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之汉|家有婆婆小姑,好媳妇难做……
其实我想写的,都是发生在我身上真实的事,这不是小说,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可能会芜杂凌乱。要写的人都是我的亲人朋友和爱过恨过的人,所以把一些东西隐去,希望把他们藏得好一点,再好一点。
一、姑嫂
我的小姑子其实是我老公姨妈家的表妹,小我五岁,是个年轻的女孩。如果没有这个表妹,我现在的婚姻生活挺好的。以前也发过帖子专门写过小姑子(所以这部分前面大多取自我的旧帖),现在选择从她写起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让我感慨很多。
我和老公在一起三年,感情很好。老公家条件不好,上大学的时候,姨妈给了我老公很多资助。对此我一直特别感激她。所以对小姑子一开始应该说是挺好的。
原本我们挺好的,本来嘛,不过是个表妹而已,一年也见不过两三回。而且我老公的姨对老公特别好,老公上大学的时候,姨妈给了我老公很多资助。对此我一直特别感激她。所以对小姑子一开始应该说是挺好的。
我手边一般一直都有五六大瓶香水,Q版和试管就更多了(有些是别人送我的)。小姑子看上哪个,我都二话不说地给她。其实有很多时候,买来包装都没有拆,是工作原因为了送人的。
开始让我不高兴的一次是,她没经我允许就拆了一个包装试闻,其实那是我为了送人找同学在意大利代购的,国内根本没有的卖。而且是一大瓶男用香水,不能送人也不能自己用了。本来我也没有生气,小姑子却说:“一点也不好闻,以后再买的话,买个COCO小姐吧,我同学推荐的。你一直也不买。”
好像我的香水就是为她一个人买的一样。脸皮够厚。从此我就对小姑子有看法了。
一般来说,我是不会去批发市场的。因为我嘴笨,不会讲价。但我买衣服都是打折的,而且很多都是三折货。有一次工作原因我接触到一个卖折扣内衣的,是个很聪明的人,我特别佩服他,就说了一些敬佩话,这个人好像很高兴,给我留了一张名片,说以后卖给我二五折。
不久小姑子来玩,我就拉她去买内衣,因为小姑子比较不讲究内衣,可我认为内衣一定要穿好的。那天都是我掏的钱,当然也没花多少,没好意思多买,就给小姑子买了两套。
回家以后,她跟她妈打电话说了这事,我估计她妈妈让她说感谢的话。结果小姑子说:“不过是打折货,你当什么好东西啊?(原话一个字不差)再说了,还不是我哥的钱。”
我有些生气,但没有发作,也没有告诉我老公。但是再送她东西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就算是别人有求于你送你东西,你至少嘴上也应该表示感谢啊。可是小姑子就不,不但没有感谢,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连一个笑脸都没有,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真让人无语。
说起来买东西本来也花不了多少钱,买了东西一句谢谢也没有也都算了,小姑子用我的电话跟别人说对我不好话,我也忍了.也不是什么特别亲的人。表妹而已。
矛盾的关键问题还是出在要钱上。
那时候小姑子还在读书。她家条件一般,父母都是工人,也没有外快。断断续续地找我们要钱,每个学期都会要一两回。每次借口都不同,和同学做生意赔了钱没有生活费啦,过生日要花钱啦,想买个新手机啦,请同学去唱歌生活费过不到时月底啦,要上个英语补习班啦,专升本要买资料啦。反正每次都不一样。也不多要,有时两三百,四五百,也有时只是一两百元。
如果真是像她说的这样,完全可以满足。就算回报老公的姨妈,也是应该的。
我工作很多时候是夜班,老公和我婆婆倒是常让我多休息。可是有一次小姑子让我去给她买个什么资料书。我说很忙,可能会晚点换个休班再买。她就很不高兴地说:“越快越好啦,你哪里忙,上夜班白天也不是没事干?”真会支使人啊。
也就是在夜班上,我用老公的QQ收一个方案,偶然间发现小姑子居然一连两周每晚都在线。多了个心眼,看了一眼小姑子的博客,这才知道小姑子原来是在玩网游见网友!
原来之前要钱的借口大多是假的,上网玩游戏花超了生活费才是真的。我马上就告诉老公了。如果真的对他姨好,真的对小姑子负责,就应该赶快和她说明道理,而且如果不能达到让她停止的目的,就应该告诉她的父母。
我老公说了她一两回,也不管用,就只好说如果她再不努力学习以后再也不给她钱之类的话。
就这样小姑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再开口要过钱。直到一个学期的期末,她又开口,引起我和老公特别大的矛盾。
那次要钱是我和老公最穷的时候,我老公的公司陷入危机,他只是小股东,又和大股东闹了很大分歧,最后放弃了股份、专利和自主知识产权,其实就是净身出户的.而且这之前很久没有收入,投资又相当于赔了,不但没有钱,还有负债.
生活对我们而言,是从负开始.那个时候我私下接点工作都不问价,哪怕是代金券作酬劳都接。正好在一个月底,我们社长出国,不能正常发工资,我正在想找谁借点钱渡过难关。这时候小姑子来要钱了。
这次没说是为什么,只发了个短信要钱,不然她就活不了了。屋子有屏蔽,等我和老公看到都吓了一跳,再打回去手机居然欠费。宿舍也找不到人,我当时报警的心都有了。还是我老公比较冷静。就说晚上临睡前再给她宿舍打电话。再没有人就报警。
我只好先上班,另外找同事先借了一千元钱,老公上网找工作。好容易等到晚上,打宿舍电话,小姑子的室友说小姑子去上网了。
我那个气呀,白白担心了。她室友倒是很热心,把她和谁去上网,一同去人的电话留给我们了。挂了电话,我老公还是很生气,但还是要问问她为什么需要钱。
于是我们再打过去,小姑子说,期末了,下个月只有十来天,她妈只给了她半个月的生活费,她一天就给花没了,只好找我们要。问她是怎么花没的,她又不肯说。我老公只好先同意给她三百元。
可是我很生气,如果我们有钱,哪一次也都给了她,可是现在我们没有钱。如果是正当理由,读书的需要,多少钱也可以满足她,可现在也不是正当理由。我把这层意思表达给我老公。我老公同意,但还是要先给小姑子钱,乱花的事以后再说,先救急再说。
我退一步说,如果小姑子说了之前的生活费怎么一天就花完了,我就同意给她钱,不论什么原因,道理以后再讲,如果她不对我们说实话,那就对不起了,一分也不给,出了人命也不给。
我老公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要求也不过分,就打电话表达了这层意思。结果小姑子就大闹起来。大半夜地给我婆婆打电话,说我不让我老公给她钱,说她现在吃饭的钱都没有,嫂子要成心饿死她。
不知道我婆婆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让她先不要着急,说天亮银行一上班就给她汇钱过去。然后大家都睡了,一夜无事。这事婆婆问过老公一回,老公把实情告诉婆婆了,婆婆一听这还了得,赶紧把小姑子上网通宵网游的事告诉了老公的姨夫。
这事上,我觉得我婆婆是个很明白的人,一耳朵就听出来问题在谁那,也没有盲目听从一家之言。
但是姨夫却打了小姑子一顿,估计打得不轻。从此梁子算是结下了。
这回不光小姑挨了打,老公的姨妈一生气就生病了,住了几天医院。
这时候老公怪我处理得不好,应该先给她钱,也不至于闹成这样,而且我婆婆心脏不好,让她大半夜地担心,估计一夜也没睡好。再惊出点病,谁来担这个责?
我就问我老公,谁是始作俑者?难道小姑子不知道婆婆有心脏不好吗?难道是我大半夜地打电话吓我婆婆?我怎么会希望我婆婆生病呢?说句最不好听的。我婆婆生了病还不是我们照顾,而且就我们俩目前的经济状况,负担得起吗?老公心疼小姑子没钱吃钱,难道就不心疼我这样晚上上班,白天还要干私活养家,难道我这样辛苦地赚钱就是为了让小姑子乱花吗?我们都快没饭吃了,都不忍心告诉任何人,现在她好意思出来说我们要饿死她?说完我就哭了,觉得老公在这事上特别不疼我。都不想我这样辛苦,还要给我气受。
我老公听完就沉默了。我把钱都留给他,住到单位里了(因为我上夜班,宿舍有我一个床位)。接下来三天没有回家。三天后,我老公来单位找我,对我赔不是,让我原谅他,不该对我发脾气。
可是我觉得心里特别凉,灰蒙蒙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但是觉得老公可怜。为了一个表妹闹得我们关系破裂又不值得。回是回家了,但是心情还是灰灰的。很长时间都提不起兴致说话。
过了大概两个月,老公找到了工作,各方面还算满意。后来我小叔子(老公的亲弟弟)了解了实情,各方面替我说了很多公道话。这件事算是暂告段落。
但是小姑子对我估计有很大的意见了。矛盾也在持续中。
又过了一段时间,就是那年的初冬,常买化妆品的人可能知道,每年这个时候买兰蔻都特别值。那年正好我刚工作时给我很大帮助和指点的一个大姐升迁到外地就职,我买了一套金纯(好像是兰蔻里比较贵的系列)送她,一来表示感谢,二来势利一点地说巴结她一下,她早晚还会升调回来。有个礼盒,大概专柜是够两千八还是三千元还送一大堆东西吧,好像还买了粉水、乳液什么的凑数。
那时想和小姑子缓和一下,我的经济状况好转了,也觉得为了三百元闹得全家都不高兴挺不值得的,再说我婆婆对我不错,表示一下,让她安心。我就想把送的那些护肤品的中样还有Q版香水都送小姑子,为此还特别要的都是水份缘这种比较适合年轻人用的系列。再带小姑子买一件厚外套(那会刚找到一个ONLY的特卖场),以前小姑子就喜欢ONLY,但我的号码她穿不上。本来不想她买衣服了,可还是觉得光是些赠品拿不出手.事后证明我纯粹是犯贱,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让老公打电话叫她来,本来她不愿意来,老公就说给你买一件衣服,她就来了。来了以后一直拉个脸,很快就看见我的金纯了。估计特别想要,但又是我的东西,她现在不好意思说。
然后背着我给我婆婆打电话说想要我的一个礼盒,都是擦脸油。我婆婆也不懂,就说记不清楚,让她自己和我要,我不给的话再出马(这点我觉得我婆婆是个不盲听盲信盲从的人)。
于是小姑子又找我老公开口,我老公也不懂护肤品,就直接开口和我说了。我一听就笑了。我说那是适合上年龄的人用的系列。年轻人用的我给她准备了,那一大堆中样。自己家人不用来那套,就这中样和正装是一样的。就是差个礼盒包装而已。我老公一听也觉得对,就和小姑子说,那个不适合你,是要送人的。给你另准备了一份。
可恶的小姑子看看中样就收下了,当时什么话都没说,后来我带她买了一件ONLY的白羽绒服,好像是三百元左右吧.记不清了。她也就收下了,脸色也缓和不少,我还以为年轻人,气得快,忘得也快,大家就和好了呢。
谁知道她心里记恨着呢,就等着背后找我婆婆告状挑事。
当然小姑子告状也不是立刻的,这回她学聪明了。
一直到那年放寒假,我婆婆想小姑子,接她去老家住两天,小姑子就去了。还特意穿上我给她买的衣服带上擦脸油。正好小叔子休假在家(小叔子一般是节假日工作特别忙,所以会在节假日前后几天休假回家,节假日时又在工作)。
我婆婆一看白色的挺好看,就是不耐赃,就说小姑子也不穿个耐赃的衣服来,再把这么好看的衣服给弄脏了。小姑子就说,是嫂子给买积压货卖都卖不出去那种(也许是我错了,不该买这种尾货送人吧,我承认不是好衣服,但还真比她其它衣服都好)不用心疼。大概是这样吧。小叔子后来有一次当笑话跟我老公说过一回,被我偶尔听到了。
我婆婆听得懵懵懂懂的,这时候小叔子就看了看这件衣服,然后笑着说,还行,得五六百吧?我婆婆一听就说,她看着也是好衣服。然后让小姑子穿上又看看了,还说就是有眼光,贵也值了。
小姑子没有告成状,没有插下刀。但她没有甘心。
好像和我婆婆说了我送别人的护肤品都是几千几万地送(共实就是一两千而已,而且还是对我有恩的人),送她的都是不花钱的赠品(天哪,不花钱人家给你赠品吗?)。我婆婆估计特别心疼,后旁敲侧击地问过我一回.我就说是特别重要的领导,以前特别赏识我,能干现在的工作和这个大姐有特别大的关系。而且人家是领导,别人想找机会巴结还凑不到跟前呢(反正夸大点说呗)。我婆婆也不是那种特别小气的人,听我这么说,再加上对我的职业前景至少是没有坏处的,她也老想让我巴结上一个领导调个岗位不再上夜班了。于是这事这么过去了。我还告诉她给小姑子的赠品是怎么回事,婆婆也觉得我做得对,又送了礼又给自家人落了些东西,自家人不用礼盒,便宜的才好呢。
可是小姑子背后使刀、四处挑事,我决定不原谅她。
其实也不全是小姑子的错,谁让我总拿些“便宜货打发她”。以后我保证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因为我再也不会送她东西了。除非她送我,那样的话,我势必会回礼的。
不送也有不送的问题,人家也不傻啊,人家也有嘴,也会开口要啊。
其实我也不是小气,其实就我们的收入来说,两三百元真是不是问题,虽然她只是表妹,但是她也没有要过什么大的特别值钱特别不能让人接受的东西,再说还是那句话,老公和他一家对我都不错,姨妈对我老公有恩,那就是对我有恩,对表妹好一点原本也是天经地义的。
但是报答姨妈不应该用这种方式,这不是报答,这只是纵容,事情只可能往更坏的方向发展.可惜这个道理我明白得有点晚了。
恋爱时女人头脑发昏,结婚后又会变得清晰。原来真是这样。我慢慢地学会迂回,学会躺闪,学会恶人先报状,——感谢表妹,有她的存在生活赠添了很多智慧。
接着说小姑子开口要东西的事.
由于上次矛盾只是暗火,就算汹涌也没露出火星,我们表面上还是好的。所以时不常可能也会有个电话短信什么的,她也不敢轻易开口要钱了。
有一次我送了我弟妹一瓶100ML的香水,之前好像听过弟妹喜欢高田贤三(人家夫妇借过我们几万元钱,借条也没写,也没有收利息),我买了一瓶瓦楞纸盒的(我在专柜认识人,这是偷买的,但是不是很贵),当时就告诉她别嫌弃,不是正品是试用装,我弟妹挺懂事的,就说这就很好了,自己用的,还不是一样的,至少表面看是很高兴的。
后来弟妹给我婆婆打电话说我送她一直舍不得买的香水,特别喜欢(我弟妹特别会讨婆婆喜欢,总是笑脸迎人的),还说我会买东西,又便宜又好的。
这种事估计我婆婆爱听吧,打电话和我老公也说过这事,估计是和婆婆的妹妹老公的姨说起这事,反正就是让小姑子知道了。
小姑子就跟我“撒娇”,说,凭什么送她大瓶的,送我都是小瓶的啊(就是我送她的兰蔻中样)?不行,得一碗水端平。
我心想:凭什么对你好,给你脸你都不要脸,干嘛找那份不自在?但也没有表现出来。正好那会小姑子正在专升本,考没考不记得,但肯定是没出分的时候。我就说升了本,我和老公一人送你一件东西,到时候任你挑。小姑子就不说话了。
结果最终证明也没有考上,我还给我婆婆打电话婉惜半天,还说我和我老公答应升上本给她好东西云云(其实就是知道她这么打网游根本考不上),我婆婆还很愤慨地说,就不给她买!让她不好好学习,让她找不着工作,这回绝不纵着她(小姑子如果升本的话,毕业可以去她爸的工厂,一个大国企,收入不高但福利比较全,专科人家是不要的)。不花钱又让人没话说的感觉还真不错,背后说这种风凉话也感觉也不错。
我是不是变坏了?
小姑子当时很可恶,可是在她发生一系列我们所有人一开始不能想像的事情之后,从前的那些不好也渐渐想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了。就想起一件写一件吧。
有一年三月上大会,可能很多人不能理解上大会是什么概念,就是全国两会召开的时候,特别特别忙,工作量几倍地涨,一年一度,如果过去了,怎么辛苦也没有感觉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姑子说要什么书,哪里也买不到,到处都卖完了,她想让我老公去出版社看看,正好我老公出差了,我告诉她我没时间,周末都没时间。她就不干了,说是多重要多重要,可怜可怜她之类的,大概又是没有这个就活不了之类的,我都懒得听。最后还是告诉她没时间.因为真的是没有时候.有个同事母亲在上大会期间去世了,丧事都是后办的。不要说她那点把戏了。
果真也不是真像她说的那么着急,大会后(大概一周左右以后吧),我想起来让老公问她还需不需要,她说要。看来没找到也没让她立刻死掉啊。不过果真是哪里也买不到了。找了一圈,连二手都找过了也没有,我老公就告诉她的确没找到。
然后小姑子就不干了,就一个劲儿地哭,还说答应给她买为什么没有买?靠(对不起,说脏话了),谁答应你了,也就是找找看。这要是我妹,早抽她了。气死我了。你当你是上帝啊,想什么有什么。
这家伙一个劲儿地说成心要她的命之类的,就是不让她活了。我就问她,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她先是一愣,紧接着号哭起来,我还想说,真灵,看这一下就哭死你了。老公眼疾手快地把免提给挂了。不然我一定会说到小姑子挂为止。
倒是我老公什么也没说我,沉默地走开了,估计他也被雷得不轻。我直接就给我婆婆打了个电话,向她赔不是,没给小姑子买着断货的书,是我们没本事之类的,别的不怕就怕误了表妹的大事之类的,最后问我婆婆要不要给小姑子几百元钱?我婆婆听明白了就说,不用给钱,多想想办法找找,实在找不着也没办法,卖断货了,这种事谁能有办法呢,花个天价也只是买个别的书。
我估计小姑子还是告状了,我本来还想和老公统一口供,就说什么都没说,结果这件事都没人再问起来。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反正这几回,她把我老公弄得非常讨厌她了。
但是对小姑子是对小姑子,对小姑子的妈就是更一回事了,那是个挺好的人,就是太溺爱孩子了。
有一阵子我接了一个外籍华人的私活,好像很满意,加了钱,夫妇俩还请我吃过一顿饭。后来我还和这位太太一起逛过后海南锣鼓巷,反正很高兴。她说他们公司马上要成立了,如果我有兴趣欢迎加入,其实是些场面话,我也没太往心里去。
回家以后我就和我老公顺嘴一说,我老公就一下想起小姑子来,就怂恿我打听一下什么公司,介绍小姑子去.真是血浓于水啊,闹成这样,还处处想着她.但是我对小姑子的为人不放心,怕弄砸了,就一直拖着没和人家联系过。这点老公解释说,对我这样是因为把我当家人,出去对别人好着呢。
听了这话我就觉得心寒,我对她不算差了,她还这样对我,我还不如外面的别人呢。真真是个白脸狼。
这事很快过去了。后来那个华人又联系过我一次,希望我帮他找一个便宜一点的手绘好的美工,我就介绍一个特别稳重的师弟,私活嘛,大家都可以做点啊。这件事没让老公知道,因为小姑子是做设计的。但我没看过她的作品,不了解。
结果还是师弟说漏了,要请我们吃饭,以后再有还介绍他之类的。我老公有点不高兴,说帮外人也不帮表妹。我就和我老公说,你表妹如果有这个外人一半感恩,我什么事都忘不了她,老公就不说话了。
后来估计老公也教育过小姑子好几次,反正小姑子干的工作没一个长的,能干一个月就算是好的了。这也证实了我没介绍她去工作是个对的决定,不然又是一身事,还不落好。尽落埋怨。
但是为了弥补老公一下,那个太太送我的雪肌丽眼精华(丝维诗兰还是比较贵的,应该是一千多吧,反正也不适合我用),本来想送我妈用,后来还是送老公的姨(还是比较年轻的,当时只有四十多一点)了。老公的姨说了好多感谢的客套话,还说这么贵的东西还是留着送重要的人吧。但我还是坚持给了她,如果送人也由她来送吧。以后小姑子再敢说我把上千的东西送外人,我就拿雪肌丽来说事。堵死小姑子的嘴。
去年七月或者八月,我出了一个大错,天天情绪很低落,在单位溜墙边走,成天写检讨,那一阵都不愿意去食堂吃饭因为怕和领导坐一起。正好这时候小姑子来小住,说是散散心吧,当时正好小叔子也派到我们市工作四个月。那回正好是白班,周五我下班先和同事吃了再回家,就带了一些比萨和方便面回家。
我一回家,小姑子就说,这么晚回来,也不给我哥做饭了?当时我特想说闭嘴,但还是忍了。就说给老公带了比萨。小姑子一听就尖叫,明明知道我不爱吃那玩意儿,一股泔水味!我特从容地说,那是给你哥的,他就爱吃泔水味儿。然后把泡面提出来,这是给你的。是你煮还是我煮?
她标志性地一拉脸,一屁股坐进沙发。看样子只能我煮。太好了。烧水,煮面。煮完了故意把调料包收起来一个,递给她让她自己随口味放。很快发现差一个粉包,也就是说面是淡的。这个vitas转世马上尖叫,没有粉包!然后说怎么吃啊,一点盐味都没有。
这时候我老公太长脸了,正吃得干了吧叽,想都没想就说,加点盐我吃,干死了,正好来点汤!像他吃那么快,能不干吗?
小姑子眼睁睁地看着我老公吃,半天没回过神来.我有点于心不忍,一叠声地说,要不给你蒸个鸡蛋,要不给你下个挂面,要不给你熬个粥?
小姑子那脸拉的,也就比范尼斯特鲁伊长那么一点点。
我不记得那天是不是给她做了别的了,反正我肯定她气得饱差不多了。
等我老公吃得心满意足了,也明白我是不会伺候他表妹了,为了缓解一下尴尬气氛,就说明天(周六)去找小叔子,让他请客。正好我小叔子工作的地方离我表弟家特别近,我就说一起吧,咱俩请好了,咱俩最大,小的请多不好意思啊。
吃过午饭我们就出发了。见面、聊天、吃饭,自不在话下。吃完我表弟说离他家太近了,家里就他一个人,都去坐坐。表弟家是做艺术品生意的。去了也就是看看他最近买了什么,手里有什么想脱手之类的。
其实我想小姑子应该比较感兴趣字画什么的,可是我弟主要说的还是我比较感兴趣的木器,还有鼻烟壶什么的。最后说太晚了,就让我和小姑子睡在表弟家,老公和小叔子去小叔子住的地方。
小姑子那个不干啊。拉着小叔子一个劲儿地撒娇,非要走。哼,我还不想和你睡呢,美的你。
最后还是小叔子、老公、小姑子都走了,我和我弟下棋。我弟这个人比较深,他看出来什么也不会说。我们一直下到夜里一点,他突然说明天一早去看画展吧。名字我记得特别清,《从提香到戈雅》。我们心照不宣。周日一大早6点多,我就发短信给我老公,问他去不去看画展,不去我们俩就去了。
没有回。我高高兴兴地走了。公交地铁,那天心情特别好,艳阳高照。看了画展,还去吃饭。然后是工美大厦,还买了一点小玩意儿。再逛书店,买了两本书,再吃饭。反正折腾到最后回家,老公和小姑子已经回家了,看样子又等我做饭呢。哼,少来这套。
不等他俩开口,我就直接说,累死了累死了,再不想动了。一天的路线喋喋不休地讲,讲着讲着就洗澡去了。反正是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我就是不问你们吃了吗?看谁先憋死!
要是等我出来再做饭,那就太不明智了,结果还是老公带小姑子出去吃了个拉面.哈哈.(待续)
有一回和小姑子、老公一起在老公老家县城逛街。
不记得在哪里看到橱柜里摆了一件粉白的小连衣裙,反正是挺好看,我和小姑子趴那里看了好久,小姑子突然说,真好看,真喜欢,要是我有一件就好了。我想都没想就接,我也喜欢,要不你买来送我吧?小姑子特别惊讶地看着我,半天才说你也不看看多少钱(她薪水低)。我都没看她,装做很可惜的样子说,买不起就算了,以后希望你有能力买给我的时候,这件还没被买走。
当时强忍着不看她,估计也被我雷得无语了。没办法,对付雷人只能靠比她更雷这个方法了。真是近朱者赤,近雷者雷啊。我都变坏了。
其实和小姑子真正见面的次数不太多,她读书的城市离我们这里挺近的,时不时地来一下,毕业以后又没有收入,就已经少多了。以后估计就是过年过节能见一下。
说了这么多不原谅她的话,当时也常常觉得她也挺可怜的。
二十多岁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被追过,作为一个女孩,真是挺可怜的。所以之前我送她香水、护肤品、衣服。我是不化妆的,所以别人送我的口红、胭脂、粉什么的,除了送别人的,都送她了。差不多都是雅诗兰黛、MAC和MUF的。她也不是傻子,应该知道价值不菲。钱就不谈了,谈这个伤感情,毕竟是亲人。如果她嘴甜一点,人学乖一点,有点眼神,我绝对不会对她不好的。
学习也不好,当时花了很多钱才上了一所风气不好的学校,吃喝玩乐,家里又不是很有钱,长得也不好,估计也是受了很多打激的。
其实我不是那种特别小心眼的人,但是我范不着弯腰着拱手送人好东西,再听难听话,然后还要陪个笑脸。不吃这套。
工作缘故,我总能遇见不同的人,形形色色。太多太多笑面虎,太多太多牛鬼蛇神、魑魅魍魉。但是从来没什么人对我大呼小叫。表妹这个人的出现,让我见识到了久违的真性情。也是一种人生经历吧。
同情归同情,有时候想想,这种女孩,将来能幸福吗?也许步入社会以后遇见许多打击,她也会慢慢地成长(谁知道这一句一语成谶,小姑子后来发生的事,让人太感慨当时说的这句了) 。
后来老公的姨妈花了五万元给小姑子找工作,她就准备考试,也许这次她会听话一点吧,不论她考不考得上,钱都是花出去了。这回她如果再不认真,以后我老公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宠她了。
以上的就是我的旧帖里的内容,只代表我当时的心情与想法。
原本以为她好好考试安心工作,安定了以后,家人安排相亲,然后结婚生子,安隐地过一辈子,寻常人的柴米油盐,寻常人的喜怒哀乐。
可是很多时候,事情往往不像我们想象得那样简单。总会有些意外在等你。
总是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我想,可恨之人早晚会有可怜之时吧。
现在来说小姑子之后令我们惊讶的事,考试工作都很顺利地安排了,国企收入虽不高,但是对女孩子来说稳定也是个好选择。很快有人介绍对象给她,人家就是看在小姑子和那个男人老家是一个县的缘故。
那个男人家庭条件在当地算不错,父母都是老公老家县里的政府公务员,可能有点职位吧。他本人是那个城市(不是老家县城)的事业单位正式工作人员。比我还大个一两岁好像。
要说起来也是有车有房的人,在小城生活得很舒服,但时大家都觉得条件不错,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有问题,其实想想就知道,一个小城市三十岁还没有结婚,得多多少少有点原因吧?
反正就是认识两个多月就领证了,之前家人还担心小姑子找不着对象,结果人家闪婚了。是不是奉子成婚我不知道,反正听说结婚不到时两个月就意外流产了。
这里插个插曲,今年我排除万难休了个大假,休假的原因以后再说。就说休假回我妈妈老家住了十天,我姥爷(是我妈妈的叔叔,我亲姥爷去逝很早)送我一个花青种翡翠镯子,虽然是便宜货,但我姥爷是我崇拜的第一个人,对此我很珍惜。
之后休假结束,回去工作,自不必说。转眼中秋到了,有感于我姥爷的衰老,所以我们决定去陪老公的姥爷。然后就遇上小姑子了。
当时她刚过小月子吧。
一开始我还纳闷她是新媳妇,为什么中秋节不在老公家过,要回姥爷家。不过我也没多问。
小姑子好像很受打击的样子,几个月没见憔悴很多。同时锐气也少了很多,变得很平和。我开始就只当她因为流产身心都很受伤,就想对她好一点,不要再冲突了。
她倒是也没有找茬儿。就是看见我的镯子,特别想试带,我挺不高兴的。之前也说了,虽然只是一两千元的东西,但我很看重啊。
老公也知道这镯子的来历,也知道小姑子什么意思,就打了个岔,结束了这个话题。
中秋那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主要是我婆婆和老公舅妈做饭,好多菜,我就打下手。姨妈说打电话把小姑子的老公叫过来一起吃。我想想也没什么的。不过是中饭,晚上再回自己家团圆吧。也没多想。
那个男人(我就叫他那个男人,因为我不认为我和他是亲戚)来的时候也挺正常,打个招呼我就下厨房了。
不一会听见外面吵起来了,我和婆婆舅妈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打碎什么东西的声音,很尖锐。于是赶紧出去看看吧。
厨房外打成一团了,其实就是那个男人正把小姑子按在地上打呢,姨妈倒在地上,我估计是那个男人推的。玻璃杯呀、玻璃茶几碎了一地,沙发也歪成一堆了。我们都傻了。我老公反应比较快,从院子冲进来(有时候想想有些事就得有个男人,女人真的应付不来),一把死死拉住那个男人。
这时我才反过味儿来,我婆婆一下子冲上去帮我老公拉住他。姥爷这时从里间出来看见这种情况也不知所措了。可能是情急之下,很多事我记不太清了,有点恍惚。反正我老公喊了一声:要打人,就给我滚出去之类的,这是我第一次听我老公粗口。那个男人铁青着脸就走了。(气死我了,在别人家他居然这么嚣张)。
真要是外人,我们早就报警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小姑子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再拉起来小姑子一看,膝盖扎了一个特别深的口子(中秋那天挺热的,衣服还很薄),顺着腿往下流血,真的流了特别多,一会儿工夫袜子和拖鞋全是血了就跟蜡染布似的,一点都不夸张。可能是伤了一个比较粗的血管吧。
中午饭也没心情做了,又担心姥爷生气,姨妈小姑子哭成一团了。家里乱得不像个样子。我老公抱起小姑子就往外走,都出了门我才反应过来没拿钱包,赶紧追出去。
打黑的,我和老公还有姨妈把小姑子送医院。当时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想到会这样啊。当时根本不知道一会更大的风波在等着我们。
这会子我有点激动,当时实在是很可怕,也许很多人会认为这不算什么,可是我真是第一次见到两口子打架流这么多血的。
接着说在医院。
当时医院只有急诊了,忙着挂了急诊号,老公把表妹裤子撕了个大口子一直到膝盖,因为实在太痛了,腿别说打弯了,动一动血就哗哗地流。
医生特别冷漠,可能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扎的吧。就说要清理伤口,要我们协助,也不打麻药。当时姨妈身上也破了好几处,也得清洗包扎。于是我和老公两个人按住小姑子,人家用镊子在伤口里弄了半天,那血流的,正在想起来我都还有点腿软。
清整完,医生说要逢两针,也没有用麻药,让我们按住她,可以哭可以叫,就不能动。小姑子表现得特别坚强,只是流眼泪,没有大声喊叫,只是不断抽气,并没有激烈挣扎。那针真的特别粗,线也粗得要命,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针用的针线会是这样。看得特别难过,不知不觉也跟着掉眼泪。
后来又是包扎又是开方子,说是伤口很脏很深要输消炎药和破伤风药。反正是一通划价付费取药,当时也没有带着医保(也不知道当时小姑子有没有医保),谁能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呢。都是我俩来付的钱。
这时我才想起来家时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婆婆心脏不好。我和老公才开始有点担心。往家里打电话说婆婆和姥爷都没事,家里人刚收拾好,舅妈买了点包子将就了一顿饭。(突然想起来忘了说,当时姨夫好像有点事在外地呢。发生的事情那会儿他还都不知道)
挂了电话我就问都想吃点什么,小姑子眼睛都肿了,什么都不想吃,问了好几遍,毕竟当时她刚小月子不久,不吃饭是不行的,最后说想吃某某酪干。我俩跟本不知道哪里有卖的,姨妈要去买,我就让老公陪着去,我在医院陪小姑子输液,也说点什么,小姑子也不知道听没有听,就是一直掉眼泪,当时说了什么现在一点儿都想不想来了,真的是一片空白啊。
其实那会大家都不觉得饿,早知道后来那个男人家里人来闹事,根本就不应该去,剩下我俩,太势单利薄了。
回忆让人很难过,刚去喝了很多水,现在接着写。
老公和姨妈刚走可能也就十来分钟光景。那个男人的妈妈和姐姐就杀过来了,那个男人来了却没露面。就只是小姑子的姑姐和婆婆。
不知道她们是觉得打人理亏,还是本身她们就是没理扰三分的人(因为这两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也不想多了解),反正一进来就开始破口大骂,说我小姑子是个saohuo之类的,连老公家人和姨夫家人都骂完了,我实在是太难说出口了。实在是太不堪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现实生活中真的会出现这样脏话连篇地骂人的场景。小姑子就一直哭一直哭。
那个大姑姐还想翻看表妹的伤口,我一着急就扑上去阻止。肯定是碰了她一下,她也就不翻了,一瞪眼就开始骂我。什么难听话都上了,想起来都恨得牙痒痒。我这辈子还没有经历过这么不堪的情形。如果比骂人肯定是比不过,如果比打人肯定我俩要吃亏。
我退到一边,那个女人还一直破口大骂,骂累了那个老女人接着骂。这两个人堵着门,护士过来阻止,她们就说家里是谁谁谁,可能是当地恶霸或者流氓或者地方官员吧,反正一会儿人家都退出去了,又是过节,本来就没有人,更只剩我俩挨骂了。我当时带着MD,就背对着她们坐着打开了录音,当时她们也骂得累了,减轻了对我的防备。
录了一小段,其实我知道这么做作用不大,因为是偷录,如果真上法庭,很可能不是有效的证据。听得心烦意乱。
我就说你们有完没完?不就觉得有人撑腰吗?我告诉你们,你们说的这些个人我根本没听说过。然后指着那个老女人说,你老头不就是个科长,还是个副的(是当地比较有权力的部分的副科长,小地方人也比较嚣张),我的职务也是副科级(和我同级的同事如果是在编正式人员就是副科级,只不过我不是在编,而是在岗的正式人员,这里小吹一下只是为了争取一点点主动,我们太弱势了)。当时脑子很乱,我就一直使劲儿喊,比嗓门我豁出去了。我就说我常见的领导,随便说几个你们这辈子只能在电视上看看。我在机关是成天见的(其实是唬她们的。我充实量成天见的也就是那向个副秘书长,还是因为主管我们工作的)。当时那老女人有点唬住了。我就说我是X社的,总X么室的。那老女人好像有点信吧。把门外的那个男人叫进来,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来了,而且就这样一直静静地听他妈和他姐骂着刚被他打流血的老婆。
和小姑子比起来,我受的委曲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我还是难过极了。但又不能软下来,不能掉眼泪。我必须得保护自己和小姑子啊。不然我们怎么办。
这时候那个姑姐一把拉住我的领子说,你个小X吓唬谁,有本事拿出证据,敢骗老子打不死你。这辈子我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扬言要打死我。这句话让我太难忘了。一辈子都是恶梦。
我强装镇定,拿证件给她看,当时没有带工作证,只有门禁和其它证件,她应该是一下子有点怕了。就说有什么了不起,在我们这就我们说了算之类的。
我一听就知道他心虚了。推开她说都放尊重点。其实真的有些怕,老公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啊。这时候我拿出手机想看看老公走多久了。
那老女人一把抢过来,可能以为我要叫人或者报警吧。一把把我的手机摔在地上,多大力气,大家都听听,一个老女人竟然把我的翻盖手机摔成两段了。我当时实在是太惊讶了。
这是一群什么人啊????更让人吃惊的话还在后面。
那个男人这时候发话了,还是句狠话,很无知的狠话。
大意就是,现在因为我在,是个外人,这事暂且不提,等我走了以后要和小姑子一家人算总账,有小姑子一家好受的(这就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吧)。到时候看谁狠之类的吧。好像还有一句很江湖的话,好像好多年前在什么电视剧或电影里的一句很滥俗的话——出了事,我们有人陪着死!
这辈子活了快三十岁了,我还真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听到。如果是说别人的话,我肯定以为这是开玩笑,可是现在我的手机都摔两段了,估计也就不是玩笑话了。是真真正正的威胁!
反正翻来复去几句就是这个意思吧。
如果我当时强顶上去,就太不识实务了。忍,必须忍。为了避免更大的伤害,很委曲地忍。真窝囊。这种感受实在是太恶心了。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种屈辱,可是比起小姑子,也许这真的不算什么。
这时候两边的人都没有话说,忽然安静下来,只听见小姑子还在抽泣着。我这时突然很累很累,就坐在另一张病床上。可能她们也就来了半个小时或者都不到半小时,可真的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忽然那个大姑姐冲上来照着小姑子的脸就是一个耳光,然后就喊,就是你个XX,不是你,啥事都没有。现在你还有了理,装模作样地躺着————
我当时又傻了一回。好一会就那样张着嘴惊呆着。回过神来,我就跟那个老女人说,现在最好你先带着你儿子闺女走人,不然闹到最后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那个男人和老女人可能也很吃惊吧,半天才搭话,说今天大过节的不想不痛快,过了节,你(指小姑子)等着!然后一家三口就走了。临走也没忘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撞到病床的栏杆上,我心爱的镯子磕特别响的一声,不过没有特别碎,如果碎了,我担心我会气得失去理智,当时就找他们拼了。
她们一走,我的腿都软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和小姑子呆呆地坐着。一直到我老公和姨妈回来也没有去看我那摔在地上的手机。跟刚才所受的污辱相比,手机根本不算什么。(待续)
等老公和姨妈回来以后,看见这种情况,都是又担心又不着急.一个劲儿地问怎么回事。可是我当时就是不想说。真的不想说。我不想找人哭诉,我只希望能够尽快忘掉刚才发生的一切。
虽然我和小姑子这对平日里并不和睦的姑嫂,在这个时刻却心照不宣地保持着默契的缄默。
回到家后,一家人都很恍然,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现在想想我那时真是镇定。回到家是下午了,我和一家人说,今天大家都累了。晚饭我一个人做。姥爷说出去吃吧,我拒绝了,就希望大家捧我的场(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起这么一句,现在想想有点二了)。于是一家人就静静地等着我。想起来我中饭也没有吃,不过没关系,晚饭补回来。
我和老公出门买了很多咖哩,回家把中午准备一半的蔬菜和肉狠狠地烩了一大锅,又狠狠地煮了一大锅的饭。那天我吃了很多,狠狠地吃,也不知道吃了三碗还是四碗饭,反正是吃得尽性了,仿佛把一辈子的的咖哩饭都吃进肚子里了。老公姥爷家一大家子人都夸我做得好吃,可能就是场面话吧,也可能是没话找话。反正大家很捧场。这顿饭小姑同样也吃得特别多,经过这件事,虽然我们的关系可能更疏远了。却平添了另一种默契。也是从此,老公姥爷一家人坚定地认为我特别强势。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矛盾应该会更少吧。
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在姥爷家动手打人。当然也是因为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不过我想说虽然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但我坚信一定是那个男人的责任更大一些。
说说后来的事吧,那一家三口回家估计也没少商量对策。后来那家的老男人出面登门,说是道歉,我看就是探口风。
好就好在我的工作中真的是能够见到不同的人,真的有很高的官员,不要说他们一家,可能很多地方领导,一辈子也见不了几回,甚至真的只能在电视报纸上看看吧。第一次我特别感谢我的工作,感谢栽培我的领导,我这样说真的是因为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工作,如果不是我这样虚晃一枪,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不堪的事情来。
就这样,那老男人还是比较审慎的。不过说到头,也是他们不对,再怎么也不能打人,而且也不应该摔我的手机。后来陪了一些钱。这事就算过去了。
现在想起来,如果我更强硬一点,可能会对小姑子以后的婚姻生活更为有利一些吧。不过我打心底不想跟这些人多说一句话。也许是我自私吧。可是我就是不想再接这些人接触,只当没有见过,一辈子都不愿意承认他们其实还算是亲戚。
说到头来,可能这样的婚姻根本不能长久吧。我不知道小姑子的底限是什么,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后,该怎样面对自己的婚姻,面对日后的生活,该怎样面对那如狼似虎的一家子禽兽。
原本她是这样娇气蛮横自私又不讲道理的小姑,却又遇到更甚的大姑姐。而且相比之下我还有好老公和明事理的婆婆,她却什么都没有。这算是生活的戏弄吗?我觉得不算。原本每个人在婚姻家庭中,就是扮演多重角色的。不断轮换,循回不已。
小姑子的事就写到这里吧,虽然事性还远远没有结束,但我看不出好转的可能,我看不到她未来的希望。
因为之前的小姑子的种种不愉快,让我暗下决心以后一定我做了人家的表姑姐一定不去干涉人家的生活,一定不要起不好的影响。
今年四姨家的表弟结婚,我也真的成了人家的姑姐,不干涉肯定是做到了,但是还是产生了不好的影响,对此我很无奈。真心话,我挺喜欢弟妹的,因为我俩长得说不出的像,又是同岁都比表弟大两岁,我偏瘦一点,但穿上同样的衣服肯定不少人以为我俩是双胞胎的。很多人都是这样吧,潜意识里会喜欢和自己相像的人。只可惜,她可能并不喜欢我。但这么说也许是我有些敏感吧。原本我们也不会有什么矛盾,接触的机会实在太少了,就是今年休假回姥爷家时才见过的。
之前说今年我休大假,是因为我妈妈的堂妹也就是姥爷的亲身女儿出意外突然去世了。姥爷姥姥(妈妈的婶婶,对我妈妈特别特别好)受的打击很大,换了任何一对老人,这都是天大的打击吧。双双住进医院,最危险的时候下过病危通知书。听到这个我心里很难过。我特别崇拜姥爷,同时姥姥爱屋及乌地对我好,我也特别感激她。
我六年没回去过,我的亲姨亲舅肯定要来姥爷家吃顿饭的。四姨表弟和新媳妇也都来了。
这里我先要承认我和我家人做的的确有不妥的地方。一屋子人就光顾着围着我问长问短,可是表弟媳妇是新媳妇啊,却被放在一边,插也插不上嘴,孤伶伶的。换成我可能心里也不舒服。
但这不是主要的,还是表弟对我表现得太热情。其实我俩上学的时候就一直保持通信,后来是电话,再后来是邮件和短信。但是说不上特别亲密,尤其当着新婚妻子,他就那样一直拉着我的手坐在我身边,也可能有长辈觉得不妥当吧,不过当时没有人说什么。倒是我一个劲儿找机会把手抽出来,结果人家改搂肩膀了。换了是哪个媳妇看见这种情形能不吃味呢。
不过我想说我表弟就是这种人,他在外面对同学同事更殷勤,笑起来很轻佻,非常招女性欢迎。这点我真不敢苟同。
接着上桌吃饭的时候,表弟非要和我坐一起,我觉得更不好意思了,让他和媳妇坐一起。人家却说,每天和她一起吃,又不能每天和你一起吃。估计这句话让弟妹更不高兴了吧,我当时就看出来弟妹脸色不好了。最后还是坚持把他赶到一边上。
等四姨接我去她家吃晚饭的时候,表弟和媳妇也来了。我送弟妹雅诗兰黛ANR眼霜,因为我一直觉得挺好用,价格适中,本想肯定不会错。结果弟妹上来一句就噎得我够呛——在你眼里我老得非得用这个啦?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我觉得就是话里带刺,也许是她真的不喜欢。
吃完饭四姨想留我住一宿,因为我姥姥不同意我在别人家留宿,四姨就打电话过去说这事。表弟和姨夫在看电视。这空当,弟妹和我说:“这么殷勤地住在人家家里(指我姥爷家),是不是等以后死了分你财产啊?”
我当时特别吃惊,张口结舌。虽然姥爷家条件比较好,房子比较大,家里有阿姨和司机。但是天地良心,就算是我老公家的财产我都没有想过(就是宅基地),更不要说这亲姥爷都不是,而且那些也都是舅舅努力的成果呀,人家对我好,就是感激,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而且也太不靠谱了吧?说真的,我听不惯别人说死啊死的,尤其家里刚死了人。真的听不惯。
姥姥还是不同意,让司机去接我。本来还有点想住一天,这一下恨不得马上走。
回去一想,会不会有别人也这么想我呢。我是一直以客人的身分自居的。不要说在这里,就是在我父母家里,父母也把我当客人。这以后我每天就是陪姥爷下棋,做饭时间,就说阿姨手艺好要跟着学,一直在厨房帮忙。晚上陪姥姥散步还用牛角板给姥姥刮过痧,因为伤心,姥姥一想起去世的姨血压就高得吓人,而刮痧相对效果不差。
不知道是不是我过于敏感了,可是弟妹这句话有点太——当然是我做得不好在先。也许她这么说只是因为郁闷吧。
作为女人,可能每人都会在婚姻生活里遇到大姑小姑,或者成为大姑小姑,就这样循环往复,轮回不已。相处不能总是一帆风顺的。我们很多人都在努力改变不和睦的相状可是愿望不是我们有就能实现的.然后一次次地失败、一次次地失望、一次次地灰心。
可我还是希望集结生活里的智慧,不断学习相处之道。我出生在一个感情冷漠的家庭,用了将近三十年,对和谐温暖亲密信任的家庭不间断地渴盼,不能说特别顺利,但我相信一直努力与学习,一定会变得更好,虽然这很可能是一条不顺利的路。
二、夫妻
以前看过一句诗——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总觉得特别恰切,对这句一直不能忘怀。往往血缘至疏的夫妻才是真正至亲的利益共同体。近三十年的人生中,我也看到父母的亲疏聚散,如今婚姻中的诸多权衡,也在考验我,不断挑战我的标准,不断丰富我的生活经验。
还是想从我父母的婚姻来说我的看法与感受,因为他们的生活才是最早在这方面给我教育的源头。
首先我想说特别感谢我爸妈这么多年离婚未遂,特别心碎地感谢他们的犹豫与坚持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看了很多不幸福的婚姻、剑拔弩张的婆媳矛盾、不和睦的姑嫂关系,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实话实说,我父母真的不存在婆媳姑嫂矛盾,也真真是门当户对。
先说我妈妈吧,读大学前是在她出生的小县城做民办教师,几年后被挑选出送去读书,就是那个年代的工农兵学员。毕业后就分配到我家现在的城市的某工厂,具说是当时可以选择的城市里离我姥爷家最近的一个。因缘际会,妈妈在分到工厂几年后,调到学校又干起“老本行”——教机械制图,直到退休。而我爸爸是在“文革”中当兵离开近郊农村老家,入党转干保送军校一切都很顺,转业后到分到我妈妈一开始工作的工厂。顺理成章,有人看他俩条件相当,牵了红线。那个时候的人多简单啊,看出身,看工作,再看家庭,嗯,都差不多,行了,结婚吧。也就是三个多月,我爸和我妈就成了一家人。可之后近三十年的生活,用宋丹丹的话就是“认识了这个让我上了一辈子火的人,从此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水深火热、火烧火燎,这样的生活却与别人无关。
很多人不能想象,我奶奶不过是个农村老太太,做起婆婆来怎么能那么“开明”。可这是真的。奶奶几乎不关心儿女的生活。可能在很多婆婆和妈妈眼里,多不负责任的想法,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说放手就再也不管了呢,可我奶奶就是这样的。不过问儿女的生活,追着她跟她说她都不想听,四处打听、搬弄是非就是更不可能的了。我爸爸妈妈在她眼皮底下生活的时候,常常有矛盾,我奶奶绝对不偏不倚,因为几乎不管。我爸妈工厂分了房,我奶奶连看都不要去看,“哪儿也没有自己家自在,住别人家就是不硬气”——我爸妈想接她住两天楼房,她就是这样回绝的。在她的眼里自己只有一个家,儿女谁的家也不是她的。换到姑姑那边也是一样,和奶奶去过小姑姑家一次,问了几回路,敢情连亲生女儿家在哪都搞不太清,更谈不上掺和人家的生活。
可是绝不能说奶奶是贪图享受。我们小一辈的孩子大多数是我奶奶带到三岁上幼儿园的,她不主动带小孩,但如果有儿女提出来这个请求(我认为是请求,因为她没有带大我们的义务),她二话不说地接手,而且绝对尽心尽力。虽然我只是孙女,可我奶奶从来没有为这个为难、看不上我妈妈,相反对我喜欢得不行,爱屋及乌,连带更加欣赏我妈,总说如果没有我妈,怎么生得出像我这样聪明的孩子(其实是特别一般的普通人)。现在回想起来,奶奶这句话,说得真聪明。
看到现在有这么多的婆媳矛盾,像我奶奶这样的婆婆应该是有很多人欣赏吧?一直到我奶奶去世,她们关系至少说是很和睦,相互信任。我觉得与我奶奶对我妈说话比较注意分寸不无关系。
至于姑嫂矛盾,在我家就是更没有的了。姑姑们的生活都非常非常忙碌——忙着赚钱,其实这才是正经,比搬弄是非挑拨离间重要多了。
写到这里就想,像我家这种情况,应该很多人羡慕这种婆婆小姑吧?这样的婆家环境生活应该和美吧?真可惜不是。我爸妈从我一岁多开始闹离婚,一直闹到我读高三。
可问题出在哪呢?看不明白的人多啦,早几年我也想得满脑子都是血,渐渐长大渐渐明白。
说起来我爸爸妈妈在那个年代的人里算是有点文化的,妈妈是副高、爸爸是工程师,算得上知识分子,但工农兵学员到底与那种正规高考选拔出来的大学生是有差距的。尤其爸爸其实是军人出身,身上的确有军人的豪迈与爽快,但是也有军人的粗叶大叶、口无遮拦,已经是退休的人了,都从来没有说过半句软话,越是在你难过的时候,越是要说些让你更难过的话,仿佛要激发你跟他斗争到底的意志一般,典型的火上浇油型男人。而我妈呢,在学校里工作那么多年,怎么看都是个老师,还是严师的那种。她身上的确有教师的正直与诚实,但是也是那么地不会变通,说出的话常常噎得人提不上气来,怎么听怎么像是批评你教导你,而且还不能回嘴。
这样两个人遇到一起会怎么样?反正我看了二十大几年的排山倒海、惊涛骇浪。他们的火气挑起来可谓“急如风”,抓对方漏洞时的思维算得上“徐如林”,发起语言攻击时真是“侵掠如火”,都不服软时坚定得“不动如山”。孙子他老人家如果知道几千年后的现代人,将他的军事法则恪守到婚姻中,会不会哭笑不得?总之我在目睹他俩多年水深火热、备受煎熬的生活后,对武田信玄这个提炼出“风林火山”的日本秃子有种莫名的感动(盖括太到位了)!!
举点简单的例子,我就不举父母攻击对方的例子了,怕自己难过,就只说他俩攻击我的时候吧。我是个特别爱做饭的人,我奶奶把我做的每一道菜都看做珍馐美味(有点伤感,亲爱的奶奶不在人世已多年)。言归正传,有一次我做菜,我爸爸吃了一口就说“行,不是猪食。”“每个学期给你那么多钱,不是让你打扮成要饭的。”有一次我爸战友聚会,那天我过敏一脸红包。我爸当着那么多战友和战友的孩子说:“你们闺女是鲜花,一比我闺女成野草了。”
我妈呢,说起话来真真是——经常听得我满嘴血。“你怎么一年时间整个人都长崩了?(我青春期胖到一百二十多斤,可我有一米七呀,根本没有胖到那种程度)”“学生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你千万别唱歌,不然人家以为我家里有脑瘫(在此说声报歉,绝对不是藐视脑瘫患者)。”“给你买个背背佳吧,老这样驼背早晚得像XX那样肩膀上像背了个屁股。”噎死我得了!苍天啊,大地啊。哪个天使大姐帮我顺顺这口气呀。
想想吧,我真真是他们嫡嫡亲的闺女啊,对我还这样不口下留情,对别人呢?换个方向再想想,我是他们嫡嫡亲的闺女,怎么说我都没有关系,最多我就是有那么点幽怨。恨?这辈子不会把这个词用在父母身上。可是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别人能像我这样听听含口血咽下去就算完吗?如果这话是别人说我,我能听听再含口血就算完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样脆弱。嫌隙产生得那样容易。是的,嫌隙,最早听到这词是中学偷看金庸,令狐冲对任莹莹说:“在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人,倘若你我之间也产生了什么嫌隙,那做人还有什么意味?”可是这个世界上永无嫌隙的关系怕是只有父母与子女之间才会存在吧。
就是这么回事,我之前喋喋不休地说了这半天,就是为说这两句——不论一切看起来是多么和谐,千万别说伤人的话,因为你的那一半和你绝对没有血缘关系,稍不留意就会产生嫌隙。一个婚姻那么长,来回来去就是你们这俩个,倘若你俩之间也产生了什么嫌隙,那生活还有什么意味?(待继)
我爸妈年轻的时候是这样,步入中年以后,生活工作各方面的压力,让火爆脾气的两个人渐渐沉默,他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果我不在家,我真怀疑他们一个月里能在家说几句话。如今他们退休了,我工作并且成家了,他们的生活很闲适,但依旧是少有交流,也交流不出结果。
有时候真怀疑我爸妈是不是特别喜欢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然且他们对我说不上多关心多疼爱。
爸爸从年轻的时候就喜欢不回家,现在退休了,依旧在社区服务站下棋,每天一定要呆到一个人都没有了才回家睡个觉。他几乎从来不给我打电话,倒是我奶奶活着的时候,他去看我奶奶,会用手机给我打个电话,这也只说一句话:“你奶奶想跟你说句话。”
我结婚以后爸爸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大意是我以后有了孩子就让孩子奶奶带大,他不喜欢家里住小孩。
我妈妈呢,是个特别镇定坚强的人,沉着到冷漠的地步。她不喜欢小孩,她也从不给我梳头,不给我拥抱,不看我的作业与成绩单,从不问我的现状,就算在我工作以后最困难的时候,她也没有说过实在坚持不了就回家这样的话。我妈妈父母早逝(这也是现在的姥姥姥爷,也就是妈妈的叔叔婶婶疼爱她关心她的主要原因),她是个孤单的人。她的孤单铸就我的孤单。
我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我所有亲眼见过的男人里最英俊的一个。我妈妈特别白晰高挑修长。也许是因为这样他和我妈才会对我的长相格外的失望吧。我奶奶总说我爸我妈曾经以为我会是个特别好看的孩子,而且特别高挑,天生一复模特相。不过事与愿违,也许从我出生,我爸妈开始不断经历着对我的种种失望,渐渐地才演变成对我的冷漠。
有些时候在论坛里看到很多媳妇遇到不如意或遭遇不幸可以回到娘家,或者娘家给予巨大支持与安慰。对此我有着无尽的欣羡。我爸妈家是在我上大学时搬了家,新家里没有我的房间(我爸我妈一人一间),如果我回家,就睡我妈的房间,我爸睡客厅。而且这个新家我没有钥匙。突然想起高中时学艾青,有一句大概是我成了家中的新客。是的,我在我爸妈家里就像客人一样。
在我毕业以后的一年半左右的时间,把我赚的第一个五万元都给了他们。不是寄放,就是给。之后依然断断续续地给我妈妈钱,她从来没有开过口,但我想还是要给她钱,因为从这样的家庭里出来的小孩都不知道该怎样爱一个人,不知道该怎样表达爱,这是我唯一的方式。
后来我和老公攒钱贷款买了房,我妈就说压力大就不要给她和我爸钱了。其实我爸妈不缺钱,我妈是大学老师,我爸是工程师(虽然都退休了),在我老家,他们有三套房,以后拆迁可能会更多。
对此我也有很难过的时候。但是爸妈给予我生命。这种恩情是任何其他人都不能比拟的。况且他们把我抚养成人,在经济上没有让我难过。因此我对他们充满感激。
这样的家庭里出来的我,感慨很多,像天下所有这种家庭出来的小孩一样,我特别没有安全感,而且相信一个人对我来说特别难。
那有人就要说了,可你还是结婚了呀。我和我老公结婚是因为他真正打动过我。我们也一起患过难。这里面的支持与相互了解不是任何一对夫妻都能有的。
老公是在我人生中最累的时候认识的人。那时候我刚离职,在我离职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前男友提出分手。还没来得及难过伤心,房东单方面毁约要我在一周之内搬走。那段时间挺不堪回首的。手头没有钱租不起房,还要给我妈妈钱,没地方住,四处借宿。大概在两个月里搬了三次家,还常常临时住在地下室旅馆。把所有现下用不着的东西都丢掉了。一个人颠沛流离地生活。为了省钱每天只吃一顿饭加一餐粥。做过很多短工。现在的老公就是在一个零散工作中认识的。当时他是甲方公司技术总监。
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打动了我老公,让他下决心追求那么落魄狼狈的我。但是在见过第一面以后他不停地给我打电话,那时候手机还没单向收费,我总是不接听,他就不停地给我发短信。
我虽然没有成功遗传到父母的相貌,但是我身上带有他们的沉着与坚强。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因为老公的追求而感动,也不接受他在经济上给予我支持。其实说到头来还是因为不爱他,也不信任他,那时他对我不过是个陌生人。那时候常常不理他的。
但是他还是坚持不渝。后来他就改变开始的做法。不再说给我钱或借给我钱。他开始给我介绍各种短期工作,很多时候因为我俩专业领域相差过多,有些短期工作根本是我从来没有做过甚至没有接触过的。
这种方式让我渐渐地开始对他不再那么冷淡了。
但我还是不能信任他,只是感谢他。还是一次突发事件让我俩的关系发生根本转变的。
每个女孩都是这样的——前半生的幸福要靠父母,后半生的幸福要靠美满的婚姻。由于前半生幸福的遗憾,我对婚姻的期望很高。选择这样一个人陪伴要花多少心思与考验。
如果换了是别人,可能遇到我公这样的人也会特别感动吧。可我还是不能接受他。他这样坚持,好像冥冥之中有力量在帮助他。
那年秋天,渡过最困难的时候,我找到一位中学校友和她租住了一间她亲戚的空闲筒子楼,她胆子小不敢一个人住。因为是亲戚,再加上她的争取,所以每个月我只需付担二百二十五元就可以居住,水电免费,房东同情我,说房租可以月付,直到我有能力再季付。对我来说,这是那年天上掉下来最大的馅饼。
一直在面试,不停地寻找各种机会,总想找一个更好一点的。就没有一找到工作机会就入职。
人们总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那时的我经历祸不单行后,接下来就是福双至。入住筒子楼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遇到前文提到的送她兰蔻的大姐,于是我得到一个机会进入现在的机构工作。
当危机渡过,我都要以为否极泰来的时候,就在上班的第二周,我生了一场急病。
当时在夜班,大家都下班了,我也回到夜班宿舍。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可巧那天是周末,宿舍就我一个人,大家都半夜回家了。我一个辗转反侧,就想挨到天亮,也许是吃坏肚子,天亮就好了。想咬牙挺过去,可是越来越痛。
现在回想当时真是我最可怜的时候。那时候,坚持住换衣服,天特别黑,没有月亮,单位在一个特别深的街里,我就走两步停两步,一点点走到街口找到一个二十四小时自助银行取钱。
当时疼得手抖得厉害,刷卡开门的时候差点把卡折断。那时卡上只有不到六百元,基本是我最后的钱了。全部取出来,根本来不及想如果全花了,接下来怎么生活。在街边打车去医院的时候就想如果现在遇到劫匪,我会不会死掉啊。坐在出租车上才发觉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医院夜里只有急诊了。有个大夫说我这应该是急性肠胃炎。不知道别人,反正我当时只有一点点力气听凭医生的摆布。好容易都安顿好了,坐下来输液,到现在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越来越冷,不一会儿功夫,我的嘴唇和指甲都紫了,皮肤也泛出青色,还是旁边的一个老太太先看出不对了,赶紧叫护士来看看,护士一看也吓了一跳赶紧叫值班医生。然后一大堆人围着我转,又是试表又是翻眼皮,按按这里按按那里问痛不痛。后来一个大夫说是输液反应(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听到),不属于药物过敏什么的,要输别的液,还要交钱,当时真的钱不够,而且我就一个人。
医生让我打电话给亲人,我当时特别想哭,不知道如果我爸妈知道了我现在的情况会不会马上过来看我。应该不会,他们应该会让我先找同事同学借钱渡过难关。
首先想到我的室友,手机关机。接着想到老公。他接到我的电话飞速赶过来的。一直到看见他我都没有哭。后来他给我交钱,背我到病床上,当时我高烧到三十九度七,他拉着我的手就掉眼泪了,受了他的感染,我也跟着掉眼泪了。在那一刻我才真正开始考虑接受他。
那天输完液退烧就是天麻麻亮的时候,他背我出医院,打车直接到他租的房子,照顾我躺在他的床上,他轻轻地说话,问我有没有好一点,是不是还特别难受,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见我摇头,他就让我先睡一会儿,他去熬粥,等熬好晾凉再叫醒我。
我现在仍然清晰地记得当时怀着多么感激的心情入睡。从小到大,我生病的时候,我妈妈或者爸爸会送我去医院,他们从来也没有问过我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没有问过我哪里疼痛,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好一点。
后来再看到高木直子的《一个人住第五年》的时候,我就想起我那次生病一个人深夜去医院的经历。一个人生病是那样艰辛。我以为我很坚强,一个人可以应付很多事,可是对于生病,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乏力。
人往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感动,我反正是在这一次被打动了。认真地考虑和他交往试试看,但那时并没有想过会和这个人结婚,当时考虑婚姻实在是太早了。
其实我老公是个特别好的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从来不说脏话(只在小姑子被打的时候暴过一次粗口)。没有不良嗜好。不乱花钱。事业心和责任心都很重。他话很少,很稳重,是典型的工科男人。
在这之后,他给我的信任、关心与陪伴,目前为止,除了我逝去多年的奶奶以外,无人能比。有时候他很强势,他希望我能过普通正常人的生活。而这种生活我的失望于此,希望也于此。(待续)
真正地接触以后,我才真正发现老公是个很好的男人,不像我一开始想像得那样轻佻。
就算是在正式交往以后,我俩还是不常见面,因为工作太忙了。都常常加班。我呢,又常常是夜班,没有交汇时间段,很多时候他晚上下班来单位看我,常常只能在一起呆十分钟。
我俩之间少有甜言蜜语,就算在周末在一起呆一天也少有对话。常常就是两个人各自守着一台电脑加班或者做点私活儿。也有时候下围棋或者国际象棋,唯一的乐趣就是棋艺都很差,常常死皮赖脸地悔棋,这时也是他唯一像个孩子一样的时刻。我们年年办公园年票,有时间的时候就会去熙和园绕着湖走走,一来是因为这里票价最高最值,二来是因为人少空气很好。很多人眼里可能这种的生活很乏味吧,但在这种的生活里,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安心。
虽然斑斓的生活对我来说具有磅礴的吸引,丰富的夜生活对我如同充电一般。但是喧嚷之后的乏力,必须有这样安定的生活作为后盾。不然一切只是漂泊。
促使我嫁给他,是有一年我们单位领导层变动,由于我们这种单位不是主要拼工作能力,而是拼背景。特别让人沮丧的是,我既不是工作能力强的人,又没有背景,这那次领导层变动影响之下的各部门人事变动中,我必须接受很不利的调动。又逢初恋男友即将结束学业归国,不断地打扰我的生活。
那段时间是近三十年来,我情绪最不稳定的一段时间,常常发脾气,在工作中稍有不顺就特别愤怒,说出的每一句话、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火焰。失眠、酗酒、整夜地跳舞,常常夜不归宿,自己把齐腰的头发剪得七零八落,有时候喝醉了,痛哭着写日记一写就到天亮,常常想到辞职,但又热爱我的工作委实不舍。也是在那阵子我有特别厉害的强迫症——不能看见酒,看见就一定要喝。好几次炖肉炖到一半,拿出做菜用的白酒,就关上火一通猛喝。常常他下班回家,看不到晚饭而是看到喝酒的我。总之是丑态毕露。
在那段时间里,老公耐心地陪伴我,一点点安慰我,那时候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任性,有时候心里不痛快了就叫醒他一聊就聊到天麻麻亮。但是他从不问我为什么。他也时常希望我辞职在家,做一个洗衣服做饭烫裤线打领带的居家小女人,简单规律地生活,不再涉足一切的不安稳。
但是我热爱工作,因为工作所带给我的安全感是包括他在内的任何人都不曾给过我的。虽然夜班工作非常辛苦,但不寐的生活也很精彩。夜班下班后,如果第二天没有事,没有要紧的私活要做的话,我会和同事一起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去唱歌或者跳舞,天亮的时赶着去打最早场的保龄。也有时候一下班就天亮了,那就直接去健身然后洗澡睡一天的觉。也常常乘着朝霞去爬山。我喜欢活力四射激情澎湃地生活。
老公不喜欢我的这种生活,但他总是耐心地试图劝说我。在这之中他无意间流露的信任与依赖,让我颇为感动。
我白班的时候,他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我把我抱在怀里再睡上十分钟。每天下班以后回家开门第一句不是我回来了,而是大声叫我的名字。每一次他出差的时候都一定要把我随身带的一件东西带在身边,有时候是发夹有时是唇膏。我每一次出差的时候,不论几点的飞机,他一定要等我到达目的地后的平安短信才能入睡。
这一生有几个人能够找到这样信任依赖你的人?就算找到,有几个人能够珍惜地善待于他呢?
我不想说深爱。我俩都不是对方少年时光里热烈爱过的人。太多的激情已经在别人那里消耗殆尽。但我非常感激他,非常感恩于目前的生活。这也是之前对小姑子比较好的重要原因。
因为相信,所以当他求婚的时候,我就答应他了。当时他长出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我会拒绝呢。
饶是这样稳重踏实的老公,也有他狡猾的一面。在生活中,应该说他比我有智慧吧。(待续)
我妈妈开始不喜欢他,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因为他家是农村的,也许是因为他没有钱,也许是因为他长得不够好看,也许是因为他不会说讨人喜欢的漂亮话。但是在他去过我家几次以后,我妈妈特别坚定地认为我能找到这样一个人实属不易了。
这来要从他第一次去我家开始说起。
第一次去我家之前,我妈妈明确表示不喜欢他,她虽然不会反对,但是不欢迎我们春节回家,并且说连我也可以一并不回去过年了。她不想见我。
但我们还是买了一大堆东西去我家,当时就想如果我妈妈不乐见我们,我们就去订宾馆。反正都一样。我并没有把爸妈家当成自己家,我爸妈也不认为那是我的家了。
当时我妈妈见到我们回来了也没有说什么,让进家门,但是冷冰冰的。我老公一点没有表现出尴尬意思,简直就把我妈当成客人,他自己是主人了。招呼我妈随便坐。
我妈当时特别惊讶。接下来还有更让她吃惊的等着。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我当时特别忐忑,因为不知道我爸爸回来以后会不会也不理睬我们,会不会根本不留我们吃晚饭,甚至有点担心我爸爸把我们俩个赶出去。
可是我老公特别自若地指挥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晚饭他来做,大家就别动手了。还说让我妈吃一顿现成的。我妈妈估计又被雷了一次。就这样什么也没有说,乖乖地等着我老公做饭。
其实我老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做饭。他就只会做几个拿手菜,之外再做什么都特别难吃。我当时也暗暗惊了一下。
我们是一类人,都是非常镇定的人。包括我妈妈。所以大家也没有表现得特别不自然。
那天我老公做的是,木须肉、烧带鱼、呛炒油菜、凉拌甘蓝。好像还有个汤。不过我不记得了。反正我爸回家吃晚饭前,他就一切准备停当了。单等我爸回来把冷掉的菜用微波炉微了一下就可以吃了。
我爸回家的时候也被他雷得不轻。一进门他就说赶紧吃饭吧,就等叔叔了。我爸当时嘴张着吃了一惊。我暗笑不已。
吃饭中,老公一个劲儿地说,这个是他的拿手菜呀,不要客气多吃点,不要拘束之类的雷话。反正一顿饭就他吃得忙乎。吃完,他又雷了大家一次。
当时他说,叔叔阿姨歇着吧,愿意看电视就看电视,愿意上网就去上网,愿意聊天就聊会天,都是一家人不要放不开。XX(我的名字),你去洗碗,我陪叔叔阿姨。洗完碗削点水果啊。
我强忍着不笑去洗碗。他把我爸我妈让到沙发上问长问短。我妈做了一辈子严厉的老师,一辈子就光是对别人问长问短了,哪见过这个架式,一时也有点蒙。反正是我老公说得多,我爸妈说得少。我老公还装出一副亲切和蔼满是关怀心的样子。我心里特别佩服他的演技与沉着。可怜我妈一世英名了。唉。
好像说到一半我妈了解到老公是做什么的,就问他会不会修电脑,我们家的主板有点供电不足,老有故障。我老公那天特别顺地找到问题,说明了情况。我妈问他怎么修,多少钱她来付。他说让我带着他去一回电脑城保证能修好,哪里用钱,我妈的电脑就是他的电脑(估计我妈在这里又被雷了一回)他修也是应当得分的之类的。
后来就真的像他说的,也真的修好了。从这以后我妈觉得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中他才是主导的人。我不过只有被动接受的份儿。当然我妈也被他之后几天特别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态度给洗脑了。好像觉得我老公才是主导,她和我爸也只有选择开心地接受还是不开心地接受的份儿。
之后每次我老公还时不时打个电话给我妈我爸,问一下邻居啊,工厂里啊,学校里啊,好像他才是我爸妈亲生的孩子一样的态度。每次去我家,老公都收拾这里收拾那里,带我妈去逛街、划船。好像他是主人,我妈是客人一样。有时候我都有点受不了了。
经过几次去我家,和我爸妈的接触,如此这般的表现,我妈我爸都接受他了。而且认为我是个特别懒的孩子,在家一点活儿都不做,都是老公一个人,还要上班还要赚钱还要收拾房子还要做饭洗衣服还要照顾我。人家又是个不抽烟不喝酒不说脏话的优秀男青年,简直国宝一样的稀少。就是亲闺女,换了别人家这样好吃懒做的孩子,简直不能这样袖手旁观误了人家小伙子的一生。天地良心,我俩在一起的时候,他一个月能扫一回地我就得看看太阳从哪边出来了。
大概就是他先发制人,给我爸妈来了个措手不及,而我爸妈又不是那种会胡搅蛮缠撒泼耍赖的人,一开始没拉下脸,后来也就更没有机会拉下脸,一来二去地也就接受他了。而且坚定不移地认为我们俩就这么定了。后来我说要和老公领证的时候,我妈居然说,你们俩没领啊,我还以为早领了,就是没办仪式呢。这里被我妈猛雷了一回。
现在我妈有点电脑的问题,以前是找公司花钱修,现在直接打电话给我老公。有时候她给我老公打电话打了好多次也不告诉我,我常常对爸妈和老公之间一点都不知道不了解。
有时候想想是这样吧,如果一来就甘拜下风,那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再想取得主动就太难了。要是凭意气用事,常常是不欢而散,事情都只能往更坏的方向发展。男人要能曲能伸,不然没有把握主动的腕力。《道德经》里说:水之至柔,驰骋山之至坚。真的是特别有道理,打太极,避重就轻,迂回婉转真是太重要了。以柔克刚的力量才是无穷。
跟他比起来,我处理我和婆婆的关系就是另一套方法,效果不错,但显然不如他做得聪明,也生硬许多,也许会为以后埋下隐患。但我自信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得如此已属不易。(待续)
关于婆媳我想作为一个单独的单元,这里就先不说了。接下来还是说我和老公吧。
之前也说过我们两人患过难。其实就是老公和人合伙开公司的一年多时间。先说结果吧,那年赔了二十万。其实之前老公一直在西南工作,当年薪水也很少,反正是把工作七年时间里所有的钱都赔完了。
工作七年,没有积蓄,什么都没有,却有债务。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高兴,而且应该都是心灰不已吧。
反正我们当时就是这样。
老公辞职办公司的时候,原本是有项目可做的。就在项目可行性方案正在被讨论差点被通过的关键时刻,其实就是有人打通关系,什么可行性方案、讨论的,就是一个过场而已。但就在这样一个过场途中,那个关键人物突发脑溢血,险些有生命危险,从此偏瘫并离开工作岗作, 这个项目就被搁浅了。
接下来老公和他的合伙人想了很多赚钱的方案。
那年真的是特别惨,就算只能赚一万多元,他们都全力以赴地工作。还作了很多算上人力成本就是赔钱的买卖。后来做了一个有一点点钱赚的项目,给某单位做了排队叫号系统,但是人家是吃财政饭的,必须要等财政拨付下来才能支付。也正是这个项目把老公公司带进泥淖,从此财务方面、人事方面出现了特别困难的危机。
当时老公就面临选择,他建议大家都出去工作,私下再找着项目机会,有钱就赚一笔,没钱公司就这么放着。但是大股东不同意,人家的意思是,要做就正经地做,要不正经地做就撤股。可是初期投入的钱都预付了之前没有收回款子地项目,现在撤股光是赔钱了,那时候他们公司开张七个月发的生活费连现在老公半个月的薪水都没有。正好当时有个十几万元的项目要做,老公没有再坚持。可是项目做完,大股东说这个钱不能分,要用来做阔大公司的基金,谁也不能动。
这次是老公和大股东发生最严重冲突出的一次。俩人互不相让。也许我这么想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事实不得不让人怀疑,大股东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把老公和几个小股东挤走,等之前项目的财政拨付下来后独吞这笔钱,公司以后就是他一个人的,连带老公他们的入股资金也独吞掉。
反正当时真的是活不下去了,老公和大股东撕破脸面,放弃了专利、自主知识产权,还包括当时的一个高新基金,仅以几千元转让了股份,从此离开了公司。从头开始找工作。
也许很多人认为这样亏大了。好坏都应该等那笔钱收回再离开公司,这时候离开公司,公司是负债的,初期投入都亏掉了呀。
后来的事实证明就是大股东要以这种手段来挤掉小股东。想想看,如果真的是个正常人,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保证的时候,赚的钱为什么不能先发一些作为生活费呢,还说什么壮大公司的基金绝对不能动,成心就是让人都坚持不下去自动放弃才是真正用心吧。
后来其他小股东也都是和我老公差不多的方式转让股份离开公司,谁也没有比谁好一点。只是老公早离开几个月,早一点开始把生活恢复正轨。
那时候真穷啊,我在一个薪水待遇特别低的部门,每个月赚的钱要付银行贷款月供,因为是期房所以还要租房付房租,还要支撑我们两个的基本生活,还零星地给过我妈妈一两千元钱,老公那年得到的生活费连三个月的月供都不够。外加一个时不时要钱的小姑子。当时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我一个女人微薄的薪水实在无法支撑,现在回想都不知道当时是以怎样的坚忍来渡过。时光如同针尖,一分一秒都是难耐的煎熬。之前说了那年接点私活儿从来不问价,哪怕是代金券都毫不犹豫地接下,就是处在这样的生活状态下。
其实我算是个会过日子的人,用最少的钱把生活质量提高到极限。但在那一年,我也放弃了很多生活习惯。之前我是喜欢宝姿之类的衣服,又有固定渠道常常买来的衣服都在五百元内,饶是如此实惠,我都几乎一年没有给自己买一件衣服。那一年把内衣穿变型了还坚持穿。而且穿衣风格变化特别大,之后主要是esprit、vero moda为主,而且还是尾货特别便宜。之前喜欢香水,那年也极力克制。之前一直喜欢用雅诗兰黛,那年也被迫在没有可用的时候用过妮维雅、欧莱雅。
老公特别心痛我这么努力地竭制自己,他希望给我安稳的生活,让我简单而快乐。可是现实生活又是如此窘迫。也是因为这样,老公才最早地和大股东分道扬镳。
在净身出户之后的两年里,我和老公秉承了那一年节险质朴的习惯。生活总是这样,看似痛苦的经历,也让我们有所收获。两年里我们一共攒了三十万,就是买房子首付中欠他妈妈弟弟的几万元钱,一部分银行贷款、房屋契税公共维修金和装修的钱。其实我和老公薪水都很低,一个月生活费最多花三千多元。
经历这样痛苦的煎熬,我们始终没有心灰意冷,总是相互鼓砺相互安慰,从来没有想要离开过对方。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包括父母在内,和我最为亲近最为信任最为同心的人就是老公。我们在一起吃过苦。回想起来却是一生中最好的时光。那样相互依赖与贴近的生活,不是每一对夫妻特别是有钱的夫妻能够经历的。
我依旧不想说深爱,但是我们深深地依赖于对方。我不能说谁离开谁都不能活,但是离开对方,任我们之中的谁都不能再轻易找到像对方一样亲蜜无间的伴侣。尽管我们各自依然保有只属于自己的秘密。
我很想知道我和老公算不算是特别了解对方的人。答案应该不是。
尽管我知道他的喜好,了解他的口味,清楚他的品味。尽管我知道他穿几号的皮鞋几号的运动鞋,知道他衬衫的号码,知道他喜欢打成什么结型的领带。但我也不敢说我特别了解他。对于过去,他闭口不谈,于是我也不问。
同样我想他也不是能把我了解得很透彻的那一个人。尽管他知道我穿235的鞋,记得我戴9号的戒指,在我特别辛苦的时候会给我买雅特润密集精华,记得每周要陪我下棋散步。但是我从来不对他说我从前的男友,极少说自己的家人。我不说,他也不表现出好奇。
我们是不是特别配?
但是允许各自保有从前的秘密是和谐相处的重要原则吧,而且在我看来,在我之前他的一切都是过去式了,就算再不喜欢也无力反抗既有事实。我所理解的忠诚是从许结婚受法律保护的一刹那开始计算的。
过去的事,有些让我难过,甚至有些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卑鄙的人,有些人有些事,我都特别希望被现实生活的琐碎掩盖掉,希望被遗忘在时光里。这样的一面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最好不要让任何人记得。
好像跑题了。那还是接着来谈我和我老公吧。
有时候看到很多小女孩埋怨男友一点也不解自己喜好的时候,我就有点想问一问,你了解你的男友的喜好吗?如果你了解,当和你和喜好发生冲突出的时候,你能让步吗?
我敢说我了解,我能。
每一对恋人都是从不了解到了解,哪能找到和自己完全相同的人呢?再说相同的人在一起怎样才能了解不同的精彩呢?
我呢,是这样做的——
吃的。
一开始根本就不了解老公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这么爱做菜,正好是一个展示厨艺的机会,那就天天变花样好了。
一周做东北菜,一周做山东菜,一周做四川菜,一周做云南菜,一周做安徽菜。反正每种菜只会做几样,一周做下来也不会觉得太繁琐,也不会太单调。慢慢地观察老公哪顿吃得多,吃得香。慢慢地观察老公不喜欢吃什么菜,不喜欢什么调味作料,慢慢总结。发现老公特别爱吃豆腐,于是安徽菜就常常上我家饭桌。偶然间发现老公有黑三剁时就吃得特别多,所以每当老公胃口不佳的时候,做点这个上桌,准能让老公眼前一亮。老公以前在西南工作过四年多,四川菜的麻辣口,云南菜的酸辣口都特别能把撑老公食欲。
主食呢,我是北方人,特别喜欢吃带馅的,饺子包得特别好,我敢说我包的饺子皮特别薄煮出来都是透明的馅一眼就看得出来内容,馅也特别大。用我婆婆的话就是,如果饭馆里像我这样包饺子就赔完了。当然也是饺子帮我渡过最早与婆婆相处的信任危机的。老公也是北方人,第一次包饺子的时候就收服他的胃了,呵呵。
我偶尔会蒸点包子,老公特别爱吃,自从吃过我蒸的包子以后,外面的包子他就吃不多了。不过我不喜欢蒸东西,经常哄老公让他做这做那的时候,会用蒸包子来诱惑他同意。烙饼我常常做,烫面儿的千层肉饼或油酥葱花饼是拿手活儿,吃过的人除了小姑子以外,还没有人说不好吃呢.老公的同学就常常想来我家吃烙饼,这点深得婆婆欣赏,有一次陪老公婆婆回老公姥爷家,婆婆就极力推荐我烙的饼,暗笑一个先。
我太祖原籍山西临汾(其实深究家谱,也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当然面条是做得杠杠的了。有时候打电话给老公问他想吃什么晚饭,如果老公说想吃面条,一定会在最后加上一句:你擀的面条啊,不是外面卖的切面!
其实我个人喜欢吃些朝族菜,当我没有胃口的时候,辣白菜饼、拌饭、韩国酱汤也时常出现。老公是认识我以后才知道他特别喜欢韩国大酱,我家的炸酱面是用韩国大酱来做的。
其个别的时候,老公也想吃寿司,如同不忙我就用小竹卷帘给他做一回,不过他不喜欢吃芥末,也不喜欢纳豆,这些我只能在他出差的时候饱饱口福了。
虽然常常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做饭,我也能从外卖甚至快餐里打到老公喜欢的口味。必胜客宅急送啊、好伦哥之类的,也时不时出现在我家。
那句滥俗的话说,想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男人的胃。也许是这样吧。老公特别不愿意出去吃。除非是我特别不想做,又想吃点好的时候。我家不会出现老公成天在外吃晚饭把我丢在家里的情况,偶尔出差,老公都报怨吃得太差,想我想得不得了呢。
也许是我这个人特别缺乏想像力,反正我能想起来的对别人好的方式,首先是给这个人钱和东西,然后就是为这个人做点好吃的东西了。
对我妈妈这种类型,我其实我也常常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连最亲密的人都吝于给人家精心做顿好吃的饭,给人家一张笑脸有这么难吗?
我反正是做不到她那样,也许这是她表达爱一个人的方式吧,也更可能是因为她其实是个不知道该怎样表达爱的人吧。
我呢,对一个人好,就是要让他吃得好,穿得好,住得舒服。
穿的。
工作原因,我老公平时工作必须穿西装打领带,公司要求是那种90%以上羊毛含量的西装,而且是又轻又薄的那种,常接触西装人都知道,这其实就是传说中的纯毛西装。领带呢,也要求是真丝或者桑蚕丝的。
一听就挺贵的吧?对我们的收入来说真的是挺贵的了。好就好在,其实老公公司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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