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之汉|夜里,我第一次体会他的结实有力……
我蜷缩在秋季微凉的深夜,无法安静的睡去.我努力地回忆着,回忆峰那双忧郁而充满期盼的眼神,我清楚地记得,至今也不曾忘记的那个眼神:哀挽、孤独、依依不舍而充满爱与忧伤.而今,我再次回忆到那令我窒息的眼神,撕扯着我的每一根神经,痛彻心扉………
手在键盘地飞快地敲打着,手指上戒指发着刺眼的白光,它被峰轻巧地带在我的食指上,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的手指,它成了我的属于某个人的唯一标志。订婚戒指,从那天起,我与峰紧密联系在一起.我发誓我要永远爱我的男人,属于我一个人的男人,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我的生命中出现了太多的男人,可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现在,峰,他愿意与我白头到老,愿意与我的患难与共,我又有何求呢?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也收到一枚戒指,一个男人送给我的戒指,但那不是男女之间的爱,而是份难以割舍的亲情。
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爸爸的单位来了一群“外地人”,他们是搞建筑的,只知道来自福建,具体哪儿我们不知道.他们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
他们的到来对我们这群小孩子来说是天大的新奇.他们的方言、生活习惯与方式都与我们不同.在我的印象中他们好像都是姓“庄”,有人称他们中的领头人为庄老板.那时,老板是对有钱或有势人的尊称,庄老板和我们住的很近,自然成了邻居,时间长了,彼此熟悉后,爸爸他们都很亲切地称呼他为“老庄”。
老庄,是个很瘦小看起来不太健康的中年男人,给人的整个感觉是病怏怏的,不像个大老板或有钱的人。
但他们吃的却十分的讲究,而且他们在吃的方面很胆大。什么乌龟、螃蟹、蝎子、海螺……还有好多我们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每次看到他们津津有味吃的时候,都会为他们捏把汗.有时“红薯”会叫我同他们一起吃,在我幼小的心灵中,他们是不同寻常的人.至少现在我也这样认为。
庄老板有三个儿子,我们与他的大儿子庄红树关系最好,并且给他起个很不雅的外号“红薯”。因为经常干体力活,他练就结实的身体,肌肉很发达,尤其是胸肌和臂肌.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向我炫耀他的臂肌,还得意洋洋地说:“看,我的肌肉,”还学健身教练的样子压压他的手臂。
我不屑地说:“人身上怎么长“鸡”肉”我们还故意把“鸡”肉拉长一点.他听不太懂我的话。
就抓住我的辫子问:“小鬼,你看我的肌肉结实不结实”
你才是小鬼呢?人身上不会长“鸡”肉”我仍然不屑地说道
他还是不肯放开我的辩子,非让我说他肌肉结实。可我就不承认也不说.他从来没有从我的口中听到过他想要的话。
可他对我依然还是很友好,给我看他刚买的小鹦鹉或刚捉的乌龟,有时还从工地上带回来小蟋蟀和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他在我心里象个大哥哥一样.最开心的一次是我们一起玩他刚捉的乌龟,他说他要把这乌龟杀了给爸爸补补身子,我没见过杀乌龟很是好奇.他给我一支筷子说:“小鬼,你把筷子放到它的嘴边,它就会过来吸筷子。
我学着他教我的,刚把筷子放到水里,那只乌龟一下子就吸到筷子,当时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本能地一拽把乌龟从水中拽出,吓得我随手一扔,只听身后“啊”的一声,乌龟刚好落到他爸的腿上。
“红薯”哈哈大笑,大眼睛也眯成一条缝。
看着他父亲生气的样子,再看看“红薯”我不知所措,甚至有点愤怒………
整个暑假都在他的笑声中渡过的。
他爽朗的笑声,大大的眼睛,强壮的身影,甚至还有他那结实的“鸡”肉至今都能清晰地回忆起。
开学后再也没有时间跟他一起玩耍.不知不觉间进入的冬季,天冷得要命,一天的中午我在屋里看书,“红薯”过来。
小鬼,一人在家
嗯,红薯哥,有事吗?
红薯”哥递给我一个首饰盒
我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枚黄金戒指,不漂亮但很精致,在我的印象中只有爱人间才能送这样的东西。
我有点胆怯地说:“我不要,我爸会骂我的。
小鬼,我要走了,给你留个纪念吧.红薯哥沉重地说
去哪?”我焦急地问
回家,我爸生病了,你们这是治不了,楼房也快完工.
你们还来吗?
可能不来了,小鬼,你很聪明,你像我的妹妹,我喜欢你.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红薯哥……
我的妹妹就是因为我才死的,那天(她已经六岁)我带她去我们镇上去玩,我们玩得很高兴、很高兴,忘了回家的时间,天快黑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要赶快回家不然家人要惦记的.就拉着她一路小跑,跑了一段路,她说她很累,非让我抱着她,我没理会她就这样继续往前走,当我感到不对的时,她已经倒在路边上,脸色发紫,四肢蜷缩,我很害怕,抱起她就往医院奔去.就这样我丢了我的妹妹,我很后悔.我为什么不抱她走呢?是因为当时我也很累,还是身体没有现在那样结实.如果现在…如果现在…
记得妹妹给我说过哥哥最疼我,我将来长大了要做你的媳妇,你要给我买最好看、最漂亮的戒指.多傻的妹妹啊!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先生性心脏病,可我要能抱她走一段,她也不会……
我看到“红薯”哥眼里点点泪花.那样的透明。
小鬼,我的肌肉结实不结实!
结实而且很有力…”我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突然间我觉得他妹妹很幸福,虽然她已经不在了,因为他有一位疼她爱她思念她的好哥哥,有一份亲情常留心中。
接下来的事情更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他叔叔不小心从将要完工的楼房上跌落,掉在一根钢筋上扎伤了大腿,连夜被送回福建。没多久,他的爸爸病重了,听说是肺癌,也被送回老家了。
两次事情之后,“红薯”也不那么爱笑了,整天都是沉闷着脸,有几次我看到他好象在哭.我想去安慰他却不知说什么.。第二年的春天,楼房完工了,好像经历了一个冬天的故事再也没人提起.我每天还是上学放学,再也看不到“红薯”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再也不会有人从背后抓住我的辫子叫我小鬼了……
这是我生命里经历的第一个男人,第一个给我戒指的男人,但是不为了爱情,而是为了亲情,我很欣然地接受;至少在当时他心里会好受些,我这样认为。十几年过去了,我已为人妻,想起当年的点滴,只有回忆在心中,甜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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