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之汉|十年爱恨,我还是你的宝贝?…… – 女娲之汉

女娲之汉|十年爱恨,我还是你的宝贝?……

  2010 深圳我回来了

  当我走出宝安机场,外面阳光灿烂,和十年前离开时一样。那会在太阳底下都发抖的感觉,今天即使感觉淡了些,但仍控制不住的心闷。十年前因为因为家庭责任不得已离开了,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十年后我还是回来了,带着忐忑带着不安,甚至多少还有些期待。

  “小雪,想死你啦”。还没缓过神来,已经被一人紧紧的抱住了又亲又啃的。这是我大学同学,婷,典型的气质美女,听说我要回国,无论如何都要来接我。

  1999年大学毕业后,大部分的同学都在珠江三角洲工作,在深圳的只有三个,婷是其中一个。婷是个开朗独立的女孩,在深圳的十多年,靠自己买了n套房子,典型的炒房炒股一族。

  婷一路一直话不停,告诉我深圳这些年的变化,我问:“最大变化是什么”,婷说:“锦绣中华和民俗文化中一张通票就搞定啦,有个东部华侨城啦,红树林被改造得一塌糊涂啦,唯一没变的就是我还是剩女,而且升级为齐天大剩,估计是全班唯一的”。

  十年了,深圳的变化真的好大,宝安美丽的霓虹灯,灯火辉煌的南山,贯穿整个深南大道的地铁,气派的CBD,一切好像都陌生了。婷在华侨城找了个很有特色的餐馆,感叹她自己是多么的幸运早生了十年,还能拥有几套房子,要是现在大学毕业,哪还能活得这么滋润呀,为房子就能折腾到心力交瘁。

  这十年在国外,关于深圳,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关注,怕触痛自己心理最伤的地方,直到2008年的奥运和汶川地震,才开始去关注国内的新闻,但仍然逃避着深圳这个字眼。

  吃完饭后,婷问我想去哪,我说随便,婷就一路沿着滨海大道,我还没来得及说不要时,婷已在红树林停了下来。

  走在红树林的路上,心开始闷,不由得大大喘了口气,红树林真的变了,可那些往事好像就在昨天,不由得悲从心生。婷看我不吭声,低低的说:“小雪,你心里还有他?你想知道牧的情况吗?我们一直有联系。”我忙说:“不,我不想知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次项目结束后,我就回法国,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心理却又多么希望知道他的情况,十年后的婷变化好大,原来的稚气未脱一脸的学生气息,十年后的婷变得成熟妩媚,全身都洋溢这完全不一样的气质。牧呢,变化应该也很大。

  第二天婷送我到科技园C集团,此次回国也是C集团和法国的M集团的跨国合作,作为M集团的代表,我既要维护M集团的利益,但我也挺自豪国内企业能走出国门与世界上500强企业牵手,即使这种行为,有点蛇吞象的感觉。

  走进C集团大厅,已经有几个C方代表和先过来的法国同事在门口迎接,其中一人是总经理助理Davis,在法国我们见过一次,热情幽默,人也长得精神。

  Davis领着我见过战略合作中心,市场中心,产品中心、人力资源中心的几个总监,刚好越南分公司墨西哥分公司印度分公司的黄总和谢总也回来了,都一一见过,再把的带到一个新办公室。

  “Elaine,一路辛苦了,这就是你的新办公室,隔壁就是我们总经理Royal姜一牧的办公室,此次与M集团的合作,老总会全权负责,这样两隔壁交流也方便,老总去集团总部了,十点左右才能到,我们会议也是十点开始,在一号,呆会我来叫你,你先休息一下。”

  “姜一牧,你们老总不是徐涛吗?”

  “三天前是,三天后不是了,现在是姜一牧总经理,今天是他上任的第三天”Davis笑着说,他左脚刚迈出门,又折回来,脸上带着鬼鬼的表情:“我们老总表情基本都是阴天或者多云,但人绝对是好人一个,多担待点哈。”说完走了。

  姜一牧,这个已经入了我骨髓的名字,不会这么巧,或许只是同名,我在办公室这么拼命的安慰自己,但我知道我已经有点乱了。

  回国前,我曾经想过好几个可能会遇到他,或许是无意中,或许同学聚会中,或者他得知我回来,或许会主动约我见面,但没设想过,我们可能在工作场合中遇到。

  “不可能会是他”我一次一次的否定是牧的可能,按照他的个性他不会走企业管理的路线,按照牧家人的观念,他应该是公务员或者是国企事业单位呆着。

  十年前我们的故事就犹如小说了,十年后难道还要继续小说续篇,我消受不了。在反反复复的思维翻滚中,十点钟快到了。

  相关的人都到了会议室,Davis一边看着表一边搓手,有些不安,显然老总还没有来,但会议室安静得很。几分钟后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Davis忙迎上去,会议室的人都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是我们姜总royal,这位是M集团的Elaine。”

  我抬起头,是牧,真的是牧,我思维好像停止了,一片混乱,他显然也吃了一惊,但很快他就回复了平静,用社交性的语气,伸出手:“一路辛苦了,欢迎欢迎”。我也被拉回现实,社交性的回应他。

  牧开始就合作的项目进行介绍,我思想人有些游离虽然表情自如,他的表达能力很好,吐字清晰,思维严密,在大学时候就是如此,我回避着他的眼神,不敢和他对视,又忍不住打量他,他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全身散发着成熟的气息和睿智, 这个已经入了我骨髓的人,闭上眼都仿佛可以触摸到他浓浓的眉毛,细长而清澈的眼睛,有质感的嘴唇,十年了,我以为我已经心静如水了。

  牧在介绍项目的时候,两眼很自然的和会场的人做交流,可以扫到会议室的每个人,也自然的飘过我,目光如炬,深邃有神,我猜不出他内心所想。

  轮到我做项目演示时,我死命的掐着大腿,让自己安静下来,为这个合作项目我已准备了很久,我已经非常熟悉每页PPT下面会是什么内容,在演讲表达方面,我知道我也是个能手,大学亦是如此。我用职业的目光和全场交流,唯独不敢对视牧,我知道牧眼睛一直在看着我,解析我。

  会议一个小时中场休息,我走到走廊外面,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可以感觉到牧就在我后面观察,但他没有上前。

  下半场是几个分公司做介绍,主要是在国外几个加工厂的事情,我主要负责并购后架构调整和规划,工厂的事情由其他几个同事在跟进,我基本都没有听进去。

  晚上他们为我设了接风宴,在幸福大酒楼,我全无胃口,国外几个分公司的老总酒量都很好,牧以前基本不喝酒,但牧现在酒量好,一喝就一脸通红这和以前一样,大家喝得很热闹,我很安静,礼节性的抿了几口,我设想了几百种可能会遇到牧,但没有一种如今日这般措手不及。

  饭局终于结束,牧把Davis叫过来,说:“Elaine时差还没倒过来,今天又一天会议,已经很累了,你送她回去休息吧,这是红树西岸房子的钥匙”。

  Davis一脸疑惑:“姜总,法国M集团的代表不是都安排在葵花公寓”吗?

  “少废话,快去吧。”牧一边说一边把davis推出包房。

  Davis把我送到红树西岸社区,打开房门一霎那说:“Elaine,这就是我们姜总,做事总让人吃惊,这种事情向来我安排,他给你都安排好了,我都不知道,真神速呀。”我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步入房内,英伦风格设计,温暖如春的感觉我倒是很喜欢,我拉开窗帘,放眼望去就是红树林,心中不禁又涌起一股悲伤。睡觉前,我给婷打了个电话,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牧就在C集团,婷大声喊冤,昨天我问你要不要知道牧的信息,是你说不要的呀,怎么怨起我来啦,不过倒是没想到他调到这个事业部来了,估计是不久的事情,看来你们缘分未了呀,我语塞。

  给法国老大写了封邮件,问有没有可能换一个人来顶替我的工作,我知道这这种做法很幼稚简直就是幼稚过头了,这在流程严谨的企业,岂是个人感情能左右得了的,外派我回中国,公司深思熟虑的事情,岂是我一个邮件和一个牵强的理由就能改变的事情,简直抹杀了我十年的工作职业训练,但我还是想试试,邮件反复删除反复写,最后一想,不能吧,不就是牧吗,或许在他心里我们的事情早就风淡云清,十年了说不定他已经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如此一想狠心把邮件全删了。

  晚上昏昏睡去,梦境中都是那些被唤醒的回忆。

  早上梳洗完毕看着镜中的自己,十年了,脸上应该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只是心理长满了草,想到今天还能见到牧,甚至天天可能见到牧,不禁心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女孩,十年,我成长了很多,经历了生离死别,穿过了职场的百态,相信我会泰然自若,不会让人看出我的内心所想。

  在镜子前不由得伸出手,低低的喊了句加油。

  接下来的几天,不停的约各个中心的总监一对一的访谈,了解目前各个中心的运作情况,人员岗位配置,晚上整理文档,让自己完全被工作淹没。

  几天也没见到牧,直到周五上午,Davis告诉我,姜总在下面等你,说是到惠州,马上就走。

  我楞了下,但还是简单收拾了下,就下去了。步出大厅时,牧靠在车边,穿得很正式,笔挺的西装,整齐的头发,干净的脸,要是以前我早跑上去,好好的狠狠的夸他了,但现在我只能像看风景似的看着他,从大厅出来到车道上至少有五十米,牧看见我走过来,一直看着我,我有些不知所措,感觉手不知往哪放,脚也走得有些不自然,心跳加速,但仍貌似镇定自若走到车前,牧给我打开了车门。

  我走的那一年他就拿到车牌了,牧开车的技术已经很熟练了,握着方向盘的帅气样子都是那样让我心动,我几乎不敢看他,我内心狂野表面平静

  一路上我们基本没有说什么话,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简直就是煎熬,可我似乎又希望这样的煎熬可以无限的延伸下去,煎熬总比十年的心如死灰,无欲无望来得真实,我不知道该问他什么,或许他也不知道该问我什么,想知道答案,似乎又害怕答案。

  快到惠州时,他显然有些累,大致的把今天安排给我说了下,然后说:“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你先眯会,我也眯下”。

  真是有点累了,刚才那一小时的煎熬,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混乱的记忆翻滚,我靠在车上睡着了。

  当我睁开眼,牧的脸庞离我只有几寸,我能够感受到他呼吸时带来的热气,牧定定的看着我,眼里有温柔有痛楚,眼光停留在我的脸上,似乎要把我看穿看透看融,我的眼光躲闪着,下意识身子往后仰。

  牧坐正了身子,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从车上下来,绕到副驾驶位帮我打开车门,我心思恍惚,准备下来,牧突然俯下身子把头似乎要埋进我怀里,我不由自主“啊”了一声,这时听到安全带解开的声音,我不由得脸红。

  今天我穿着职业裙,牧开的是奥迪Q7,有些高,牧把手递给我,让我下了车,牧手中的温暖传递给我,让我更是心慌。

  会议开了一天直到晚上九点,关于中法跨文化沟通的议题,直到此刻明白法国老头非得为啥要我过来了,只有我才受得了这没完没了的会议,因为我是中国人,了解中国人的做事风格,要说这文化要跨过去,首先要改的就是减少开会,提高开会效率,现在是日夜颠倒的开会,工作生活搅在一块了,真叫一个乱。

  原本以为今天可以回深圳,看来是要住一晚了,牧把我送到天外天酒店,嘱咐我早点休息,开车走了。

  牧是惠州人,这个城市如同深圳广州一般,留给我太多的回忆,欲碰不能碰的伤口。

  今晚哪也不想去,但我回到酒店暗自懊恼,衣服什么都没带,明天还要继续开会,难道我还要继续穿着今天的衣服,自己都无法忍受。

  洗澡快结束时,门铃响了,我慌忙披上浴袍,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门口站着是牧,手里提着一个购物带,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让他进来时,他已进到房内,把衣服放在床上,说:“明天换上吧”。我傻傻的站着,牧深邃的目光的看着我,眼光从脚到身体到脸部,似乎要我把看透,这更让我慌乱,我只是胡乱穿了件睡袍,头发还滴滴哒哒的滴着水。

  牧把手伸过来摸了下头发,说:“这么湿,赶紧吹干,要不头疼”。我后退两步,忙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那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牧说完离开。

  一晚我基本没有睡觉,十年前的那些往事像放电影一样,还有今天牧灼热痛楚的眼光,让我不知所措,我伪装了十年的情感,没想到会这么决堤。

  早上稍微睡了会,醒来的时候,头发还没怎么干,头有些疼,想到今天还要开半天会,赶紧梳洗,虽然睡意不够,还好皮肤底子较好,稍微画了点淡妆,还算满意。打开牧昨天买的衣服,墨绿色的裙子,黑色的小西装,妩媚中显干练,我喜欢的款式,尺寸也刚刚好,十年了,他仍还记得我的尺码。

  步出酒店大堂,牧如昨天般看着我朝他的车走来,牧打开车门说:“很合身。”我浅浅的抿了下算是回应了。

  周六居然也开了一上午的会,我头疼欲裂,强忍着,职业式的讲解职业式的研讨职业时式的微笑。中午回酒店小躺了会。

  下午牧把我叫醒,说是去汤泉高尔夫,我不大想去,太累了,牧说,集团有高副总裁邀请,还有政府人员去,还是去吧,顺便也放松放松,衣服已经买好了,就在昨天的购物袋里面。

  汤泉高尔夫离市区并不远,入住酒店穿好衣服后,高总兴趣很浓,早早的来到球场。不远处我也看到了牧,白色的球衣,衬得牧阳光帅气,一笑就露出白色的牙齿,多么美好的画面,牧的一举一动撩拨着我,可是这个男人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他,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看着他们玩的开心,周围风景也不错,我自己一个人在球场散步,整理整理自回国以来的头绪。

  不一会天空下雨了,久了没在雨里散步,我反而庆幸有这么一场雨,洗洗我混乱的回忆,深埋了十年的悲痛和无奈,和着雨水尽情的释放。

  突然听到牧的声音,“尘儿尘儿。牧一路跑过来,喘着粗气,拉着我往回跑,低低的说:“怎么还那么喜欢淋雨那么任性呢”

  我和牧回到酒店,牧想要用浴巾把我的头发擦干,我推开了他,我到浴室换了衣服,牧还坐在沙发上,我头昏昏的,牧把手放在我额头,说:“都烧成这样了,赶紧吃药。”牧,赶紧到前台拿了药上来,强制要我喝下。

  喝了药,牧不肯离去,我知道牧的脾气,这种时候他肯定不会走的,我已无力赶他走,昏昏的睡去,半夜全身还是发冷,但头烧得热热的,迷迷糊糊中好像说着梦话,拼命的抓住眼前的手,耳旁好像有牧在轻轻说着什么,一切是那么遥远又模糊。

  早上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我睁开眼睛,看见牧就坐在我身边睡着了,他的手握着我的手,如同十年前的一幕,我静静的看着牧,牧醒了,牧托起我的脸,眼里都是温情,像是一潭水要把我融化,我想控住自己内心的感情,但我的眼睛出卖了我,我思念了十年的牧此时此刻与我如此亲近,我相信我的眼中已经迷离。

  这时电话响了,是我的,牧用手探探我的头,说“还好,已经退了,一晚的胡话。”我赶紧把手从他手中拿开,同时牧把我的手机给我,昨晚还有七八个未接电话,是威的。

  这时牧的电话也响了,他到一边接电话,牧咬着嘴唇,说了一句嗯,就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我房间内的电话也响了,是高总电话,问我好点没有,一起下来吃早餐,还要介绍个人给我认识。

  我稍微收拾了下自己,去到一楼餐厅,牧,高已经在那,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大大的波浪卷发,看上去气质不凡,当她侧头看我时,我们俩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高说:“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这个女人曾经在我和牧的感情世界中是重重的一笔。

  “小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知一声”,丹是个聪明感性之人,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笑了笑,说:“一直都忙着呢,本想闲了再联系你们的”。

  高总爽朗的笑着:“原来你们认识,哈哈。”

  “我们是大学同学”。

  “这么说和Royal也是大学同学喽,姜总怎么都没提到?”

  牧,咧咧嘴,算是回答。

  高说:“Elaine,你结婚了吧,噢,对不起,你在西方呆惯了,是不是不喜欢别人问这个问题呀”

  我说:“我是中国人,你又是长辈,当然可以问,我已经解决了个人问题了“

  牧,眉头紧缩着,咬着嘴唇。

  高总哈哈大笑说:“就是,就是,你也劝劝你的老同学赶紧成家吧,丹和牧都成了齐天大剩了,那个年纪我小孩都7、8岁了“

  丹笑着说:“多谢领导关心,我们也是打算年底就办事呢”。

  我打量着牧,牧眼神游离着,看不出他的所想。

  早餐我味如嚼蜡,丹和高总爽朗的聊着天,时不时的夹点东西给牧,也很关心的问着我这些年的国外生活。

  吃过早餐,我借着身体不舒服,先回了深圳,我出来的时候,丹挽着牧,和我挥手再见,那情境像针一样扎着我的心,人生如戏,十年后怎么又绕回来了?

  回到深圳,我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婷,下午我们约在蛇口的一个西餐厅。

  婷说:“想知道了吧,深圳虽有1000万人,但你会发现世界真的很小。”

  “你别贫了,丹和牧到底怎么回事呀,丹不是回梅州了吗?她不是和师兄在一起吗?”

  婷不紧不慢的说:“问题能不能一个个问呀,说你心中还有牧,还不承认,算了吧,知道了又怎样,你不是已经有威了吗?就祝福他们吧”。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立马划地绝交”我威胁婷。

  婷说:“好吧,说来丹也是个痴情之人”。

  在婷的诉说中,我才得知,原来我走后,牧行尸走肉过了两个月,去了中信证券,但因为他直接上级的一次失误,股票少发了5000万股,牧替上司背了黑锅,辞职离开了中信。我的离开和中信工作的再次离职,使牧一度低靡消沉。丹听说我离开了,她也就和师兄分手了,不顾家人反对来到深圳,陪着牧,鼓励他重新站起来。牧考了两次终于考到了律师牌,去企业做了法务,在C的并购重组过程中表现优秀,再经过几个海外分公司的历练,如今已是C集团事业部的老总,未来不可限量,这些都多亏了丹一路以来的支持和鼓励。

  婷后面说的,我已经不大记得了,我为牧遭受那么多的挫折心痛,我甚至都能想到牧痛苦的眼神和表情,在牧最无助的时候,我离开了他,这十年对牧来说,何等的艰辛,而丹,原来的这个“情敌”为了牧,牺牲了多少,她对牧的感情不会低于我。

  回红树西岸前,我回了趟十年前的家,把之前的关于牧日记本拿出来,烧掉它,埋葬这段激情燃烧的岁月,真的要和过去说再见了,我无力的躺在床上,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放手吧放手吧,可心里是那么那么的痛。

  为什么要回深圳,不也是来和过去说再见的吗?如今见到了,牧事业上也算成功了,身边也有了丹的陪伴,他会幸福的不是吗?可我们都太相信岁月,十年了,我以为我已经淡忘他,或者他已经淡忘我,可这一切不是我想像那样,我还是那么在乎他,他眼中也还明明有我,可他有丹了,我有威了,不是吗?我们隔着的千山万水……

  唉,算了吧,随风吧,这个项目结束了,我也就回去和威完婚了,开始新的一切。

  房间里放着神秘园的曲子,越发让自己哀伤,打开了十年尘封的日记,如同把思念撕开了一道口子,记忆的闸门被打开,快乐的悲伤的都涌了进来。

  说说我自己吧,好像从来都没有像现在如此去总结过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算是一幸福的人,父母在铁路系统工作,虽然小的时候奔波些,但初三时总算在深圳定居了,爸爸妈妈很宠我,我从小就喜欢打打闹闹,男孩性格,不太爱学习,但每学期考试必是前三名,每年都是三好学生,爸妈对我要求不高,自由放养,我哥哥威,比我惨多了,小时候就被父母逼着练钢琴,经常挨打挨骂,他大我好几岁,处处护着我让着我。

  我特自豪我有这么一个哥哥,近一米八的个,帅,眼睛鼻子嘴巴身材哪哪都好看,我呢是属于中等,,我个不高,1米62,除了眼睛眉毛好看点,其他都普通得很,不过从小妈妈就喜欢打扮我。打从初中我就知道,我是一个很招男生喜欢的女生,经常收到情书和遇到莫名其妙的路上表白,加上我家哥哥就帅,所以对男生特别是帅男生有超强免疫力。

  这种幸福的日子一直到我高三,那时哥哥已经在上海音乐学院就读,一到寒假我就特粘他,晚上的时候我就赖他房间看书,有几次都睡着了,有一天晚上我无意中听到,爸爸妈妈和哥哥的谈话,说我已经长大了,男女有别,要哥哥注意些,哥哥说,也没什么从小就这样,爸爸妈妈急了,说,毕竟不是你的亲妹妹,哥哥说,就是因为她不是我的亲妹妹,我才要她永远留在我们家。爸爸妈妈说当然希望如此,但要我考上大学后,才能和我说这些。

  那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亲生的,而我的亲爸爸妈妈就是平时对我最好的韶关的叔叔阿姨,我还有个姐姐。当天晚上我就离开了家回到韶关,家里急疯了,他们第二天也来到了韶关。我坚决不愿意回深圳读书,也不要回深圳的家,妈妈急得大病了一场,也从此落下了病根。我心里充满了恨和不满,两边父母我都很少去看。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那么做,一定会好好珍爱身边的每一个人。但如果只是如果,一切都回不去了。

  高三的最后的一个学期,我转到韶关读书,我无心读书,高考结果自然也不妙。

  鸣是我转到韶关后的高三同学,因我是深圳转校过来的,舅舅是校长,所以关注度很高,鸣在班上也是优秀生,成绩好家里是做生意的,在韶关还有些名气,人也长得不错,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厚厚的嘴唇高高的鼻子,个子高高瘦瘦的,同学说他像陈晓东,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对厚嘴唇大眼睛的男孩我一直都很抗拒,不是好感也不是反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当然这是后话了。

  那会我很少关注鸣,我对帅哥从小有免疫力,所以全班都知道鸣喜欢我鼓励他追我,而我是最后一个知道。当时我还在因为我的身世和家里闹脾气,深圳父母这边我觉得他们欺骗了我,韶关父母我恨他们当初为何不要我,连最亲近的哥哥现在也闹翻了,我觉得自己特可怜,心里很孤独无助,所以当鸣向我表白的时候,我懵懵懂懂就接受了他,慢慢对他也越来越依赖,他对我的好我也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第一年高考,我落榜了,决定再考,读高四,鸣考到了华师大,但他不想去,想陪我考多一年,我开始正视鸣对我的感情,他这一举动也成了见证他爱我的深度,一度成为学校的佳话。高四那年,鸣是我最大的精神支柱,我好像又找到了和威哥哥在一起的感觉,所以在他面前,我有什么说什么,想哭就哭,想闹就闹,他无限制的宠我,但他不许我和男生太亲近,因为有几个男生直接和他挑战,要和他公平竞争我,所以从一开始他对我就有特别强的危机意识。

  韶关的父母对鸣很满意,对他家里也熟悉,扯来扯去还能拉上点亲戚关系,按辈份我应叫他表哥,不过那都是n代人的关系了,我和他我在一起韶关父母他们很放心。鸣也懂礼貌,家里老老少少都喜欢他,基本把他当成一份子,如无意外,或许毕了业我俩就结婚了吧,至少双方家庭是那么想的,鸣也是这么想的,我没有多少想法,顺其自然吧。

  第二年高考,我考上了广州,鸣考上了哈工大。鸣在开学后的第一学期就来到了我们学校,同学们都知道了他的存在,虽然说是表哥,但每周一封信,时不时有鲜花礼物空运过来,同学们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威因为我和鸣的事情打过一架,常和父母闹脾气,深圳父母拿哥哥也没辙,妈妈整天为我和哥哥的事情伤心,原来热闹热闹的家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的,我上了大学后,和鸣一个南一个北,哥哥毕业了就到日本留学了,深圳家我也比较少回,即便在广州上大学,也是爸爸妈妈经常来看我。

  我们班是旅游管理班,美女不少,所以上大一,就被很多师兄盯上了,我们班的女生都被师兄瓜分得差不多,在班上反而没有一对,我们班长得帅的男生也不少,但牧跟他们不一样,他有点才气有点邪气,很有自己的主见,牧在我们班是属于相对静的男生,比其他男生多几份成熟稳重,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比较MAN的那种男人,我们班男生女生有时都还有点怕他的,我是我们班比较闹的女孩,和男生女生都能疯玩一块。

  我上大一时对牧没有多少印象,但我大大咧咧的个性,牧后来回忆说对我印象还挺深的,再加上鸣第一次来我们学校请我们班男生喝酒,拜托大家照顾我,高大帅气豪爽的鸣多少也给我们班男生有些威慑作用,至少宣布我是名花有主的,以至于我班男生都不敢追我,但都把我当哥们看,有什么心事都愿意跟我说,女生也都还挺羡慕我有鸣守护,对我也不设防,有啥说啥,大学一年级二年级我觉得我过得很快乐。

  鸣来我们学校请男生喝酒这些事情,我从来没多想,但我知道鸣有时很小气,他不喜欢我涂口红化淡妆穿高跟鞋,其实我平时就大大咧咧不爱这些脂粉的,但有时学校要安排旅游班的接待,多少都会接触,再者上大学,接触的东西多了,哪有女孩不喜欢这些女人味的东西,这还是小事,鸣叫我不要和男生太多接触,说我天生对男人有诱惑力,男生不知不觉都会想靠近我,这点我很生气,所以我们也会因为这点经常吵架,我觉得我挺坦荡的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

  牧是我们班的生活委员,班上的信件都是他去取的,基本鸣的信都是他给我的,每次都要调侃我一番,我也拿他打趣,牧是比较稳重正直的人,有些话我也很愿意和他说,包括我和鸣的事情,久了我们俩无话不说,上课他会帮我霸位置,去图书馆他也会帮我霸位置,不管我去不去,他都会跟别人说,不好意思,座位有人。

  在整理一些大学时和牧在一起的日记,也同时在慢慢梳理自己的感情和生活,或许这些能帮我做决定吧,但我会坚持写下去的,不管结局如何,有些事情,即使人尽力了,也未必能赢过老天的决定,这就是人生,有些命运,是必须接受的。

  谢谢各位路过踩过闪过飘过停留过的朋友,我会坚持。

  对牧的感觉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日记中是在大学二年级

  1997年4月29日 星期二

  ……晚上拖着牧去跳舞,他不擅长,我是谁,校劲舞俱乐部的教练,虽然牧平时是很严谨的一个人,女生说他清高,有时还很霸气,不易接近,但在我面前,他很放松,我在他面前,我也很无拘,我们可以很尽情的放松自己,我和他又笑又闹,疯疯癫癫,跳慢三的时候,我觉得我对牧有了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说不清楚,没遇到过的……

  1997年5月16日 星期五

  考《社会主义建设》崩溃,出题都超出了老师指定的范围。考试完跑去操场练跳舞,中途不想跳了,《此情可待》反复唱了几遍,也觉得不是味,和小圣先走了,去了吃宵夜。

  在操场散步时,圣把手放在我的肩上,我被吓了一跳,出于本能,我把他甩开了,我觉得很难堪,上次碍于同学情面,平时又像哥们挺玩得来的就没反抗他,或许他以为我对他有意思吧,唉,无聊。

  我处理不好这种男女关系。操场好像看见牧,他好像也看见了我,我突然好紧张,和牧之间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我有点不快乐,我情愿是我自作多情暂时性的感性冲动,或许过一段时间就烟消云散。

  1997年5月27日 星期二

  每次晚上有课的时候,牧都会帮我霸位置,可今天牧没有,还离我远远的,下了第一节课后,我跑到他身边,问他怎么不帮我霸位置呀?牧不说话,我有点生气,想走人,牧又拉住我在他旁边坐下。

  上课的时候心乱如麻,牧有时手会不经意碰到我的手,我心砰砰跳,今晚他是试探我吗?猜不透牧的心,就似看不清自己一样。真希望他是无意的,可我怎么都难以像以往那样天真无邪的做个鬼脸,他也好像不轻松,不像以往那样洒脱。

  晚上自己用力把自己咬伤了,有点发炎,我不明白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我在受着感情的煎熬吗……

  算了,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1997年6月1日 星期天

  今天收到鸣寄来的巧克力,说是六一儿童节礼物,很感动的,信和礼物是牧给我的,看不透牧的表情。

  和牧如此,我觉得内疚,但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

  对鸣,我觉得良心不安,虽然我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对不起他的事情,但我好像对牧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就是背叛了。

  晚上小忠来了,是我和鸣高四的同学,他在华师,陪他到8点半,晚上乐斌约我去舞厅,去,也是为了牧。牧喝了很多酒,从他眼中我读出了伤痛,那份无奈几乎使我流泪,从他眼中我读出他在乎我,这是我想要的结果,但也是我拒绝他的结果,他很压抑自己的感情,只有凭着那份酒力为自己状胆,借着舞厅柔和的灯光,如此我们已经很亲近了。写到这,我不禁要笑自己了,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可以让人心动,让人心痛。我嫌课太少了,见面的机会太少了,我在受着感情的煎熬,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完蛋了。

  备注:这段牧后来告诉我,那晚跳舞的时候他特别想抱着我,但他解释不清那晚的心情。

  1997年6月3日

  今天一整天没和牧见面。

  晚上和欣在学校假山前遇到他,依然能感觉他的那份无奈和痛楚,即便如此,我坚信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1997年6月6日

  晚上酒店管理的课,课后和牧聊了很多,牧说我是我们班最聪明最可爱的女孩,我说,为什么前几天菲毅告诉我是,男生评出的最受欢迎的女孩,到他嘴里怎么变成了最聪明最可爱的女生,牧说,就是因为你最聪明最可爱所以才最受欢迎呀。

  我说:“可爱,可怜得没人爱。”牧说,你也是我班最幸福的女生了,这么多人爱,还说可怜得没人爱。我说:““哪有这么多人爱呀,你也爱我吗?”牧脸红了,我自己脸也红了,赶忙说:“走了,哥们,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好的消息,今晚我要兴奋得睡不着觉了”。

  我好像说话有点过了。

  1997年6月28日

  收到鸣的信,满满的爱意,可我舍不下对牧的那份感觉,难以释怀,对牧的痴恋程度似乎从前经历过,就因为今晚没能和他一道上课,心情像掉进冰洞一样糟糕……

  今晚怎么也难以静心,刚刚和牧走操场那种感觉真好,我能读懂他的眼神吗?他能读懂我的心吗?或许我在制造那份幻假的东西,或许牧在逃避我,逃避我有男朋友的事实,我不能成为别人谈话中的笑柄,所有的一切我会让它过去的,我要飞离这个漩涡,我为什么不能说服自己平心静气的面对牧,我真的不知道怎样告诉自己,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

  鸣对我够好的了,什么都宠着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错觉都是错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1997年7月1日

  我可爱的香港回归日,在近乎失落和迷恋之中度过了。

  天河体育中心香港回归日的晚会,虽然我们没能进去也没参加其他什么特别的娱乐活动,但能牧在一起,我很知足,还跑去白天鹅宾馆了,很累,但我一直兴奋着。他的眼神有情有爱,只是有无奈而已,这种无奈让我们彼此清醒。

  在和牧的对视中,我几乎忘了我自己,这才叫爱的感觉不是吗?我以前没有遇见过,也从未经历过,现在我才知道和鸣多么的悲哀,我几乎不懂用眼神和他交流,似乎也交流不出什么,维系我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这不是爱,难道是吗?

  我不爱鸣,那种感觉一直没有骗我,只是我骗自己罢了,我拼命的说服自己我爱他,试图从种种迹象中觅出这是一份爱,但现实是残酷的,对牧的感觉,使我明白了很多,我真是疯了,喜欢牧,使我良心受到谴责。这是背叛吗?我只是找那份最原始的感觉,一份真实的爱而已,我不知道爱情会让一个人变得这么痛苦这么快乐。

  去靖海路的车上,因为车拥挤,我和牧只能挤在一起坐,我喜欢那种感觉,希望这条路一直能延伸下去。

  我问牧大学之前有没有对哪个女孩动心过,牧告诉了我初中的一个弹钢琴喜欢穿白裙子的女孩,一个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故事,我好像有点痛,有点吃醋,牧叫我严守秘密,这叫啥秘密,都五百年了。

  香港回归了,我的心似乎也该回归了,漂泊太久了,在牧那,鸣说不喜欢我化妆不喜欢我穿高跟鞋,不喜欢我和男孩子太近乎,我也该收收心了,就好好守着鸣吧,和牧也一样,不能太亲近,虽然在他眼中,我有些醉,我能找到我从未有过的感觉……我要做回我自己,做回那个乐观、快乐、聪明、活泼、自信、向上、宽容、坚强开朗大方的尘儿。  1997年7月6日

  我真的无药可救了,想见到牧,我好希望不要放暑假,这样我就能经常和牧在一起,至少能见到他……可我这样对鸣公平吗?我很矛盾,快要窒息了。

  明天要考旅行社了,晚上见到了牧,我和他坐在一起,我几乎难以静心看书,牧表情很冷,看我不专心,他就敲敲我的书本,没说一句话,我受不了他对我的冷落,就闷闷的走开了,谁也无法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将会发生什么?

  对牧的感觉忽高忽低,对鸣的拥有患得患失?难以释怀。

  天杀的,看书吧,明天要考试啦

  1997年7月14日

  我的大学二年级暑假实习生活开始啦!全班驱车前往佛山酒店,一路上笑翻了天,连司机大叔都被我们感染了,快乐得合不拢嘴。

  当班主任宣布我和牧都分在客房部的时候,我偷偷的看了下牧,牧也正看着我,伸出一个胜利的手势,我也伸出手势回应他。

  同学们大部分都分散在客房部,餐厅部、工程部,也有几个在小部门,但很可惜有3个同学因为有小三阳没办法实习,被遣送回校了,女生都哭了。

  宿舍环境不是特别好,上下架子床,和酒店的服务员一起住,不过他们都挺羡慕我们这些来实习的大学生。

  苦日子要开始喽….

  1997年7月21日

  “只要她喜欢我,我喜欢她就行了,别的都无所谓”这是牧讲的,在酒店的饼屋,就在今晚,我不知道这话的意思,好多爱的感觉,我只能从他眼中去猜,他强调说我是早被别人就预订好的,是只能看的一道风景。我说,你也把我当成一道只能看的风景吗?牧说,能这么看着也挺舒服挺知足的。

  牧告诉我一些他家里的情况,他父亲在单位做局长,脾气很暴躁,他和他父亲关系很不好,经常吵架,他爸爸妈妈对他很严格,从小对他交的朋友,不管男的女的都过问得很细干涉很多,牧觉得家里管得他太多了,有时会觉得很压抑。

  我的感觉告诉我,我可能真的爱上牧了,牧也在爱着我,我相信这份感觉不会骗我的,我从未如此认真爱一个人,也从没如此深刻体会到这种感情,是牧给我的,如果他不在我身边,如果他分在别的部门,我做不到如此快乐。希望我们能分在同一楼层,能天天见到他,我为我这种想法惊讶,但这是我真实的想法,我不想骗自己。

  在这里实习,我全部的思绪都停留在牧身上,有时清醒,有时糊涂,牧的感觉是否跟我一样,或者比我更浓更烈,还是更淡,我无以知晓,我只能用女人特有的思维来猜测,但我是理智的,同时也是清醒的,牧也是理智的,清醒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1997年8月19日

  我的客房师傅,脾气不大好,很凶,我觉得好辛苦,一天要做十几间房,每天都筋疲力尽的,还要写实习日记,周汇报,唉……

  我和牧的班次是早班中班交叉的,他上早班,他就晚点下班来帮我,如果他中班就提前上班来帮我,经常错过了吃饭的时间。昨天我上早班,离下班还有半小时,手上还有六间房没做,被师傅骂了好几次了,好睬牧来了,也累得他一头汗。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跟牧说,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真不知怎样谢谢你。牧笑笑的说,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我鬼鬼的笑说,呵呵要不,以身相许报答你吧。刚好乐斌来了,接过话,啊,尘儿要以身相许给牧啦,我打他,他说得越是大声,这个时候是吃饭的高峰期,搞得餐厅的人都笑了,我窘死了,恨死臭乐斌了。  1997年8月20日

  今天终于可以放假了,我、牧、乐斌和丹一起去了南海玩,乐疯了也累疯了。

  回来的时候遇到小圣他们,他们大声吆喝:“四人帮回来啦”。丹和乐斌要上晚班匆忙吃完饭去上班了,我和牧在餐厅。

  牧说:“小圣对我们交往好像有敌意。”

  “我和我们班男生都很要好呀,他想干嘛?”

  牧没看我,反复搅着面前的汤:“在你心里,我和我班男生都一样的,对吗?”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仿佛被他窥探了自己的心事一样,只好怯怯的说,“他们都说我们是四人帮,在我心里,你和乐斌肯定和其他男生不一样呀”。

  回到房间我就有点后悔了,为什么我不敢说呢,可是我能说什么呢?如果下次他问我,我就问他“:在你心里,我和我班女生都一样吗?”看他怎么回答

  1997年8月25日

  深圳妈妈生病了,爸爸打了几次电话,我请了两天假,回深圳了,他们对我很好,可我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如以前一样的从容从容在他们面前。

  回到佛山的时候,峰哥叫我去游泳,在游泳馆的时候,牧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的那种快乐难以形容,我不会游水,峰哥叫我大胆些,告诉我几个要领,让我自己试试,就把我的手放开了,我害怕极了,看见前面有个人影,不管他是谁就扑上去抱住他,睁开眼,才知道是牧,我自己都羞死了。男生在那哈哈大笑,换了几个师傅,我还是不敢游。牧后来走了,我也没有什么心思游,才知道快乐是因为某个人才产生的。

  晚上和乐斌、牧、丹在餐厅遇到,牧说,见到我的感觉真好,很快乐,能给人带来一些快乐气息,而不像秦,一见就觉得晦气。聊得很晚,游泳时,我的脚擦伤了,叫牧给我搽药,牧显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挺逗的,我就喜欢看他那样。

  1997年8月27日

  今天鸣来看我了,给我带了可爱的熊宝宝公仔,从他深圳二哥那儿过来,今晚他就住在我们酒店。见到我他也很高兴,他轻轻捏了下我的脸,说我瘦了,但看到我涂了口红,化了妆,有些生气,我跟他解释,那是工作需要,上班必须化妆,否则主管会骂的,他稍微缓和了些。

  晚上他请我们班男生喝酒,班长说他把我们班最受欢迎的女孩抢到手了男生都很不忿,个个要找他单挑喝酒,鸣喝了很多酒,他虽在哈尔滨呆了两年酒量增加了不少,但哪里敌得过这么多男生。牧也在场,但他很安静,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鸣喝醉了,两个男生把他扶到房间,他们走后,鸣想亲我,我躲开了,我不喜欢他喝酒的样子,我也不喜欢今晚的感觉,我感觉他要控制我,不想让别的男生靠近我,好像是要告诉别人,我尘儿是属于他一个人的。鸣见我不愿意被他亲,他很生气,说他不喜欢听到我是班上最受欢迎最可爱的女生这类话,他没有安全感,他觉得我在男生面前太随便和男生走得太近,我和他吵了起来,我委屈得哭了。我一哭,鸣好像酒醒了些,但他仍是生气,坐在那不啃声,也不愿意过来安慰我。我红肿着眼睛离开了房间。

  当我出到酒店大堂的时候,我看见牧一个人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发呆,看见我,他站了起来,我没有停留直接跑回宿舍了,丹问我怎么啦,我抱着她哇哇哭了一场。

  为什么每次和鸣在一起就吵架,他就知道生闷气,唉,爱与被爱同样受罪。

  1997年9月5日

  和鸣还在冷战,没有他的一封信和电话,我很生气,心情也阴晴不定的。

  也好几天没见到牧了,若即若离的,使我也有些惆怅,他也不理我了吗?

  最近几天在看《乱世佳人》,感受着思嘉对阿希礼那份渴望,也在看港剧《天长地久》,那种感情,使我更迷糊,也让我清醒。月和叟南那份矛盾的心理和眼里彼此的爱意,仿佛就如同我和牧,即使是幻觉,也会用尽心思。

  晚上和越越去吃宵夜,她喜欢的男生,居然是牧,我问她喜欢牧什么,越说,孤傲,才气,稳重,正经,反正不同于其他男生。我不禁哑然失笑,心情复杂得难以复加。

  越越在我们班是属于年纪最大的女生,她高中毕业后,出来工作了两年又回去参加高考,她处事比我们都稳重成熟。越越还说我,有时少跟筋,大大咧咧过了头,我问她何事,她说,大一时我参加献血,英说我得了肝炎所以不能献,宿舍女生当时有一段时间吃饭都避着我,我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此事过去都两年了,我今天才知道,真有点不舒服,英家庭条件不好,平时买饭菜我都尽量买多一份给她,男生还说我买那么多饭菜是资本家小姐,太奢侈浪费,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诽谤我,好郁闷。

  晚上回来时,碰见牧,他正找我,要借我的乒乓球拍子,我说,大众情人找我呀,牧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笑笑把拍子给了他,牧说上天台聊聊,英的事情郁闷得我不行,真想找人狂吐呢,我哇啦哇啦的把英诽谤我的事情说了,牧,说,没什么,做你自己就好了,现在的你挺好的,阳光灿烂。

  我问牧,要找我聊什么,牧说没什么了。奇了怪了,要他说他又不说。

  1997年9月7日

  今天分了我10间房,上午我只做了三间半,中午时冯生说我如果做不了那么多,慢慢做,然后指着我做的房,说这不行,那不行,大学生太娇气之类的话,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返回宿舍哇哇哭了一场,拿了眼镜重新返回客房做事。

  回到布衣间,牧也在那,他帮我一起做房,才知道他本来今天休息,中午听丹说我被主管骂了,他又穿上工衣来帮我了。在812房间的时候,我看见一个透明的塑料的滑滑的东西,在地上,我就准备走上去捡,牧大声说,不要动,我愣住了,牧带起手套用纸巾包住把它丢到垃圾桶。我问牧这是什么东西,牧不肯说,怎么央求他都不说,他只告诫我说,以后遇到类似这种东西,一定要带手套最好有工具,或者用多点纸巾包住丢到垃圾桶。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四人帮在一块,我说要请教乐斌一件事,牧,使劲给我递眼色,不让我说,我刚要开口,牧急忙捂住我的嘴,乐斌一看这架势越发有兴趣,我好不容易把牧的手掰开,瞪了下牧:“你自己不告诉我,还不让我问别人啊”,乐斌听了我问的东西,捂着肚子在那大笑,丹也乐了,笑个不停。我蒙了,丹在我耳边说,傻瓜,那是避孕套,我大声问,那是干嘛用的,牧忍不住也笑了,乐斌更是狂笑,我一下子明白过来,羞死了,真巴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乐斌说,尘儿这都不知道,还说要对牧以身相许,啥都不懂,哥哥我有这个义务和责任要让你多接触接触这个社会的真实面目才行。

  吃完饭,我们四人到了女生宿舍下面的士多店,乐斌在那坐着数数,我问他干嘛,乐斌说这些打扮得漂亮的女人,就是在夜总会上夜班的,从事夜晚工作,酒店是个大染缸,什么人跳进来了,都会变颜色的。

  社会真的是这样吗?从事酒店行业有那么恐怖吗?

  1997年9月17日

  昨天中秋节,酒店发了50元钱和一个月饼,班长找了个好地方,全班去顶楼喝酒吃饼赏月,但大家到东面顶楼还是西面顶楼争争吵吵,又没带报纸,还要等餐厅部晚班的同学,半天也没个结论。

  丹和乐斌调到餐厅部也还没下班,牧拉着我去到三角亭的顶楼,他带了啤酒,还有DISMEN,居然是酒店经常放的《神秘园》,我哇哇大叫,牧,你真是太好了,这个中秋太奢侈了吧,我最近可迷《神秘园》了。牧说,是呀,我对你多好呀,是不是又要以身相许给我啦,我想起前几天的事情,用力捶牧,警告他不许再提这事。

  我和牧背对背坐着,各塞了一个耳麦,听着神秘园的曲子,回想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甜蜜的苦涩的,想起鸣的冷战有点辛酸,可是牧就在我身边,我好像又很知足,不知牧在想着什么呢。

  一张碟还没听完,丹和乐斌找到了我们,说同学们都在下面等我们呢。我们一起下去和同学聚会,丹看见我和牧在一起表情好像有点不自然,或许我多想了吧。

  同学们都玩疯了,我也和他们一起又唱又跳的,玩得很high,英说我和鸣分手了,所以喝这么多酒,我一听就火了,直接指着她鼻子冲她发火,想起前段越越说起大一的时候她诽谤我之事,前几个礼拜还向班主任告状说我们搞四人帮小团伙之类的,牧把我拉开了,我用力把牧甩开,最后英她道歉了,我很少发火,印象中在班上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啦,或许英刺痛我了,我在受着煎熬,鸣和我冷战,可我心里有牧,我觉得我不纯洁了,我说服不了自己,牧好像也生我气了,晚上喝了很多酒,我反而安静下来点点。今天见到牧,我为我昨晚如此对牧感到懊恼,恨死自己了,我太在意牧,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牵引着我,他的每个表情都影响了我的情绪,

  1997年9月28日

  再次提笔,已糊糊涂涂过了十几天,心情仍随着牧转,已经真的不想别的东西了,我以为他回广州了,我仍能笑得从容,但今晚的极度烦恼和那份沉重的失意告诉我,因为牧的离开我不开心了。

  这一本日记我自己都不敢多看,里面有太多关于牧的东西,真希望这些感受都是暂时性的,包括现在念他思他。

  鸣喜欢翻我的日记,以往我的日记都是记录些好玩的,生活的流水帐,偶有些小女子的无病呻吟,鸣都要吃醋生半天的气,如果他看了我这一本日记,估计天都要塌下来了。

  我英语四级成绩出来了,84分,全班第7名,牧第一,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鸣打了几次电话给我,可口气还是像上次一样,我们冷在电话两头,这是怎么啦?他又开始猜忌了,从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起,猜忌就是他的必修课,我们在一起不超过一星期,我们肯定会吵架,三年多了,一直如此,好的时候把我捧得像个公主,发脾气的时候,就闷在那老半天不吭声,我真有点累了。可这次我无法理直气壮,因为我心里有牧了,我不知道对牧的感觉什么时候能消失?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我的心在受煎熬,无人可以帮我,我也无人可以诉说。

  交给老天吧。

  牧不知什么时候从广州回来?

  1997年10月2日

  刚睡醒,写点东东,说说昨晚的事。

  昨天国庆假日萍想见她男朋友,让我晚上顶她的班,萍像大姐姐一样照顾我们这些实习大学生,特别是我,处处护着我,我也就二话不说答应了。

  其实酒店对于我们这些实习的大学生,女生都不安排夜班的,我想,上一两次夜班问题应该不大吧。不过没想到牧也上晚班。

  他叫我回去,说夜班不适合女孩子,叫乐斌接替我,我不干,这样会暴露萍,况且乐斌已经调到餐厅部也不合适让他来顶班,我坚决不答应。牧见我这么坚决,也不多说,只叫我夜班跟着他别乱跑。

  其实夜班也挺舒服的,基本不用整理房间,晚上发给报纸巡逻巡逻就可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居然会撞见鬼了,终身难忘哪。

  晚上一点多的时候,对讲机响了,说是有个VIP女客人要送浴巾到她房间,我和牧一起去,因是女客人,我先进去,牧在门外,当我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居然没有灯,我正诧异,突然镜灯亮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全身都是血,我大叫一声,夺门而出,紧紧抱住牧,大声说:“有鬼有鬼。”里面的女人哈哈大笑。牧叫我别慌,他进去看看。后来牧用对讲叫了几个保安和客房部的工作人员才搞定。

  原来那女的是酒店的常客,经常上晚班的男同事都比较清楚她,她老公香港人很有钱,但经常不在她身边,她常来酒店,要男同事陪她聊天,有时也会搞这样的恶作剧,全身倒满红墨水或者番茄酱,把灯关上,工作人员一进门,她就开灯,把工作人员吓个半死,夜班的同事被她折腾得要死,客人乐此不疲。

  佛山这地方的人也真看不明白,来喝早茶的穿着拖鞋,衣衫不整的,没准身家几百几千万呢。

  我真是被吓到了,平时我虽大大咧咧的,可从小我睡觉都要开灯,就怕什么鬼呀魂呀的,我感觉我一直在发抖,牧一直握着我的手,到布草间时,牧叫我哪也别去,刚开始时,因为太紧张,手一直被牧握着也没觉得什么特别的,可到了布草间,牧一直这样握着我,我突然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牧的手心也出汗,我问牧,你也害怕吗?牧说没有,原来就碰见过这个女人。我问他那手心为什么也出汗呢,牧连忙把我的手放开。

  午夜两点多的时候,有几对几对的男男女女同进一个房间,酒店隔音不好,会传出一些咿咿哦哦的声音,我问牧酒店怎么允许这样入住,还问牧是什么声音,牧说我少根筋,不许我多问,说以后我自会明白的,还再三叮嘱我不要问乐斌这种事。想到上次乐斌这么取笑我,我才不会傻到再去问他呢。

  到了四五点的时候,我实在熬不住了,牧叫我睡一会,他会帮我放哨的。醒来已快6点,睁开眼的时候,牧正定定看着我,他的鼻尖都快碰到我的鼻尖了,见我醒来,牧有点慌,佯装若无其事,叫我一起去楼层看看。

  夜班虽然累,不过有牧在,就不觉得了,牧下班的时候叫我以后不许再上夜班,否则就不理我了。呵呵,应该不会吧,很快就要实习结束了。

  1997年10月5日

  昨天看到牧和丹从市内回来,我有点不舒服了,我也说不清楚,其实他们只不过是去买实习结业的一些礼品而已。但我还是不舒服。牧昨晚跟我说话时,我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吃完晚饭的时候,我想去溜冰,丹不让我去,因为前几天我从床上摔下来,伤还没完全好。牧也叫我不要去,还说我昨天又发什么莫名其妙的脾气,态度不好,说话凶巴巴的。我说我不溜,只是去溜冰场听听音乐而已。

  和欣去了溜冰场听音乐,想了很多,想我和鸣的开始,那种感觉让我有些凉意,我们的开始是我不懂事的时候开始的,我只是个小孩子,而鸣像个成熟的男人,甚至我的初吻我也是木木的没有任何感觉的,更没有所谓的天旋地转,甚至到现在,如果不是牧的出现,我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心动,好悲哀。可是我与牧之间,好像在发生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溜冰场的音乐让我感伤,我抱着欣哭了,欣也哭了,我知道她长沙的男友背着她又交了个女朋友,欣这段时间心里很难受,不过我答应去帮她讨回公道,欣以为我是因为和鸣之间闹矛盾了,可她哪知道我的心思,我的那些不能说的秘密。

  回到酒店的时候,想躲着牧的,可还是碰到他了,欣说好像牧是在等我们似的,我不知道,不至于吧,管他呢。

  1997年10月10日

  实习终于结束了,快乐与痛苦并存的实习生活终于结束啦,再见啦佛山!

  今天开实习总结会的时候,峰哥做的检讨真是叫人苦笑不得,原来他在做总统套房的时候,居然在套房内睡着了,刚好被主管逮住了。欣在餐厅的时候,有个客人要欣帮他点火抽烟,欣一紧张居然把客人的眉毛烧着了。我上夜班遇见“女鬼”的事,被他们稍微改编,还真成恐怖故事了。

  这些回忆,等我们老了回头看,一定会很美好的。

  实习日记还没写完,下周要交,要大补特补了,好烦呀。叫牧拿给我抄,牧很正经的叫我自己好好写,不要抄抄就完事,不过欣会帮我搞定,但条件是要陪她去一趟长沙,她不用说我也要去讨伐她那个负心汉,替她出这口恶气。

  近六点才回到学校,牧告诉我,他明天回家,我也告诉他我过两天我会去长沙一周,牧塞给我一张纸条,原来是他的CALL机号码,原来牧配CALL机了,应该是我们班第一部吧,他说到长沙后给他个电话,报个平安。

  晚上鸣给我电话,我说要去趟长沙,鸣立马不高兴了,说我一刻不得安宁,心太野,还甩我电话了,我难受死了,胸闷得很。  1997年10月20日

  从长沙回来了,欣遍体鳞伤的,我好像也更乱了。

  13日去的长沙,见到俊的时候,他的手臂已经骨折了,吊了根绷带,说是前一晚和他现任女友吵架,手砸墙壁砸骨折了。

  欣没有和他吵架,毕竟青梅竹马,欣也是文静之人,反而我把俊骂得狗血喷头,和欣确定恋爱关系才四个月,居然又和另外一个女生好了,还好意思跟欣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让欣来做决定。

  欣也找那个女生谈了,样子和欣差远了,欣可是我们学校数一数二的美女,真不知道俊什么眼光。更可恶的是,俊居然在外面租房子住,他说他一个人住,可他房间明明有女生用的东西,鬼才信。

  长沙的大学生比广州的开放多了,好多都在外面住,俊的同学说大学生同居的很多,欣说广州也不少的,是不是我的世界太窄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和欣离开长沙的前一天,在岳麓山上,欣和俊抱头痛哭了一场,这段孽缘算是OVER了。

  到长沙的当天晚上,我CALL牧了,电话那头的牧好像很高兴,我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还跟他说长沙的大学生好开放,牧只是笑笑的,没说什么,叫我自己多注意安全,有时间就CALLL他。连续通了三个晚上电话,每次都好像说不够,牧总是静静的听着,能感觉到牧电话那头的笑意,我叫牧说多点,牧说,听你说我就挺舒服的。后来他说丹邀请他去梅州玩几天,可能后面几天不是那么方便通电话,给他留言。

  也打电话给鸣了,他还在生气,唉,心里堵得慌。

  1997年10月25日

  丹返校了,终于有个伴了。丹脾气好,能够容忍我的坏脾气。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牧的原因,心里总觉得有些疙瘩,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吧,牧去了梅州玩,丹接待了几天,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不能说的东西,这东西烦着我了,我似乎吃醋了,我不知道,这感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别多想,我只能这么劝自己。

  晚上乐斌来了,聊了很久,老拿酒店实习的事情羞我,不过我也不那么生气了,他对我挺好的,带了好多海鲜,湛江特产。还讲到奖学金的问题,我才不在乎呢,我要的是自由飞翔,我知道我要什么,类似英语过级我会认真的,搞什么奖学金,入党,我没兴趣。不过乐斌今晚讲了很多真话,还说,我比想像中还要可爱单纯得多,男生的想法都有点臭,有些男生自从酒店实习回来后,学坏了,不过具体他没跟我说。

  1997年10月31日

  听丹说,28日牧就回来了,他来了我们宿舍两趟,我这几天在补实习日记没见到他。没带宿舍钥匙,只好求助男生,和丹疯疯癫癫跑上男生宿舍,刚好碰到牧出去,看到我们来了,他又折回来,他弟弟刚好在那,长得很秀气,乐斌说长得真像牧,但在我眼里是完全不像的,因为牧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已经深深刻在我的心上,世界上没有哪个人会像他,世界上没有哪个男孩能让我体会到这种感觉?

  今天下午,我和牧在图书馆两个人面对面写实习报告,我老是控制不住的笑,牧也是,两个人傻傻的在那笑了一下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晚上他去阅览室,我和丹继续奋斗写报告,他和我们一起回来,今天我们三个人都呆在一起,上学,吃饭,我总觉得我、牧和丹之间有点什么,我的心有些烦乱。

  回到宿舍,鸣来电话了,但口气不是很好的,晕死,快被折磨疯了,等完成报告后,我要好好想想我和鸣之间的关系。

  1997年11月1日

  过两天就要正式上课了,乐斌提议去看《夺命狂呼》,出乎意料的恐怖,真是快被吓晕了。

  刚开始看,还不觉得恐怖,突现一个骷髅面具,我大声尖叫起来,估计整个观映室就我的声音最凄厉了,乐斌说,没被电影吓着,反而被我吓着了。我要走,乐斌按住我不让我走,说,丹都不害怕,我胆子也忒小了点。真是折磨,我都快被里面的恐怖情节吓得要窒息了,自打我第一声尖叫开始,牧就一直握着我的手,或许是酒店实习的那一晚牧已知道我的胆量了吧,一到恐怖情节的时候,我就扑到牧怀里或者牧帮我挡住眼睛,乐斌死命掰开牧的手,说要我接受接受考验,不过丹真的好厉害,她好像真的不怎么害怕,一直很专注在看。

  一场下来,我都不知道尖叫了多少回,见谅了,和我们一起观看片子的那些不认识的兄弟姐妹们,或许你们真的没被电影吓着,被我的尖叫吓着了。

  快回到学校的时候,乐斌还不忘扮鬼脸来吓我,我似乎也条件反射似的,他一吓,我就尖叫,他们三个笑得要死。乐斌说,他以为丹应该是最怕的,他都做好了保护丹的准备,没想到我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原来这么胆小,算是开眼界了。

  此刻写着,心还砰砰跳呢,这会倒是有点想哥哥了,不知他在日本怎样?小时候看聊斋,哥哥就如同牧这般,帮我捂住眼睛,我想看又害怕看,从指缝间偷看,还一惊一乍的,哥哥也说,没被电视吓着,被我吓着了,这时候往往是家里最开心的时候,爸爸妈妈都被我们这副模样逗乐了。

  可这些已成往事,都过去了,只是在自己的心里好像永远也过不去。

  1997年11月5日

  转眼酒店实习回来已经近一个月,开学也已经三天了,因为牧因为鸣,我的世界天晴又飘雪,飘雪又天晴,心情处于极度迷茫困惑中。

  我给鸣写了封信,决定和他分手。但还没有寄出去,我不知道寄出去之后,鸣是什么反应,去年暑假闹了一次分手,结果把叔叔伯伯大姨小姨一大串的亲戚都惊动了,大家都觉得鸣这么懂事,肯定是我任性不懂事,谁能体会我的心?说不出我们之间到底存在什么问题,总是吵架,我也懒得去分析,这几年都是如此,心累,别人看到的都是他的好,哪知道我的累?姐姐老劝我对鸣用点心,我不知道怎样才算用心?对牧的感觉,让我认清了一个事实,我没有爱过鸣,因为我从来没有像琼瑶小说里面说的那种心动,但在牧身上我找到了。

  今天去邮局,鸣给我寄来了毛线裤,还有一副景泰蓝手镯,信里面也道歉了,还空运了一大捆玫瑰花过来。同学们都很羡慕,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我们并没有解决问题,只是鸣用这些糖衣炮弹来哄我,希望我原谅他而已。

  信是牧给我的,他脸色不是很好,这几天我好像和牧拉开了距离,我有点故意避开他,他好像也故意躲着我,唉,算了吧,我还是做鸣的公主吧,我和牧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故事,他从来也没表明什么,退一万步来讲,如果他表明了,我又能怎样,我能接受他吗?大家都知道我有鸣,况且我的家庭背景那么复杂,也只有鸣才能摆平的。曾经拥有过这种心动的感觉就好了,我要的不就是这种感觉吗?

  耳边响起《神秘园》的音乐,想起牧,心潮难平。

  1997年11月18日

  鸣一天一封信的讨好我,但我心情还是不见好,我们没有解决根本的问题,下次只要有一件小事,我们肯定还会吵的。我不快乐,我一点也不快乐,我也不清楚我要干什么?

  牧今早问我:“这几天情绪怎么这么低落”,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上午上课和牧坐在一起,开始我好像心里还挺平静的,但我看见,课间他推欣出教室门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掉进深渊,那一种失落心痛,是别人无法体会的,我是吃醋了吗?我不知道,或许是吧。

  中午牧、我、乐斌和丹一起用餐,我和乐斌唧唧哇哇说了很多,和丹相比我好像确实少了一份文静,其实我不想说那么多的,可牧老看着我,我觉得有些尴尬,像被别人窥探了心思一般,狂说话,让我掩饰掉我内心所想。

  1997年11月24日

  收到鸣的信,说是有病窦,要复检,还有可能休学,我心情很不好,对牧也不怎么搭理。晚上下课后,牧递给我一张纸条,叫我课后留下来,我不知道什么事情。下完课后,我们在教学楼前,牧问我,是不是我对他有什么意见,为什么这段时间老不理他,还是别人对我们四人帮有什么意见?我说没有,他多想了,只是鸣的身体不大好有些担心而已。

  牧说,陪我走走操场。在花圃前牧的一番话深深的震撼了我,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1997年11月24日

  收到鸣的信,说是有病窦,要复检,还有可能休学,我心情很不好,对牧也不怎么搭理。晚上下课后,牧递给我一张纸条,叫我课后留下来,我不知道什么事情。下完课后,我们在教学楼前,牧问我,是不是我对他有什么意见,为什么这段时间老不理他,还是别人对我们四人帮有什么意见?我说没有,他多想了,只是鸣的身体不大好有些担心而已。

  牧说,陪我走走操场。在花圃前牧的一番话深深的震撼了我,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牧,告诉我,在大一时,他就喜欢上我了,和我在一起觉得很轻松很快乐很温暖,无意识的就特别想靠近我,虽然明明知道有鸣,但他还是愿意这样呆在我的身边,特别是这次酒店实习后,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自拔了,他再也没有办法在我面前若无其事,他也无法欺骗自己。牧叫我别担心,他不会让我受伤,不会因为他的爱,让我受到伤害和别人的指指点点,这是他第一次表白也是最后一次,还说,上次梅州之行,丹对他很好,同学们鼓励他去追丹,他知道丹是个不错的女孩,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他会试着放下我,叫我不用那么大的负担。

  我听完后,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按道理,我应该很高兴,终于确认了,牧爱我,比我想像中还要爱我,骄傲的牧只希望能允许他继续呆在我身边,如此而已,可是我可以爱他吗?我能告诉他我也爱他吗?我不能,我有鸣,大家会怎么看我,怎么看牧?可是如果我就这么沉默着,我就真的要失去牧了,我能接受以后牧和丹在一起吗?我不能,一想起我就心痛。

  我曾经想像过,如果有一天,牧像我表白的话,我会是怎样的表情和心情,但没想到我可以表现得得这么平静,一言不发,牧见我如此,有些无所适从。

  牧送我到女生宿舍楼下,我在八楼看着下面,能感觉到牧还在楼下,我的思维好像凝固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1997年11月25日

  昨晚的事情深深冲击着我,但我尽量保持心静如水。下午四点多钟,乐斌约我在学校餐厅喝酒,我只是想借酒浇愁,把昨晚的事情淡忘。

  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可是一想到牧要放弃我,要慢慢淡忘我,我又觉得不甘心,我没有爱过,我就要放弃吗?可是如果接受他,我就变成了不道德的女人了。我不要被大家指指点点,我也不希望牧被别人指指点点,平时的他是那么骄傲,我不希望因为我自私的爱把他拖入泥沼中。

  唐哥和毅也来了,我只是说了下鸣的事情,给我不少的打击,但实情只有我自己知道。

  后牧也来了,我没料到的,我知道这不是偶然,他知道我和乐斌来喝酒,我和乐斌、牧的话题都是不一样的,只有我和牧知道,我们在为谁痛,为谁醉。牧问我:“是不是我昨晚说错了什么”我反问他:“你说呢”牧说:“我知道”,眼中闪烁的表情一副手足无措,惶惶恐恐的样子,我一个劲的灌酒,牧偶尔喝了一点,他用一种难以言状的表情看着我,有痛苦有茫然,后来我喝醉了,他们扶我上宿舍。牧和丹不放心,把我送到医院了。其实我非常的清醒,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逃避自己,逃避面对的一切,我一直躺在医院直到凌晨,牧、丹和乐斌一直在我身边。

  我没有下任何决心,我也不知道该采取什么行动,我知道牧爱我的事实,可我不敢接受,我只想暂时性的麻醉自己,忘了这一切带给我的痛苦。  1997年11月26日

  我的天空暗得无光无色!

  因昨晚的醉酒,头昏昏沉沉的,没有去上课,躺在床上,浸在冰凉的痛苦中,不愿思维。乐斌和牧上来我们宿舍,我细细的看着牧的表情,牧是那么紧张那么在意,我和牧的讲话很不自在,牧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

  丹在旁边照顾我,我看到了丹眼中对牧的深情,我决定采取行动解决此事。

  中午鸣打电话过来,说复检没问题,叫我不用担心,我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千滋百味,压抑得想大喊大叫。

  晚上我去上课了,见到了牧,他痴痴的看着我,我也傻傻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感觉同学们都已看穿我们的心思,这让我惶恐。

  丹问是不是我和牧有什么事情,我说没有,我低估了丹敏感的女人心。千百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没人能够体会我的心境,但我已恢复斗士的勇气,我开始有思维了。我决定28日和牧好好聊聊,彻底告别这段无人喝彩的所谓的“感情”。

  1997年11月27日

  今天举行三人篮球赛,平时最乐疯的我,今天特别安静。我穿了条褐色的长裙,公主领的长袖,站在球场,形影落寞。我已经决定好了,我要打一场战斗,和自己的战斗,彻底告别这几个月的痴痴傻傻。

  晚上乐斌说让我散散心happy一下,一起去唱K,平时的我是个麦霸,可今天兴趣全无,我懒懒的靠在沙发上。

  牧并不爱唱歌,自打认识他就只会唱《沉默是金》,唱得还挺到位的。不过他今晚唱了三首歌,《不装饰你的梦》、《旧情绵绵》和《不让我的眼泪陪你过夜》是平时没有听过他唱的,或许是牧情到深处,或许是加州红的音质太细腻,或许是牧的眼神太深情,我的心越发柔软起来,我眼睛湿了,压抑的爱让我越发窒息,我知道我必须了结自己的情愫,逃离牧。

  唱k回来在租书亭打电话给牧,约他明天晚上到天河体育中心,我不想再拖,我知道牧爱我,他不想伤害我,所以他只能伤害自己。我能做的就是告诉他,我也喜欢他,至少他会觉得他的爱他的付出是值得的,同时我也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我要回报他一个吻,我知道这会是牧的初吻,弥弥之中我还是希望他永远记得我,记得我的美好。

  1997年11月28日

  为了今晚的约会,我精心打扮了自己,我要把最美好的留给牧。

  天空蒙蒙的,牧早早的到了天河体育中心,在那等着我。

  当牧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时,我的心隐隐作痛,今天的牧穿了件白色风衣,显得原本干净的脸更加白皙,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不知怎样开口。

  最终还是牧开了口,牧说对不起,前几天太唐突了,但他不后悔,,他说他这样做有点自私,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但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再不说出来他就快憋疯了,他只是想让我明白他的心。疯了这个词,在平时一本正经牧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而恰恰这个词,才能体会到他内心的煎熬。我问牧,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吗?牧说,不敢想,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你,已经很知足了,但至少你是不会讨厌我的,不是吗?

  我垫起脚尖轻轻的亲了他的嘴唇:“牧,你要永远记得我,我是第一个和你亲吻的女孩,我也喜欢你,我不能给你什么,我能给你的就是一个吻,今晚之后,一切都过去了。”

  牧,抱着我突然狂吻起来,我有些慌乱,牧平时是那么严谨的一个人,但此时的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双臂有力的圈住我,眼睛也放着光,我被他粗鲁的吻点燃了,我发现我是多么渴望他,我有些始料未及,我原本只打算亲他一下,算是给他留个纪念,让他记住我而已,但发现我控制不了他,也控制不了自己了。

  亲吻原来是这么美好的感觉,我好像迷上了。

  一个长吻后,牧紧紧的抱着我,我觉得我俩都在发抖。我说,今晚之后,一切都会过去的,彼此放下,就当没发生过。牧说:“不,给我点时间,你让我想想,你不能这么放弃我,我也不会放弃你,你也爱我不是吗?我们是相爱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鸣…..”牧用嘴堵着我的嘴不让我说。牧叫我不要去想这么多,让他去想怎么解决就好了。

  我的快乐传递到每个细胞,牧也是,牧一个劲的亲我,我说要坐车回去了,牧说不想那么快放我走,要走回学校,我们就从体育中心一直走到石牌,牧,牵着我走,走一段路又停下来亲我,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为了不被熟人看见,我和牧一前一后的走,到路灯处比较暗的地方,牧又冲上来抱着我亲,把手放在了我的胸前,我羞红了脸,拔腿就跑,一直冲到宿舍里面。

  和牧的感觉真好,我好像忘记了今晚约他是来和他说再见的,一切好像都失控了,一切都乱了,唉,乱就乱吧,交给老天交给时间。

  刚刚才发现,在和牧相爱的第13年零一个月的时间,12月28日,刚好把和牧的表白11月28日这段文字放在天涯上,未可知的缘分和宿命。

  1997年11月29日

  早上醒来,空气都觉得特别清新,一切那么美好,想起昨晚,怦然心动。

  遇到班长,问牧,班长说他回家了。这像是牧的风格。

  晚上牧打电话给我,电话那头的牧好温柔,电话中都能感觉出他的笑意和深情款款。他说他太兴奋了心也很乱,要回家静静,他要确定一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好好想想下面要怎么做,不准我说什么一切会过去之类的。他问我,昨晚他是不是有些过份了,我电话里说没有,其实我心里一直在嘀咕,牧为什么这么大胆子,鸣从来不会的,最多牵下手,亲嘴没有我的同意,他是绝对不敢的。但牧不是,他不会问我的意见,一切都那么鲁莽,但我好像很喜欢这种感觉。

  睡觉前,我call牧了,牧很快就复了,怕他爸爸偷听,说了句“我爱你”就挂了。

  晚上还能入睡吗?我无法叫自己安静入睡,我要留住这些美妙的感觉,我要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牧电话那头说出的“我爱你”让我觉得好幸福。

  1997年11月30日

  上午十点钟,在图书馆和牧通电话,我问他是否有点点想我,牧说,起止一点点。他说他很乱,好像在做梦一样,因是星期天,他爸妈在家,他有些担心父母偷听电话,但又舍不得放下电话,牧传递的一切一切都让我觉得幸福。

  晚上牧又来电话了,他说和他朋友在一起,牧说我们的故事像在小说中一样,只有小说中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牧的朋友,鼓励牧追我,挑战鸣。我问牧,爱我吗?牧说当然爱,都快溢出来了,我满心的愉悦,忘记了整个世界。

  回到宿舍,我的快乐幸福快要溢出来了,我只有傻傻的抱着丹,不愿放手,我要让她感受到我的快乐。丹对我这种行为莫名其妙,她为我这几天的容光焕发感到奇怪,是的,谁也无法体会,谁也无法分享我的快乐,我失眠喽,我真的恋爱了啦!

  1997年12月1日

  今天神思仍恍惚,快乐仍冲击着我,我上课分神,所以我干脆什么也不做,呆在那想牧,想着见面的场面,想流泪又想欢笑,傻傻的想了一上午, 为了迎接牧的归来,我只上了三节课,回宿舍洗头打扮一下自己.

  对,我是快乐的,我是幸福的,我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欢笑,都在歌唱。乐斌和丹吃完中午饭后,送我上车,在车上我仍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和甜蜜。很快到了广州东站,几天没吃多少东西,但我仍精力旺盛,我知道这是爱情的力量在支撑着我,爱情使我如此轻松快乐。

  近一点才到车站,知道牧没那么快,只好自己随便走走,问了出口处的服务员,从梅州到广州的车只有一趟,要四点才到。但弥弥之中,我觉得牧会很快出现在我面前,我能感应到。一点半,我去了人行道等他,等了半个钟,也傻傻的笑了半个钟,心里有些紧张。不到两点,我又走进了车站,在入口处感觉背后有些异样,一个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牧就站在我的面前,我那种狂喜的感觉难以形容,我一下子抱住了牧,牧也紧紧抱住了我。

  和牧慢慢走出了车站,我们都不想回学校,分开的两三天恍如隔世,我们决定去流花湖公园,在车上,我们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牧问我是不是很幸福,幸福,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幸福,此时此刻,世界万物都变得可爱,有生机,多么美好的世界。牧抱着我的感觉也是那么真实。

  在车上牧抱着我,我们痴痴的看着,傻傻的笑着。到了流花湖公园,找了个偏僻点的位置,牧把我放在他的腿上,温柔的吻着我的眼睛鼻子嘴唇脖子,一遍又一遍,一点也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那天是晚上,今天是白天,看得很清楚,我感觉整个脸都在发烧,牧也是。我问牧,喜欢我哪里,牧一边吻一边说,说哪里都喜欢。

  牧说早上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问自己这是在做梦吗?从没想过能这么真实的抱着我。牧问我如何处理我们之间,我说不知道,牧说,就算做梦也让他多做几天,不要这么快就让他醒来。

  牧把手放在我的胸前,问我可以吗?我红着脸不说话,牧,解开我领口的衣服,说,好漂亮。当他低下头亲吻时,我制止了他,牧又用手指划过我的胸部,我全身好像触电了似的。好奇特的感觉。

  我们就这样亲着吻着抱着聊着,到了6点多,天已有点黑了。我们去找吃饭的地方。在流花湖公园的门口,牧抱着我旋转,我感觉自己好像要飞起来了,幸福原来如此容易。回学校时,牧提前下了车,我们一前一后的回到学校。

  1997年12月2日

  和牧疯疯癫癫痴痴恋恋的这些天,好似忘记了整个世界,但一个人真正静下来的时候,才知道爱的背后隐藏了多少未知?真的能做到两个人的世界?我能忽视鸣吗?我伤害鸣了,我背叛他了,这是事实。 和牧在一起的这几天,鸣和牧的样子有时会叠加在一起,但和牧在一起的那种幸福快乐的感觉,和鸣是从来没有的,这些只能说明我是爱牧的,深深的爱着他,我对鸣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如果鸣爱我,如同我爱牧一样,他一定会很痛的。这三年多,他的世界里只有我,我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不敢想……

  和牧开始的几天都是在假期,今天和牧在同一间课室,我俩刻意的分开了坐,几乎有一节课的时间我没有抬头看他,没有勇气没有胆量,一切的一切好像在做梦似的。甚至课间我推丹出教室的那一霎那,我心里仍是羞怯的,这就是真正的恋爱吗?

  中午我们四人吃饭的时候,牧又恢复了他以往严肃正经酷酷的样子,和昨天仿佛两个人。

  晚上11点,和牧约在林荫道上,他吻我的时候,我全身都是酥麻的,他的手又不规矩了,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当牧把舌头伸进我嘴里时,我吓了一跳,紧闭着嘴唇要紧了牙关,牧说句傻丫头,趁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舌头已经伸进来了,和牧亲密让我迷茫,我不知道该怎样去看待他那种行为,鸣从来都是很规矩的。我觉得牧有些可怕,他好像比鸣更成熟老练,我问他,我们是不是太快了,牧说那是因为太爱我,恨不得把我融到他的身体里,这样他走到哪就能把我带到哪,最好能把我变成他手心的一条掌纹,随时他都能亲吻,一辈子都会刻在手上,越老掌纹就刻得越深。

  牧说明天去暗房瞧瞧,我知道他是摄影协会的会长,他们有一个冲洗照片的暗房,可我很犹豫,牧今天的冲动让我有些接受不了,我有些怕他,我虽然爱他,但我不能因此迷失了自己,我必须保护自己,要不然我我会遍体鳞伤的。

  今夜的想法和昨天甚至一个钟头前都不一样了,我要时刻写点东西,让自己保持清醒。

  1997年12月3日

  早上一起来,心中满怀柔情,昨天对牧的那种恐惧感突然一下子消失了,反而渴望着他,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感,真正的爱是不受控制的,即使自己加倍努力要压制住,都变得不可能,我该无憾了不是吗?因为我找到了真爱。

  晚上牧穿了件灰白毛衣,很帅气,我穿了件淡黄色的毛衣,在教学楼的镜子前,牧说:“金童玉女,我俩真配,衣服配,白白的牙齿也配”。课后我们约定去了摄影房,他先上去我后上去,他把灯全熄了,黑暗中他吻着我,一会很疯狂一会很温柔,他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摸我的咪咪了,还解开了我的上衣,开了盏小灯,把头埋下去亲,嘴里还在说,好漂亮好香之类的话,我有点不知所措,想要制止他,但好像制止不了,我好像太纵容他了。

  我问牧:“是不是谈恋爱的男女都会有这些亲密行为,男生是不是对女生的身体都很感兴趣。”

  牧笑了,说:“尘儿,我觉得我需要给你上上课,当然首先我得申明,我是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和女生有这么亲密的行为,但我至少看碟看书比你懂得多,我也是初步实践者。第二,你要相信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这个最重要。”

  牧问我:“尘儿你不会是以为亲吻了就会有孩子吧。”我说我才没那么笨呢,牧说,嗯,那你还有得救。我问牧什么意思,牧说你自己想想你在酒店实习问的那些傻问题,都不知道你停留在哪个年代。

  牧捧着我的脸,轻轻的吻了下我的脸颊:“宝贝,我爱了你这么久,耗尽了我的心思,我以为我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你,但现在我能抱着你亲着你,是正常男生都会有反应的,对你如此,是因为爱你,爱你的一切,也好奇你的一切,包括你心里的身体的,虽然我不知道别的人恋爱会是怎样的行为,但我是情不自禁的,我知道底线在哪,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不会吓着你的,你要相信我。如果你爱我,你就和我一起去体会恋爱的滋味,心里的还有身体的。”

  平时一本正经,话也不多的牧说出这些话,还真不像他,不过我第一次听他叫我宝贝,好喜欢牧这么叫我。

  竟然牧这么说,我相信牧是不会伤害我的,我是不是应该放开点呢?要不每次亲热,心里老是疙疙瘩瘩提心吊胆的,又害怕又渴望,真折磨人。

  如果如牧所说,我和鸣,那叫谈恋爱吗?

  1997年12月5日

  剪了头发,英和丹说不好看。后和丹去了410男生宿舍传达明天改教室上课的通知,男生都说好看,没留神牧进来了,我赶紧蒙住头,牧凑到我耳边说,真好看。我高兴坏了,不过感觉,有些男生是不是察觉了我和牧之间的恋情呢?还是我多想了?

  这几个晚上老睡不着觉,老想着牧吻着我,抱着我的感觉。关于鸣,我不敢多想,如果我有一天我离开牧,我相信他会比鸣勇敢的,但离开鸣,我不知道鸣能不能承受。唉,算了,不想,一切到寒假再说吧。

  1997年12月6日 星期六 晴

  和金约好去天河体育中心到乒乓球,十点多才出发,外面台已经满了,只好到保龄球馆打,和金打了两局,呵呵我赢了。昨晚失眠了,今天有点累。回金的住处做饭,丹很能干抢着做菜。我在房间休息,睡不着,下楼CALL牧,他和他弟弟在北京路,约定今晚八点在华师天桥等,今晚去华工看通宵电影。

  真是sorry.做饭洗碗丹全包了,我真是累垮了,下次下次一定好好表现。

  八点钟在车站等车,牧就在后面,他刚到,抱着我重重的亲了下,担心被同学看见,我们决定去华南理工大学。晚上看的是《泰坦尼克》,欣说很好看,可一个晚上,除了对船沉下去时人像蚂蚁似的往下掉有点印象,其他都不大记得了。

  牧也是无心看电影的,一直抱着我又亲又啃的,但牧把舌头伸进我嘴里时,我也战战兢兢的感受着,经牧那晚的点拨,我好像也稍稍放开了,享受着牧带给我一切的快乐,享受牧划过我身体带来的异样感觉。

  夜晚有点冷,牧把我整个包在他的大衣里,耳边有牧一直在叫着“尘儿宝贝。”

  从影院出来时,牧带我去喝早茶。牧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这也是和鸣的不同,鸣无论大事小事都问我的意见,而牧,则精心为我安排他的一切,似乎迫切的想让我体验他为我准备的所有快乐的事情,还有他的柔情,他的狂野。

  广州的早茶很丰盛,牧,没问我的意见从餐车上拿了早点,小心翼翼的把鱼片粥的葱花挑出来。我托着下巴认真的看着他,看着他轮廓清晰的脸,牧竟然有些脸红,我们用眼光锁住对方,爱情如此真实。

  牧把粥放在我前面,还不忘吹上两口,我知道他怕烫着我。我喝着粥,换成牧认真的看着我,我也有些脸红,牧用手揉揉我的鼻尖,我知道,他迷恋我孩子气的喜怒哀乐。

  我问牧,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牧说,在佛山酒店实习的时候,次次喝早茶,你基本都点这些早点。

  感动。。。。。。

  恋爱真好,有牧真好。

  1997年12月7日

  睡了一整天,很累很困,从早上8点多钟睡到下午4点半,醒来后有点感冒,风特别大,我的床刚好在风口,一开门就觉得冷。

  一整天不见牧,想他了,下午和丹在图书馆,看不进书,还有点困。原想CALL牧,最终还是去了他们宿舍,409没人,去了408,阿文在,他刚买了音响,在他听了半小时,409已锁了。在410聊了会天,便下楼,去书亭呆了会,准备CALL牧,牧刚好在门外,好像每次他都是这么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说他刚刚去了5楼找我,想看看我,知他的心如我的心这般,我很开心,牧说他会很用心对我的。他问我找他何事,我恼他了,牧不明白我何事恼他,我自己也说不明白。

  1997年12月8日

  老是不想写日记,一提笔就会想起和鸣、牧之间解不开的心事,但又不想遗漏我对牧的丝丝点点,那份爱或许只能维持一年半载或者几个月,它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光环,我难以对牧承诺什么,在鸣和牧之间,鸣或许才是我最终要停泊的港湾,虽然牧说我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但我很清楚,在鸣心中,我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牧不同,或许我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我复杂的家庭他很难介入。

  牧晚上想约我出去,但我一直和丹在一起不方便。他说请我们吃宵夜,我知道他只是想和我多呆一会而已。

  1997年12月10日

  天气冷了很多,穿了两条裤子,或许生命中有了牧,我才能过得轻松泻意。

  即使白天在上课,也能够感觉到牧的眼光在关注着我。其实有很多问题要我去想,逼我去想,但我都逃开了,我的眼里只有牧,牧眼里只有我,我恣意的享受着牧给予我的爱。我有时挺害怕牧过于在同学面前表现他对我的关心,还好,基本在同学面前,牧还是那个正儿八经酷酷的样子,牧在同学们面前的表现,也没让我尴尬。

  昨晚我告诉丹,关于我和牧。我看出她的痛楚,我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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