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之汉|小三:菜刀从大婆手里飞来……
他的老婆非常厉害,他每天下了班,都不能出门。同事朋友的聚会,从来不敢参加,只能待在屋里做家务。对于陌生女人,别说讲话,就是多看两眼,心里也会产生罪恶感。
即便如此,他离婚的心也仍在动摇,他唯一的小小心愿就是:“希望老婆能够对我好一点儿。
采写:记者张庆
讲述:括连(化名)
性别:男 年龄:35岁
学历:高中 职业:业务员
括连(化名)很可怜。单薄的身体,让人立刻冒出营养不良的联想。
“结婚前,我蛮精神,身体也好。结了婚后,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整天挨打,每年都在瘦。”也许是没吃好的原因,括连说话连底气都有些不足。
陪括连来讲述的,也是一个男人。我问他:“你和括连是什么关系?”他回答说:“我们是同事。”
括连抢着说:“我和他特别谈得来,因为我们情况非常相似。”
那个同伴连忙伸出胳膊,一边向我展示上面的伤痕,一边对我说:“你看,这就是我老婆砍的。”
“你们真是难兄难弟啊。”我感慨到。
括连和他的同事拼命地点头。
婚前,她对我爸爸非常好
那天白天,我老婆跟我一言不合,就拿起菜刀向我丢过来,我的头一偏,菜刀正好插在衣柜上,整个刀身还在不住地颤抖,就像电影里的危险镜头。
我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这日子无法过了,就给你发了短信,要求讲述我的经历,争一口气。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妈妈就离婚了。我爸爸是普通工人,工资不高,省吃俭用一手把我带大。从小,我就非常孝顺父亲,发誓一定要娶回一个和我一样孝顺爸爸的媳妇,陪伴爸爸安度晚年。
18岁以后,家里没有钱再供我读书,我就出来做事了。1996年,我在汉口一家商场做事时,认识了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她什么都好,就是嫌弃我爸爸太不修边幅,我毫不犹豫地和她分手了。
后来,我又陆陆续续谈了几个女朋友,最终都是因为她们对我爸爸不好,而不得不说拜拜。这个时候,暴霞(化名)突然开始追求我,这让我非常意外。
暴霞是我的一个街坊,没有工作,比我小1岁,此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她。暴霞对我爸爸非常好,每天嘘寒问暖。我爸爸病了,她亲自煎药,还天天端茶送水。虽然我对暴霞没多少感觉,但我想感情这种事是可以培养的,对我爸爸这样好的女孩,可真是打着灯笼也不一定找得到啊。
确定恋爱关系后,我和暴霞很快就结了婚。一开始,我和她商量,我们不要孩子。因为我们经济条件不好,我的事业根基也不牢靠,要了孩子也养不好,暴霞同意了。
可是,街坊们却不这么想。他们总是当着我们的面,你一言我一语,说我没有这个功能,听得我们气死了。暴霞说:“干脆我们咬咬牙,把孩子生了吧。”
于是,我们的儿子出生了。
婚后,我晕倒在路边
没想到,孩子出生后,暴霞翻脸比翻书还快。她以为孩子的出生,足够让她在这个家占据牢固的地位,就完全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
她开始什么事情都不做了。每天,我辛辛苦苦上完一天班回来,还要给她做饭,带伢。我们的伢,一岁之前完全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我不仅要上班,还要经常请假,带孩子去看病。
刚开始同事们都不理解,为什么家里有个不上班的老婆,我还要这么忙。后来,同事们了解了我家里的情况后,都对我抱以无限的同情,纷纷帮我分担工作。
暴霞越来越胖,结婚前她只有40公斤,现在她有70公斤。我则越来越瘦,结婚前差点就到60公斤了,现在才50公斤过一点儿。
暴霞对我爸爸的态度,也发生180度大改变。我不在家时,她连地都要我的爸爸拖,自己坐在一旁看。真是可怜我那老父亲,不仅没有媳妇孝顺他,还要受这样的罪。唉,都怪我。
2000年,我改行从事销售,收入有了很大的提高。在暴霞的威逼下,我的工资全部上交,不留一分钱。
我对她说:“我每天要坐车去上班,在公司还要吃午饭,你不给我钱,我吃什么呀?”暴霞听了,只是鼻子哼了一下。
还好我们公司每个月的50元交通费是单独发的现金。我每天早上不过早,中午花1元钱吃5个小馍馍,也能过生活。下班后,我饿着肚子回来给她做饭,可以顺便吃一点儿。晚上,她要是饿了,我还要爬起来给她做夜宵,自己也可以跟着再吃一点儿。
就是这样,她还老搜我荷包里的钱,生怕我藏着了。有一次,我为了试探她,专门把一张100元的假币放在包包最外面的拉链里。结果,第二天早上,钱不见了,正好有人上门收费,暴霞把钱递给对方,对方马上说:“假的,换一张。”
后来,我跟暴霞说:“包包里有的钱是货款,你要是抽了一两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搞错了,蛮不好。”暴霞不以为然。
长期吃不饱的日子,让我严重营养不良,生了不少病。有一次,在送货时我晕倒在路边,后来被同伴扶回了公司。从那以后,公司为了照顾我,再也不让我送货了。
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我从来不责备暴霞,我觉得要想让她改变,就得以身作则,只有我自己做得更好,才能感化她。我对她的父母比以前更好了,到她家里忙前忙后,看见事就做。结果,她狐疑地看了我半天后,说:“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心里是不是有鬼?”我真是跳到汉水里也洗不清。
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有一年,我们公司来了一个同事,女的。她做事蛮认真,和我一起跑卖场。刚好不巧,我们一起站在公汽站等车,被一个开的士的街坊看见了。街坊回家后,开玩笑地跟我老婆说:“你屋里老公蛮闪咧,跟一个妙龄少女手拉手。”
这一下,我屋里简直就是地震加雷劈了。暴霞又打又骂,闹得不可开交。街坊一看玩笑开大了,赶紧跑过来跟她说:“我只是开个玩笑,暴霞,你千万莫当真,冤枉了括连!”
话说出来容易,收回去就不容易了。暴霞跑到我们公司,盯着那个同事看了半天,然后就开始说些难听的话。后来,女同事做手术住了院。暴霞居然问我,是不是我让女同事怀了孕?
我的天哪,就是借我1000个胆子,外加金刚护身之衣,我也不敢哟。有暴霞这样的老婆看着,莫说跟陌生女人说话,就是多看两眼,那也是天大的罪过。
我每天下了班,都不能出门。同事朋友的聚会,从来不敢参加,只能待在屋里做家务。
这样的日子,真的让我快要崩溃了。我专门偷着去咨询了律师,律师说最多只需等待半年的时间,我们就可以离婚。
回家后,我不敢直接跟暴霞说,只敢把想法跟暴霞姐夫说。结果,暴霞突然一下子变好了。我一回到家,她就亲热地说“老公,要吃什么呀?”“老公,要不要我跟你捶捶背啊?”“老公,你早点休息啊,明天还要起早哦。”
搞得我受宠若惊,两条腿子直发抖,我太不习惯了。
结果,还没有过一个礼拜,她又还原了。我跟你发信息那天,就是她拿着菜刀硬逼我跟她做夜宵,我实在是身体不舒服,不想做。后来,菜刀甩过来了,我还是乖乖做了。
其实,如果不是实在忍受不下去了,我也不愿意离婚,我不想儿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何况,暴霞又没有犯原则性错误。但是,我的忍耐真的已经到达极限了,我很怕哪一天我没有躲过飞来的菜刀,那会是怎样的结局?
括连唉声叹气,他的“难兄难弟”也跟在一旁垂头丧气。
一周后,我再次收到括连的短信:“昨晚矛盾升级,面对光闪闪的菜刀,我已失去感觉,终于明白农夫和蛇的故事。”
[记者手记] 想起苏格拉底
想起苏格拉底的话:娶到一个好妻子,你可以得到幸福;娶到一个坏妻子,你会成为哲学家。
括连还没有成为哲学家,可见暴霞还不是那么坏。或者,括连在没有填饱肚子之前,还来不及追求精神上的食粮。
别人问苏格拉底:“为什么要娶这么个夫人?”他说:“擅长马术的人总要挑烈马骑,习惯了烈马,其他的马自然不在话下。我如果忍受得了我妻子,就能和天下所有人和平相处了。”
我问括连:“为什么仍然留恋这段婚姻?”他说:“在这样的婚姻中,总得有一个人受罪,如果我贪图享受离了婚,就变成儿子受罪了,我不能太自私。”
苏格拉底是为了挑战自己,括连是为了保护孩子“牺牲”自己。
挑战的结果是,苏格拉底在妻子的怒吼中升华了自己的精神。对于“牺牲”的结果,我希望是暴霞能重新让丈夫感受到女人的温柔和体贴,找回男人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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