样心里就越空虚。白天我们各忙各的,只是晚上回来了,在一张床上睡觉。我在私企上班,竞争激烈,不想要孩子,共同生活了两年,我们几乎从没有一起面对过什么事,也没有建立起那种相互依恋,相互依赖的感情。有时生气了,他或者我回自己父母家住几天,对方也不觉得缺少了什么。以前我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国画,有一次我把自己特别喜欢的一幅作品裱好,在家里挂起来,他回来后,连多一眼都懒得看。有人说,家是围城。可我觉得我的家更像是个空城。两年里,我们提过三次分手,却又一直那样维持着。只是我渐渐明白,我和他都还年轻,不能这样让生命白白消耗下去,应该像蚕那样突破束缚自己的那层茧,给彼此一个解脱。 今年的7月7日,午休时间我在单位上网,无意间进入了一个聊天室。里面有很多的房间,我选择了“伤心往事”,取了个名字叫“众里寻他”。就是因为这个极具诱惑力的名字,让我认识了陆平。
他在网上的名字叫“白石”。我问他:是姓齐吗?有些调侃的味道。距离上班的时间很近了,应该不会有超过10分钟的交流,我想随便聊几句,他却告诉了我他的名字、电话,还有他的年龄和工作,我也毫无戒备之心地告诉了他我的手机号码。下了网,手机马上响了,接通后对方说他就是刚刚和我聊天的人,当时我有些慌乱,因为以前从没有过这种经历,这也不像是我一向谨慎的行事风格。
我和他寒暄了几句,他用了“有缘”这个敏感的词汇,我也想,于万千人中相识,何尝不是有缘呢。我安慰自己,我需要朋友,而网络也是一个结识朋友的渠道。这的确是我认识陆平的初衷,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打破了我的幻想,让我明白,男女之间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友谊,如果现在谁还相信异性之间可以做朋友,我想那人一定是个“超完美主义者”,因为在现实生活中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应该说和陆平的相识以及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主动的,而我却配合得很好。是那种潜意识里的好奇与空虚,让所有想不到的事情都统统的不但想了,而且还做了。
起初和他在电话中谈及的话题大致是各自的生活及工作。他今年33岁,是学机械的,现在从事的工作是机械程控软件的开发,经常出差。他还主动提及了他和妻子的一些事,他妻子在银行工作,比他小3岁。通过他的描述,我感觉他是一个得不到家庭温暖只好试图在婚外寻求安慰的男人。对他隐约有些同情。几天后他提出见面,开始我回绝了,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最后我还是答应了周六上午的见面。
见面之前,我一直很不安。这个男人和我一样被婚姻压抑着,一样有着一颗不安分的心,这样的两个人的见面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我不敢去想,只是对自己说,挑战一下自己吧,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我没有指责他冒昧,也没有表示接受,但我明白这只是个开始,最终的结果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7月10日那天天气有些阴沉。我骑着电动车去赴约,就在距离会面的公园不到一公里时车忽然断电了,我打了报修电话,又给他打电话,他说没关系,他过来接我。几分钟后,一个人骑着摩托车过来了,就在我判断来人是不是他的时候,手机响了,对方就是自己要等的人。那人渐渐近了,停在我面前,我主动伸出右手,说了一句:“终于见面了!”他没有特别的表情,有些迟疑地也伸出了手,好像没想到我会是主动的一方。他摘下了头盔,头发很短,像他在电话里形容的那样,但他给我的总体感觉与想像的不太一样,通电话时他有许多话,但现在却有些沉闷,举止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大约过了15分钟,电动车售服人员把我的车带走了。他骑摩托带我到了公园。
那天我并没有刻意地打扮自己,还是平日常穿的一条七分裤,一双黑色的达芙妮凉鞋,一件中袖的黑色上衣。聊天时他继续灌输给我的是他有一个缺乏温暖的家庭,虽然事业上得意,却总感觉人生有欠缺。我尽量做好一个倾听者,偶尔附和他几句。我的经历很简单,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提及的。
散步的过程中,他接到了妻子的电话,紧张得几乎失控,挂断电话后握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是很紧张。他的这种表现让我觉得很尴尬,明白和他维系这种关系根本就是个错误,以后会有很多这样的“盘查”,这只是个开始。
这时他提议一起去划船,还是他一手操办的。船在水中浮沉,这一刻,还有眼睛看不到的另一面,那就是两颗同样沉浮的心。这时他终于说出了约我见面的本意,那就是他想找个“情人”。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镇定,竟没有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也许这是社会环境造成的,人的压力比较大,在家庭中又得不到期望的理想化的满足,才会有这种想法。我的回答应该是很合适的,没有指责他冒昧,也没有表示接受,但我明白这只是个开始,最终的结果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他很知趣地说,其实这就是他的一个想法,而我无论外在条件还是谈吐气质都很符合他的标准,但他不会勉强我。最后我们约定做个朋友。他大我五岁,我说叫他大哥,他笑着不置可否。我问他知不知道现在有一个词汇“第四种”,一种不扰乱对方家庭的婚姻之外的异性交往。他说不知道,但感觉很新鲜。余下的时间我们就过得很轻松了。
这时他要回家一趟,用家里的座机给上班的妻子回个电话,好证明他在家,看他小心的样子,我觉得他真是挺不容易的。他邀请我和他一起去他家,我知道我不应该去,可他很真诚地说,只是坐一坐,否则把我留在楼下太不礼貌了。不知是被他的诚恳打动了,还是也想多了解他一些,我和他一起上去了。
他家在四楼,面积很大,装修算不上奢华,但很整洁。他给我倒了一杯水,说这是他家里惟一的一只杯子,原本是一对,另一只在妻子和他吵架时被报废了。我到他家的卫生间洗了一下手,他特意拿出了一块没有用过的“舒服佳”香皂,我感觉他是个很心细的男人,后来我才知道他妻子居然会更心细地盘查这块香皂的使用缘由,问他是不是有人来过了,我真的很佩服那个女人,能够做到这一点,足以证明她对这个家的重视和对老公的了解。
我看了他的书房,书不是很多,大多是专业方面的。卧室是个隐私的地方,我没有进,其它房间简单看了一下,我问他怎么没有他们夫妻俩的合影?他迟疑了一会儿说,其实这是他的第二次婚姻,因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他和前妻离婚了,但他仍旧对前妻很眷恋。听到这里我仍然没有表现出惊讶,也许是多年的人事工作让我接触过各种类型的人,能够做到处事不惊。到这会儿,我更加深了对他的同情,一个男人遭受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在重新建立的家庭中依然得不到温暖。
在他说这些的过程中,我看到他眼中的泪光,我安慰他,让他多想些好的方面。他有些忘情地拉着我的手,我没有太抗拒,虽然不想这么随便,但我对他的同情,使我不忍让他有受冷落的感觉。也许是我的让步纵容了他,他竟把我紧紧拥在怀里,我真的害怕了,很坚决地挣脱了。这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连忙道歉,说是情不自禁。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对他说:我是林曼,我不想被当作别人的替身。他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做出这事儿,你放心,以后不会了。我说,我们今天才只见过一次面,说什么都太早了,像我们的这个年纪做事情应该理性一些。他表示同意。
接下来他提议一起吃午饭,因为他是一个人,我同意了。我们一起到了味好佳牛排馆,他吃东西的样子很腼腆,也许是第一次和我一起吃饭有些紧张吧。吃过午饭他带我去取了电动车,已经是下午1点多了,分开时他有些依依不舍,说下午也没事,可以还在一起,我说不用了,我休息一天不容易,也有些累了,还是各忙各的吧!和他握了一下手,告诉他:认识他很高兴!
-我和他见面的初衷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是否还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女人
这就是我和陆平第一次见面的过程。现在想想那天真的是和自己打了个赌,我从来没想自己会通过这种方式去和异性接触,但这次和陆平的见面,我却觉得自己在这场赌局中占了上风或者说是赢了。最起码我可以从陆平的言辞中看出他对我并不反感甚至有些欣赏。也许我和他见面的初衷也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是否还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女人吧。
那时我还没有离婚,我承认自己这样做对婚姻有些不负责任,但我真的渴望自己能有所突破,因为那种平淡简直让人窒息。
与陆平的见面后,差不多每天都很频繁地通电话,阴雨天里他问我穿得够不够,用不用来接我下班;很热的中午他给我送来水果;我喉咙痛时他给送来金嗓子喉宝;午休时间短我中午不回家吃饭,他居然提出要在我公司附近找套房子,每天中午来给我做饭。渐渐地我习惯了有他关心的日子,应该说一个已婚女人在家庭中得不到的那种体贴和关怀在他那里都能够得到。但我们的交往还是遵循着游戏规则,很小心。我从不主动给他打电话,他在家时,也不会给我打电话。
这时我和我丈夫的缘分也走到了尽头,起因是件小事,但却是积怨已久。他一直对我的工作不满意,只要公司里加班或有活动,不管时间长短,回到家总是要冷战几天。我真的过够了小心翼翼看他脸色的日子。这天晚上,我参加同事的生日聚会回家晚了,他又是一副不理解的态度,我实在受不了,主动和他谈了分手的事,我们很平静地约好办离婚手续的日期。为了尽快摆脱束缚,我做了最大的妥协,家里的东西我都没有要,我觉得我有能力让自己过得更好。
我临时住在娘家,父母对我的离婚决定不能接受,我说服不了他们,但我用行动告诉他们这是我的最终决定。在约好的那天我和伟东办理了离婚手续,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不超过20分钟,给我们办离婚手续的竟然和当初为我们办结婚证的是同一个人。两年的婚姻因为缺乏信心、缺乏理解就这样止步了。
我一点也不难过,这一点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但正是这平淡的反应让我相信我的决定是对的。
-我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想一个人孤单地度过这段特殊的日子
我婚变的这段时间,陆平出差了,电话里知道了我这边的状况,他先是让我慎重,当他明白无法让我再回到丈夫身边后,他向我表白他的本意没有改变,还是希望能和我在一起。我对他的提议有些抵触,但没有回绝。陆平很认真地说我做错了件事,偷了他妻子的丈夫的心。我反驳说责任不在我,是他妻子的丈夫不好。像是在说绕口令,其实是两个成年人在试图通过这段话来表白什么。
在回市里的前一天晚上,他很沉重地说:”回家后就不能像这样给你打电话了,我还要顾及她的感受。”我猛的回到了现实中,是的,他有家庭,而我只不过是不经意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在我面前有两条路,要么和他无所顾及地走下去,要么和他断绝一切联系。但两条路都很难,我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想一个人孤单地度过这段特殊的日子。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太幼稚了,没有什么事是那么单纯的。
我想享受现在,但我也劝告自己,这种关系的背后蕴藏着太多的隐忧,风险与快乐并存。而结果正像我担心的那样,尽管我们都很小心,但百密一疏的事还是发生了。
8月4日。他打电话告诉我他回到单位了。快下班时我打他单位电话,没人接,我用公司的小灵通(图片-新闻-网页)打他的手机,还是没人接,我意识到自己太莽撞了,挂断电话,我忐忑不安,感觉有事要发生。果然一会电话响了,对方询问”谁找陆平?”随后一连串地问”这是哪的电话?你是谁?你们公司在哪儿……”同事不知道刚才的事,对方最终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却把我吓得够呛。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又打来电话,还是不断地追问,同事气愤地挂断电话,说这女人有毛病。我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下班后陆平在马路对面等我,我快到时,看到他的表情很复杂,好像是在暗示我先走,我把车停在前面的路口,从后视镜中看到他正在和一个女人说话,也许他妻子找来了,”兵贵神速”,太佩服她了。我有些慌乱地骑车先走了,一路上手机响个不停,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没敢接,后来找了个保安替我接电话,说是个男的打的,我才放心打过去,是陆平,我对他说了电话穿帮的事,他说:我马上赶过来。五分钟后,他到了,我向他道歉,他说没事,告诉她打错了电话就好了。他替我推着车子,要送我一段路,就这样我们第一次在太阳没有落下之前,走了很长一段路。第二天他告诉我,昨晚他一夜没睡,他妻子几乎盘问了他整个晚上。
这次之后,我和他的关系更加不确定,危机几乎时时处处都存在,但也正是这种恶劣的、需要我们并肩作战的境况,让我们的关系有了迅速的发展。
三天后他又要出差。中午一起吃饭,饭后时间还早,在他的邀请下,我们又去了他家。一起经过了那些事后,我们的关系已经很微妙了。进屋后,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没弄明白他要做什么,他已经把我抱在怀中,刚开始我有些抗拒,但慢慢的我放纵了自己,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接吻。
又是几天的分别,这时我已经默认了和他的特殊关系,电话里我们像一对亲密恋人,无话不谈。我多少也体会到了那些”第三者”的无奈。我希望他能主动对我说”我想和你在一起。”而他对我说的却是他不会放弃他的妻子,有一种责任必须要承担,还有如果分开的话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明白,他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同时,还可以和另一个女人一起生活。虽然这样,我还是把一份飘忽的感情寄托在他的身上。他告诉我8月12日回来,正巧是他的生日,让我订个房间,想和我在一起,我也是经历过婚姻的人,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含义,我犹豫过,但想到和他认识后的种种,他的善解人意,还有我对异性的心理和生理上的需求,最后还是同意了。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幸福”居然那么短暂,就像一块华美的丝绸掩盖的是原本龌龊不堪的本质。
-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那么执迷不悟,如果果断地回绝他就不会发生更多的事,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上班,但是心里极不平静,因为和一个有妇之夫要做的那件事是要经过矛盾斗争的,是被道德伦理所不容的。不是说有因必有果吗,如果真有报应的话,不知道我们会下到哪一层地狱去受苦?正想着,也许他们夫妻之间真的有什么”心理感应”,手机上出现了他家的电话号码,他到家了?他妻子知道了?还是出了什么状况?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不敢接听,不管是什么结果都不是我能承担得了的。
整个上午除了他家的电话还有陌生号码不断地出现,我坚持不住了,找领导请了假。距离约定的时间很近了,我还要去订蛋糕、订房间,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那么执迷不悟,如果果断地回绝他的约会就不会发生更多的事,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因为我根本就是做了。
安排好一切,我在宾馆大门口等他。12点,他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我带他进了房间,对他讲了上午的事,他说:总要面对的,不想这些了。他的眼神中有种让我放心的肯定。很快我们沉湎在两个人的世界中,因为是第一次,有些不习惯,但我能感觉到他很细心,对我的动作也很小心。
整个下午,我们几乎忘记了即将要面对的真相暴露后的种种难堪。他甚至提出和我组织一个家庭,从他的描述中我仿佛看到一个温暖的所在,但理智让我没有对他的想法参与更多的意见,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从和陆平相识到现在,我从没有过和他厮守终生的想法,如果说有,也只是一转念的事,组织一个家庭需要慎重权衡,我已经有过一次失败,已经输不起了。
晚饭在一家川菜馆吃的,我为他订的生日蛋糕叫”在水一方”,很漂亮,也很符合我和他的心境,他说这样的生日太让他难忘了。晚上我们在客房的单人床上相拥着度过了充满激情的夜晚。第二天一早走出宾馆的一刹那,我并不知道,难堪的局面那么快就会到来,而且远远超出了我的应对能力。
他妻子很快找到了公司把我叫了出去。当时我简直有一种排山倒海的感觉。
她用指责的口气问我:”你认识陆平?你知道他结婚了吗?你们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你和他同居了?上床了?”我愣了一下,这么多让我难堪的问题她居然问得这么流畅。我让自己镇定下来,和她来到附近的咖啡屋,叫了两份果汁,她的激动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把陆平的电话单拿了出来,追问我和陆平到了什么程度,我否认和陆平发生过关系,如果承认了,只会更刺激她。余下的时间成了她哭诉的”专场”,她讲了太多让我不能够接受的事情,甚至吓着了我。她告诉我,陆平经常上网结交女友,从少女到少妇都有,理由都是他有一个不幸的家庭;陆平出差时招妓;陆平有家庭暴力倾向,常对她动手;陆平因为生活不检点得过性病;陆平没有责任感,和她结婚后出轨的事没有断过……她说的一切与我认识的陆平有太大的差距,我甚至不敢相信,几个小时之前还是那么温文尔雅的男人居然有这么不堪的一面。
我整个被这对夫妻弄晕了,被这场变故弄晕了。我没有过多的解释,错了就是错了,虽然他们婚姻中有太多的欺骗,但毕竟我的存在干扰了他们。于是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我作出了决定:你放心,我不会再和陆平在一起了。
她走了,我回了公司。没想到下午她又”卷土重来”,她说这次不会原谅他了,一定要和他离婚,让我真的不要再找他了,他离不开女人,会把我当作离婚后的”救命稻草”的。我真的受不了了,但这些难堪都是我一时放纵引来的,我只有硬着头皮承受。我对她反复保证我不会对她的家庭构成任何威胁。两个小时又过去了。
下班的路上,陆平终于出现了,他与早晨分别时的容光焕发判若两人,非常颓败。他说我大脑迟钝,他老婆说的那些都是假话,是想把我吓退。他说他的生活让她搞得一塌糊涂,只要不如意她就歇斯底里,用菜刀乱砍东西,割腕,跳楼……他还说他很压抑、很痛苦,只要我答应和他在一起,他就真的不再顾及一切了。我没有听他的,我只想快些从这场”事故”中抽身出来。我告诉他:从今以后我们就当作没见过,不认识,不可能再有什么了。
-即使他真的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我也不会再依赖他,再对这种关系心存任何的留恋了
我以为从此以后将不再有人值得我牵挂,我也不会再去尝试那些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当一个女人指责你是个坏女人,你又无从辩解的那种滋味我终生难忘。
曾经我傻傻的认为真的会有个人疼我,爱我,傻傻的为了这虚幻的爱付出自己,可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什么都没有。我和陆平—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因为某种难言的欲望遇上了,又深深地伤害了对方,我对他的态度也许太偏激了,但没办法,我太恐惧了。
而陆平并不想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他常出现在我公司附近,并不断发来充满柔情的短信。我有些迷惑了,他真的像他妻子说得那么无耻,怎么还对我那么关怀备至,我真的只是他的”救命稻草”吗?
接下来他和妻子真的办理了离婚手续。本来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但他妻子非要约我一起谈谈,而我根本就无法拒绝。那天陆平是最后一个到的,当时我和她分别坐在两张长沙发上,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坐到了她的旁边。我的心被刺了一下,直觉告诉我,他们之间不会真的结束。
我对他们表态:我还是原来的态度,不管他们离不离婚,我都不在乎,我要过自己的生活,希望大家以后再也不要纠缠不清,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他妻子有些挑衅地说:怎么,我就那么让人讨厌?陆平也试图解释什么,但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从没有主动探询过他们的事,但几天后陆平的短信告诉我—他们又复婚了。我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被骗,还是他们对婚姻的儿戏态度让我觉得可笑,是不是每个男人在这件事的处理上都是这么懦弱,只会探雷,而不会扫雷。那个女人也让我不理解,才几天的事,昨天还在恶毒地诅咒陆平下地狱,但今天就又原谅了他,和她口里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复婚了。我很可怜她,虽然家一时是保住了,可和一个已经习惯了出轨的男人一起生活会幸福吗?她说过,没有你还会有别的女人。很明白的一句话,怎么就看不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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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就是男人,他们以为只要自己诚恳地表达一下,女人就会感动得再一次重蹈覆辙,陆平他错了,他根本就不懂我,即使他真的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在经历了那些之后,我也不会再依赖他,再对这种关系心存任何留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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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曼对我讲述这段经历的过程中,她的手机不时有电话和短信进来,每次手机振动时,她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来看看,然后对我无奈地笑笑,我问她:真的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了?她说,真的没有了,只是希望这一切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最好根本没有发生过。我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但我依然不能理解她故事中那两个人的那种生活方式,当婚姻里的伤害成为了一种习惯,那是一种怎样的日子;如此这般的因缘纠葛,如果不是因为爱,那么是因为什么?是恨吗;是不是两个人太互为对手了,才对这样的游戏乐此不疲呢?那么究竟是不幸的婚姻扭曲了人格,还是扭曲的人格伤害了婚姻呢。这些问题,作为一个局外人我真的有些难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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