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之汉|爱情小文章:我和公gong在厨房:椅子上有按摩棒坐下去…… – 女娲之汉

女娲之汉|爱情小文章:我和公gong在厨房:椅子上有按摩棒坐下去……

  1.

  舒曼和张谷在许多人眼里无疑是一对情侣,因为,他们一起吃饭、逛街、睡觉、玩游戏。如果人还不是恋人的话,那真是太野蛮了。

  但自从吴鹏第一次见到舒曼时起,他就企图改变这种关系。他问斯曼:“那男的是谁?”“为什么会这样?”

  他愣里傻气的,很有攻击性,谁听了也不高兴。

  舒曼心里冷笑着。最讨厌阿谀奉承的人。

  哪个。她明知故问。

  总是在你身边徘徊,又小又瘦又漂亮的她。

  我的男朋友。没看见吗?”

  “不。”

  “那是什么?”

  像姐妹。

  谢imanman再笑,Wu Pengshui救母亲的时候已经笑过一次了,让她稍稍醉了。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喝醉的时候很少笑,也可能哭。

  吴鹏酒喝得比她少,所有的谈笑都要镇静些。这使他从舒曼那里得到一些好感。

  至少这个男人不是借酒闹事。痒啦,痒啦,痒啦,痒啦,痒啦,痒啦,痒啦,痒啦,痒啦,痒啦,痒啦,痒啦,痒啦,痒啦……

  “哦,你猜错了。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不相信那个问题。“俗话说,只有男人的嘴唇红白嘴唇,这句话非常可爱。

  “不要问那个人。你不会喜欢他的。吴鹏信心十足地看着舒曼。

  这时舒曼也认真地看着他。一刹那,他们便成为了显而易见的一对八字。

  “即使是长得帅的男人,大脑里也会有一些不自信的话。

  斯曼开始调情了。她的花花公子通常放一桶冷水考验他。一般长得帅

  的男人没有贞淑。

  你一定打对了,在Wu Peng下眼皮一直发问吗?”

  谢曼在桥上竖起一条围巾,朝球的方向走。

  张谷与一群人吵吵闹闹,身体动作逐渐与他们同化。真是妈妈啊!

  在他耳边ShiManMan边说着”走吧! “

  带我回家。”

  不久以前,这些少女们就顺从地说:“因为过去太累了。”

  谢imanman book Wu Peng自豪的挥手再次相见吧。

  我只好打瞌睡地笑了。弄得不可开交。

  之后,Wu Peng和ShiManMan都很熟悉,他们便关闭在同一个床上尽情地问她床单,Wu Peng。”那天你怎么这么着急,黑娜再也见不到你了。”

  谢imanman笑着说:“在《诗经》中必须要承受不住你那时候的样子。”

  这是完全没有缺点的。一对男女都沉溺于天衣无缝、自然相映成趣。他们可能是没有别的出路了,在男子比赛中两人闹得正欢。

  2.

  另外,一群人的眼里一定是ShiManMan和Wu Peng情侣。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玩游戏,一起听。如果不是这对情侣的话,就太乱套了。

  然而他们终究不是情侣。

  施曼曼坐在吴鹏的副驾驶上补着妆,吴鹏的眼睛盯着前方一个接近一分钟的红灯。和他们并排的另外一辆车内坐着一对中年夫妻,妻子指着他们对丈夫说:“看!那两个人多般配!”

  丈夫扶下墨镜,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扶上墨镜,一言不发。长久的婚姻生活让这个家里的丈夫习惯性的不发表任何意见。

  这对于妻子来说并没有什么收益。她觉得丈夫给自己空留了许多迷题。她被这些迷题消耗,日趋暴躁。

  同样陷入相似烦郁的是吴鹏。他猛然间闲来无事般的问施曼曼:“张谷到底是你什么人?”

  施曼曼“噗”了一声。她正在翻着眼皮,对着镜子化内眼影,露出女孩子化妆时该有的那点丑态。但施曼曼化妆时的丑,在吴鹏那里也可能还是美的。男人在做男人该做的事情时很性感,女人在做女人该做的事情时也会很性感。这听起来似乎充满着直男直女们狭隘的审美。但千古以来,发生在异性恋之间的吸引力,也许有很大一部分就靠着这一层神秘的性别壁在死撑。

  施曼曼一边化妆一边反问他:“你怎么还在这个问题上匍匐不前呢?你不是说他是我的姐妹吗?”

  “我看他就是你的一个舔狗。”

  “差不多吧。人家也没舔我,就是相互备胎吧。”

  “舔狗舔到最后可是一无所有,但备胎备到最后,就分睡过的,和没有睡过的了。”

  施曼曼“咯咯”的笑了一声,表示吃他这套幽默。然后无声了,专心的化她的妆。

  一分钟的红灯过去了,吴鹏只好踩了一脚油门,离开这个敏感话题的初始地点。

  汽车在风景宜人的景区里穿行。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临行之前施曼曼跟吴鹏在微信里暗示,周末一个人待在家里挺无聊的,想找个新鲜的地方玩玩。

  吴鹏很流氓的回:“什么地方有那么好玩?还不就是换一个地方啪啪啪吗?”

  施曼曼扔了一个变态的表情包给他。

  吴鹏说:“我带你去新开发的湿地公园吧?”

  施曼曼说:“好啊,我是你带过去的第几个女人?”

  “第一个!”

  施曼曼笑了,又扔了一个变态的表情包给他。

  从头到尾都是愉快的。即便是最如假包换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补好妆的施曼曼活跃的举起手机,对着窗外的风景自拍,拍完举给吴鹏看:“好不好看?”

  吴鹏心不在焉的回:“好看。”

  “真讨厌!你都没看。”

  吴鹏严肃的转着方向盘,他的性格里,有这么一股该死的轴劲儿。

  “你到底跟张谷睡过没?”

  施曼曼淡褐色的眼睛瞬间更淡了一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眼眸中熄灭。她应该早点料到,她逃不掉这个问题。

  她轻轻叹息着说:“没睡过。”

  吴鹏的心揪起来,他蠢爆了,他破坏了一切。

  施曼曼比他先振作起来,问他:“怎么了?你不信?”

  “没有!”吴鹏连忙否认,“我在想我能问出那种问题也是脑残!”

  施曼曼笑了。她那么爱笑,总是笑。吴鹏心想,再也遇不到像她这么好的女孩了。

  然而施曼曼一直笑,脸上的妆都被她笑花了,她一边抽出纸巾擦晕出来的眼线,一边说:“别闹了!你怎么什么都敢信?我跟张谷看上去像是没睡过吗?当然睡过了!那么显而易见,亏你问得出来。”

  3,

  施曼曼和张谷并肩走在商场里。他们身上各背一个包。施曼曼的包里装着化妆品。张谷的包里装着雨伞,纸巾,水壶,镜子,甚至卫生巾……

  按张谷的说法,万一走在路上一不小心施曼曼突然来大姨妈,那岂不是麻烦了,长期带着比较好。

  施曼曼经常毫不领情的提醒他:“你成功的把暖男和娘炮边界线擦糊了。”

  张谷听到“娘炮”这个词竟然是不会生气的。这就是最离谱的地方。

  “害!她们都这么说我,我都习惯了。”张谷遗憾的叹一口气,那样子像听到别人说“你这个包包真难看”,而不是“你这个包包真娘”。

  “她们是谁?”施曼曼见他那么冥顽不灵,顺杆转移话题。

  张谷一边跳脚一边解释:“你可别误会,她们只是把我当闺蜜。那几个你又不是不认识……”

  施曼曼苦笑,又多加一项提醒:“解释归解释,别学仙女跳脚。”

  施曼曼怀疑,正常男人会愿意自己被所有女人当成男闺蜜吗?要是她被哪个男人当兄弟,她可不愿意。

  施曼曼把性吸引力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上。这让她在女人堆里不是很吃香,她没法跟张谷的“闺蜜们”交上朋友,她们往往当着张谷的面,这样议论施曼曼:“你的那个朋友婊里婊气的,你要小心点她。”

  施曼曼听说后,笑着反唇相讥:“就那几个被男人伤害后大半夜跟男闺蜜发长语音,满世界找人同仇敌忾骂渣男的妹子吗?这么弱,那没关系。”

  每当这时,张谷便表现得哪方都不站边。他对施曼曼是没有偏爱的。甚至常常觉得,那些大半夜找他哭诉的女孩们,有一种平易近人的可爱。施曼曼并不可爱,她总能自处。一个感情生活独立到总能自处的女孩,在男人那里是可爱不起来的,这对他们是一种挫败。女孩子们最好个个保持脆弱,不然男人哪里来的乐趣和优越?

  施曼曼拎着两条裙子,依次比给张谷看,问他:“这条好看,还是这条好看?”

  她今天有点反常,平时跟张谷出来逛街只是为了应付周末。今天却不知疲倦的挨家挨户的试裙子。一定要买到一条裙子,像是过几天就要穿着它参加女团比赛,准备出道。

  张谷茫然的看了这两条裙子一眼,选了其中一条露肩短裙。

  “这条吧!你肩膀好看。”

  施曼曼不甘心的问:“那这条收腰长裙又做错了什么?”

  最终两条裙子都被她拿进试衣间里试,两条穿出来都很漂亮,但仔细对比,又都有差强人意的地方,让人产生一种全买浪费,单买会后悔的心情。

  施曼曼角度刁钻的说:“其实两条都不值得买,因为两条都有硬伤。你看,短的露肩的那条显胖,长的收腰的那条显黑。”

  选裙子真应该列为女人一生中的十大命题之一。永远选不到真正的真命天裙,是女人的宿命。

  但施曼曼最终毫不犹豫的让服务员包了那条长裙。

  张谷不解的问:“为什么?”

  施曼曼答:“我不能错过第一眼就看中的那条。”

  4,

  晚上,他们搭地铁回家。张谷的家离施曼曼家很远,施曼曼会在一个折中站让张谷回去。

  张谷有时候不肯。

  不肯的时候,这对男女的对话就会变得很暧昧,暧昧到不堪入耳的程度。

  施曼曼会说:“别了,今天不约。”

  张谷说:“上个星期你也这么说,怎么又不想约了?”

  “没心情。可能我老了,约不动了。”施曼曼说了句明明白白的谎话。

  25岁的年纪,身体是渴望给出去的。就像16岁时第一次滋生的爱欲一样,整个心都渴望给出去,给谁并不重要。人们习惯性的替最初的爱情说好话,赋予它纯洁,圣光。然而冷眼旁观,它依然是那种令人失望,经不起推敲的样子,依然只是一种别无选择的安放。

  施曼曼度过她非常糟糕的25岁生日,手头上一段称得上爱情的恋情都没有,也从未遭遇过一次形同爱情的遇见。到头来,只有张谷。

  “真他妈离谱!”施曼曼醉得大块大块的流眼泪。她说脏话的时候,声音不大,让人误以为她不是在骂街,只是在感叹。

  张谷替她抽纸巾:“别哭啊,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买给你。”

  施曼曼将一根根修长的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红着眼睛对张谷玩世不恭的说:“算了吧,你给不了,我要的是男人。”

  张谷笑起来,那一刻,他不娘了,撕开色胚的一面说:“我不是男人吗?”

  事情就是那样发生的。从闺蜜变成了炮友,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堪,难堪到了极点,就麻木了。对于施曼曼来说,这种糟糕的男女关系,只是重复上一段的糟糕而已。

  “我并不是介意你跟别的男人睡过……”吴鹏在湿地公园的那次约会上试图向施曼曼解释,以缓和他们尴尬的气氛“我只是觉得,为什么你连张谷都睡得下去?”

  哈!这种解释当然不如不解释,它刺激出施曼曼刻薄的一面,吴鹏眼睁睁的看着她对自己冷笑:“不然我应该睡谁?不如你给我推荐一个?”

  吴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只差没有直接说:“如果没有合适的,你就不能洁身自好吗?”

  施曼曼几近叛逆的笑出来。他们还没有开始正式的相爱,就已经开始相互伤害了。

  “其实我们真的有能力选择睡谁,选择遇见谁吗?”施曼曼认真的问吴鹏,“为什么我们一个个要荒废年华的同时,还要荒废肉体?”

  吴鹏觉得,方圆百里,最大逆不道的一个女孩子,就坐在自己身旁。

  “我得承认,”施曼曼说,主动的说,“那些女孩子说的有道理,像我这样的人,确实挺婊的。”

  5,

  “胡说!”张谷打断了她的思绪,地铁的一个刹车将他瘦薄的身体轻易的就晃出了一个摆弧,“你才不老呢!你看起来就像18岁……”

  施曼曼仰起头,看着车厢内镶在广告里的红色走字牌,露出都市女孩特有的疲惫感,她自言自语似的说:“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该结束了……”

  “我们……什么关系?”张谷的表情的冻起来了。

  “你说呢?”施曼曼扭头看着张谷的眼睛。

  张谷冻住的表情再也无法恢复,他避开施曼曼,也去看那行走字牌。

  走字走完一个站点,比平常更漫长。

  张谷对施曼曼说:“不是说好了吗?我们彼此找到心爱的人之前,相依为命,谁也不离开谁。”

  “对啊,多恶心的约定。”

  “你是这么理解我们的关系吗?”

  “差不多吧!”施曼曼遗憾的告诉他。

  张谷满脸通红,气恼和羞愧同时在他的脸上发生着作用。他准备要跟施曼曼吵一次架了,他们平时从来没有吵过架。像那种正常男女之间的矛盾从未在他们身上发生。张谷心里都明白,没有矛盾只是因为施曼曼对他毫不关心,而自己也没有任何立场以及自信来表达对施曼曼的在乎。

  忽然间他赤红的脸色变成惨白,吵架的心情荡然无存,只惊恐的冒出一句:“你……该不会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吧?”

  施曼曼没有回答他。眉毛被她痛苦的拧成波浪状,

  原来她也会为即将失去张谷而难过。

  张谷的脑子嗡了一下。

  走字牌已经走了许多站,他们中一定有一个人坐过了。

  “害!”张谷虚弱的叹了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说,“也好,大不了我们以后做回闺蜜呗。”

  “我们以后真的还可以做回闺蜜吗?”施曼曼残忍的问。

  “你总该不会到家就把我删了吧?”

  “那不会。”

  “那我可以删你吗?”张谷开玩笑似的说,“你虐了我这么多回,最后一次换我虐你总可以吧?”

  施曼曼温柔的看着张谷,说:“可以。”

  两个人的气氛逐渐缓和。事实证明,张谷有办法做到的事情,吴鹏不一定行。只不过他是两条裙子里,不被待见的露肩短裙。

  张谷最后问了一声施曼曼:“他会像我这样爱你吗?”

  施曼曼认真的回答他:“不会。”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张谷的心,严格来说,是从这个答案才开始彻底变凉的。

  对比那天在湿地公园里的吴鹏,就显得有一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当然不会想到,施曼曼私底下是怎样对待他的。他还在为施曼曼是一个不知检点且毫无悔意的女孩而难过,这对于还没有完全确认关系的两个人,的确是一件很致命的事情。

  “看来我还是太自信了。”吴鹏苦笑着看着眼前这个令他心动,同时让他无能无力的女孩,“如果我让你足够喜欢的话,有些事情你就不会这么坦白。”

  施曼曼低着头,自顾自的向前走了几步。她发现吴鹏没有跟上来,转过身看向吴鹏。

  施曼曼严肃的问了吴鹏一个问题:“你现在对我有点膈应了,是吗?”

  “有一点。”

  施曼曼于是也露出跟吴鹏相似的苦笑:“如果我让你足够喜欢的话,这种事情你也不用这么坦白。”

  6,

  施曼曼终于穿着她那条新买的连衣长裙,婷婷袅袅的出现在吴鹏面前,是整个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

  他们差不多一个整个夏天都黏在一起,断断续续,无名无分,却十分快乐的在一起。

  没有人去确认或者捅破,这到底是一层什么关系。

  似乎自从他们第一次谈到“喜欢”这个词,产生过一系列不愉快的经历后,便默契的不再触及这个话题。

  那天下午,连衣裙只是在施曼曼身上穿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吴鹏脱在了他公寓的沙发里。

  这间公寓从吴鹏租下来那天起,只有两个女人来过,一个是他妈,一个是施曼曼。

  吴鹏并没有把这件肉麻的事情告诉施曼曼。他甚至不知道怎么跟施曼曼说动人的话了。他变得如此笨拙。

  从前他是很能跟女人说骚话的,他差不多像个情圣一样,脱口而出,出口成章的说出大片大片的甜言蜜语。

  从前他还很排斥跟女人同居,排斥女人进入他的生活。他有一点洁癖,讨厌她们掉一地的头发,放一整排洗脸池的,东倒西歪的化妆品。

  然而他轻易的就可以忍受施曼曼。她喜欢看到她在自己公寓走来走去的样子,他喜欢她像个女主人一样,从冰箱里取出可乐,然后“嘁”的一声,拉掉了易拉罐的拉环,仰着头“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吴鹏侧着身子,像个美人鱼一样用毛巾被裹着下半身,笑着对施曼曼说:“你不打算给我来一瓶吗?我现在才是最需要补充体力的好伐。”

  施曼曼握着可乐,走到吴鹏身边,俯下身,亲吻着吴鹏,把嘴里含着的可乐一点一点的喂进吴鹏的口腔里。

  吴鹏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跟施曼曼说什么甜言蜜语了,至少有一半的原因出在施曼曼的身上。她已然是一个这么不可思议令人心醉神迷的小美人儿了,她这样的美人不需要再装点额外的,男人们已经在别的女人身上用烂掉的俗套的语言。

  “我们看一会儿电影吧!”施曼曼蜷在沙发上说。

  “好啊!”吴鹏从床上跨栏般的跳下来,挤进施曼曼的沙发里。

  “你想看什么电影?”

  “随便,来个喜剧,不用动脑子的。”施曼曼说。

  吴鹏用遥控器翻了一圈电影,纠结了半天。最终施曼曼决定性的说:“就看这部吧!徐若瑄演的。”

  “这破片比咱俩的岁数都大吧?”吴鹏说。

  “老片有意思。”

  他们于是抱在沙发里一起看片。时不时,他们会像傻子一样,齐声笑着;时不时又一齐吐槽,那傻气的剧情。

  许多年以后,吴鹏还是会偶然回忆起当时的这个情景。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种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几近震撼的快乐感,和满足感。

  电影的镜头有一刻定格在徐若瑄那张美得不可思议的脸上,吴鹏不由得发出感叹:“徐若瑄的气质跟你挺像的。”

  施曼曼显得很吃他这一套恭维,笑着问吴鹏:“徐若瑄什么气质?”

  吴鹏想了想说:“又纯又欲的。”

  施曼曼“咯咯咯”的笑出了声,然后说:“这不是自然界形容绿茶婊的一个词吗?”

  吴鹏不满的说:“我发现你怎么老把自己的人设往婊那方面引?”

  施曼曼又“咯咯咯”笑着,然后无声无息了,继续专注在了电影的剧情里。

  施曼曼不反驳,总也不反驳。其他女人最避之不及的一种标签,她总是一副泰然处之。形同一个男人总也不反驳自己是个渣男,享受当渣男的样子,这就很值得令人抓狂,令人怀疑,这就是事实。

  7,

  生活在这个钢筋水泥建筑起来的城市森林里的男男女女,常常十分应景的生出一张张冰冷的脸庞。仔细想想,这么恶劣的环境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得以如此热切的相爱,彼此想念以及需要,是多么难人可贵,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惜这个道理在25岁的施曼曼和27岁的吴鹏那里,并没有产生多少效应。

  他们就那样大笔挥霍着,游戏着,轻易的让猜忌,嫌隙,世俗的眼光,去参与和稀释这份感觉,使它看起来那么的可疑。

  跟吴鹏在野球场打了三年篮球的一个哥们,听说吴鹏最近交了个这么来历不明的女人,不禁讪笑着说:“这种女人玩玩就好,要是敢娶的话,绿帽子戴一波。”

  吴鹏念他是自己的兄弟,耐心的解释说:“所以你交不上女朋友,漂亮就是原罪吗?”

  “漂亮不是原罪,难道丑是吗?”这位兄弟反驳道,“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堂堂一个帅哥被一个美女吃得死死的。看来还是对面的道行,高你一筹。”

  吴鹏只好咧嘴一笑:“男人还怕被女人玩?!”

  兄弟拿出一张网图,指点江山似的说:“你看,当女人玩你电脑时,她是傻白甜,当女人玩你感情时,她是爱因斯坦。记住哥们送给你的六字箴言:别娶,别放感情。不然有你后悔的!”

  公平点说,吴鹏并没有太在意哥们的话。有某一个时刻,吴鹏甚至怀疑,就算施曼曼让他去死,他脑子一热,也是有可能真的去死的。这种强烈的,危险的情感,有生之年也会出现在他这样一个拥有平凡情感的男人身上,这让他在以后人生里,每逢一想起来,都有点毛孔悚然。

  那天早上,吴鹏从睡梦中醒来。他一口气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闹钟在7点钟响了一次也没有把他吵醒,他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和满足。

  他醒来时,第一个动作,摸手机,第二个动作,摸床上的女人。

  他没有摸到床上的女人。

  吴鹏睁开眼睛,公寓里除了他一个活人,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

  他第一次把女人带进公寓,就遭到了一记被抛弃的感觉。

  “你去哪儿了?”吴鹏发了一条语音给施曼曼。

  “你醒了。”施曼曼问候道。

  “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语气不太客气。

  “干嘛?”施曼曼索性也发了一条语音过来,“起床气这么重?不许对我这么凶。”

  吴鹏果然是被她吃得死死的,只好软下来:“你去哪儿了?”

  “回家了呗。”

  “什么时候回的?”

  “昨天晚上,不记得几点了,你睡得跟猪一样。”

  “你没有留下来过夜??”

  “对呀。”

  吴鹏彻底醒了。他坐起来,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在你那里过夜?”施曼曼反问。

  吴鹏从床上爬起来,逐步向卫生间方向走去。

  “不要给我一种穿上裤子就走人的感觉。”吴鹏无不幽默的说,“我会害怕的。”

  施曼曼在语音里“咯咯咯”的笑,她的笑声经过电子传送的效果,显得更悦耳了。紧接着她也幽默的回:“别害怕,小帅哥,我们还是可以再约的。”

  此时的吴鹏已经走在了卫生间的门口,他看了一眼洗脸池。洗脸池的周围,没有留下哪怕一瓶化妆品。施曼曼把所有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开始在心里嘲笑自己了。与此同时,他觉得,事情已经不好玩了。

  8,

  施曼曼推着购物车行走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中间,从她的脸上,可以明显的看出,这是一个完全沉浸在恋爱中的女人。她买了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食材。女人一谈恋爱,就容易陷入贤妻良母的那一套窠臼中,哪怕是施曼曼。

  吴鹏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你在哪儿?”

  “我家楼下的超市。”

  “买什么呢?”

  “食材,都是一些吃了可以壮阳的。”

  “真可怕,还嫌我不够厉害呢?”

  施曼曼笑而不语,她正陷入两种调料的纠结中。吴鹏非常想在此时告诉施曼曼,他很想她,那种男女朋友之间,一天没有见面,就想飞过去见一次的想。

  但是他却文不对题的问:“你还会做饭呢?”

  “当然会了。”

  “还有什么会的?一次性说给我。”

  “太多了,一时想不起来。”

  “你猜我在哪儿?”吴鹏突然生硬的转移话题。

  “在哪儿?”施曼曼警觉的问。

  “你转过身来。”

  施曼曼惊讶的转过身,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有望见。

  “你……你在哪儿?”

  “哈哈哈哈哈!”吴鹏在电话里笑了,“闹你呢!”

  “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烦人啊!”施曼曼气恼的说。

  “如果我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

  “我会很慌,因为我没有化妆。最好不要跟女人玩这种惊喜。”施曼曼说。

  吴鹏把这句话听进去了,傻事他一般不会做的,何况这么做了也未必能招女人喜欢。

  不招女人喜欢的傻事,偏偏是张谷最擅长做的。

  最终莫名其妙出现在施曼曼面前的男人,是几天没有见面,憔悴异常的张谷。

  施曼曼匆忙挂了吴鹏的电话,有些惊慌的看着张谷:“你怎么会在这?”

  “就……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逛超市?”

  “你家没人啊。就撞个运气看看你是不是在超市。”

  “你……有事吗?”

  “我没事不能找你吗?”

  “你的包呢?”施曼曼惊讶的问。

  “你不喜欢我背,我就不背了呗。”

  如果张谷有超能力,可以刺探施曼曼内心的话,他会绝望的发现,施曼曼听到这种话,根本没有一丝感动,反而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好聚好散。”

  “我知道,我想好了,我从此对你不再有非分之想了,咱们就做朋友好不好?你怎么使唤我都行,你多一个人使唤,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啊!”

  “不是,这对你不公平。”

  “我要什么公平呢?你就这样三下五除二把我给甩了,那才不公平呢!”

  施曼曼心烦如麻,她实在不想对张谷说狠心的话。

  张谷试图上前挽住施曼曼的胳膊,像从前那样。施曼曼条件反射般的弹开了。这个动作足够伤害张谷了。

  即便是铁石心肠的施曼曼,也见不得张谷此时此刻,狼狈而卑微样子。她连忙跟张谷道歉:“对不起!”

  张谷快哭了,他是很容易哭出来的。

  “没有女人会喜欢我,对吗?”

  施曼曼没有回答他。她不擅长安慰人。她不擅长安慰人的主要原因,她不擅长撒谎。

  “你这样搞得我就是一个有了新欢甩旧爱的渣女。哎!!妈的,我就是很婊,我得认。”

  这句自白让他想起吴鹏那几乎带有质问的一句话:“你怎么老把自己的人设往婊那一方面引?”

  她当时的心情是难过的,是孤独的。她希望有一个人能帮她解释这一切,能帮她把人设往好女孩那个方向引。

  张谷却振作起来,恢复他那种娘娘腔的元气,他真是一个神奇的男闺蜜,一瞬间精神抖擞的问她:“我可以去你家吃午饭吗?我都好几天没有吃上一顿正餐了,反正你也买了这么多菜……”

  事情的最后就定格在施曼曼推着购物车,后面跟着一个张谷,两个人双双在超市里,像一对情侣那样买着菜的画面上。

  而这个画面,也永久的定格在了吴鹏的脑海里。

  他始终跟在施曼曼的后面,活像一个目睹老婆偷情却无能为力的“老实人”。

  真他妈糟透了!他在这个故事里的角色,搞不好才是那个奸夫淫妇里的奸夫。毕竟人家张谷排在他的前面。

  他像傻逼一样,站在酱料区边原地不动。他不经常像个傻逼。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27年的资深帅哥,他也不经常这样心碎。

  9,

  夏天真的结束了,秋风四起。他们所在的城市一旦进入秋天,夜里睡觉便立竿见影的凉起来,医院里很快就会出现一排感冒的人。

  施曼曼就是这群患有季节性感冒的病人之一。

  她拿着挂号单,一个人坐在候诊室里,眼神有些失焦的看着候诊室里的挂钟。

  她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给吴鹏打了电话,吴鹏的心情似乎很好,他说话的背景音像是身处一个非常热闹的街区。

  “我们老板终于良心发现了,组织了两天真正吃喝玩乐的团建。”

  “你现在已经在团建了吗?”

  “没有呢,我们正在踩点呢,哪里好玩去哪里。”

  “真的假的?这么牛逼。”

  “你来吗?可以带家属的!”

  “我算是你什么家属?”

  “女朋友呗。”吴鹏说,又加了一句,“反正他们也不会管你真的假的。”

  “哦!”施曼曼说。

  “来不来?”吴鹏问。

  “可以啊。”施曼曼说,“什么时候?”

  “明天。”

  “这么快?”

  “海边走起,晚上烧烤。”

  季节性感冒当然是最忌讳海风的,也不太有胃口吃得下去烧烤,施曼曼皱着眉头说:“会不会太凉了?”

  “怎么会呢,我给你带多一件外套!”吴鹏说,背景音突然多出一群人声,吴鹏紧急的说,“我得挂电话了,老大那边安排呢。”

  “嗯!再见!”

  “再见!”

  施曼曼握着手机,又失焦的看着屏幕里吴鹏的名字很久,直到屏幕自动黑了。

  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她和吴鹏始终没有办法走出关系中的某种瓶颈。她没有办法跟他说,她病了,需要一个人陪。他也没法跟她更近一步,甚至拒绝了她去公寓里给他做饭。

  他说,习惯了去外面吃,做多麻烦。

  他还说,他不喜欢公寓里弄得乌烟瘴气的,他有一点洁癖。

  施曼曼咬着手指,回忆起自己赌气的将所有食材一股脑的倒进垃圾桶的情景。她寂寞的爱着吴鹏。她没有想到,她需要这么寂寞的爱着他。

  吴鹏的车准时停在了施曼曼家的楼下,施曼曼穿着朴素,脸色憔悴的走了下来。

  吴鹏失望的说:“我还指着带你出去长脸呢,你怎么给我整一素颜?”

  “我素颜很丑吗?”

  “丑倒是不丑。就是你对我这事也太不上心了。”

  施曼曼有点难过,难过的点在于,她其实是化了妆的,因为面色太差,妆都盖不住了,被吴鹏这个直男误认为是素颜。

  团建的第一天,两个人就这样闷闷不乐的开始。

  到了集中营,情况变得更糟。施曼曼对吴鹏所有的同事表现得都很冷淡。出海的环节又落单,一个人要求躲在石堆后面避风。游戏环节,拒绝接受跟吴鹏跳双人舞的惩罚。晚上烧烤时,她特别不来事的楞在一旁,碳都不帮忙加一下,别人拿着烤架路过她身旁,她立刻捂着脸,躲着烟,没有礼貌的弹开了。

  差不多施曼曼身上最糟糕的地方,傲慢,无理,作,在这一天全部显现。

  不禁给吴鹏一种这个女人突然撕开了甜美外表下,另一张嘴脸的感觉。

  事态终于在吴鹏的男上司酒后三巡,当着所有人的面,开了一个很低俗的黄色笑话上爆发了。他开完这个笑话,自己仰头先笑,然后带动全场男男女女很给面子的跟着笑。猛然间,这个男上司一扫眼,发现施曼曼非但没有笑,还偷偷的冲他翻了个白眼。

  男上司无不讥讽的对吴鹏说:“你这个女朋友有点意思,平时挺难伺候的吧?”

  边上早就对施曼曼看不惯的女同事,阴阳怪气的附和说:“人家长得这么漂亮,当然有资格作一点了。”

  另外一个男同事替吴鹏打抱不平似的:“漂亮归漂亮,但我们家吴鹏也是个帅哥呀!”

  大家借酒撒疯,你一言我一语,攻势越来越猛,措辞越来越过分。施曼曼忍着脾气,到底还是看在吴鹏的面子上,没有发出来。她竭尽全力体面的站起来,说:“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酒店了。”

  吴鹏紧跟着站起来,也是一张青红紫白的脸,他愠怒的冲大家说了一句:“好了,你们别太过分了,我这马上就火葬场了。”

  这种话无意中又插了

  施曼曼一刀。

  注定今天晚上,施曼曼是哄不好了。

  10,

  吴鹏跟在施曼曼身后,两个在沙滩上,一深一浅的,一直走在了浪边。

  吴鹏的声音就着海风一起吹进施曼曼的耳朵里。

  “你不会真生气了吧?他们都是跟你开玩笑的。”

  这种哄法真的不如不哄。有些事情吴鹏始终是做不来的。施曼曼心情很沮丧,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跟他理论的斗志。黑暗中,她竟然悄悄的流了一小滴眼泪。

  她被这滴眼泪吓到了。曾经她对自己说,不要轻易的在男人面前流眼泪,流多了,流习惯了,就不值钱了。

  美女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活得更放肆。她们在某一方面比普通女孩承受的压力更多,她们有美女的包袱,对自己有更高的要求。

  即便要哭,也要好看的,美美的哭。而不是这种,真正伤心的,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屈的掉眼泪。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你今天有点不正常……”吴鹏哄着哄着,变成了抱怨。他跟同事们在本质上是同一个战营的,他也对她充满了积怨。

  “也许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些同事吧!”施曼曼负气的说。

  这一下彻底把吴鹏激怒了,他刻薄了起来:“我这些同事让你见笑了!”

  施曼曼平时伶牙俐齿,真到吵起架来,反倒谁也吵不赢。她听到吴鹏这么说,一时间也觉得自己一天下来,确实挺给他掉脸的。

  吴鹏借着酒劲,撒开来说:“你平时也不这样啊,你跟那些男的,不是挺会来事的吗?”

  “你说什么?”施曼曼就是再想给他面子,也忍不了这种话。

  “我说你跟那些男的!”吴鹏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重复了一遍。

  “我跟他们怎么了?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没有跟任何男人……”

  “是吗??”吴鹏打断了她,他不想听到这个女人跟自己撒谎。

  施曼曼的眼睛里噙着很深的眼泪,终于还是要掉眼泪的。

  她扭过身子,抛下吴鹏,准备往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吴鹏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撞进了自己的怀里。肉体和肉体的碰撞,那种生疼的体验,几乎和欢愉相似。

  他在她的脸上呼着气:“别任性!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

  施曼曼的心,疼了一下。她的泪水流进了吴鹏的衬衫里,她等着那些泪水流够了,直到她的声音不再发颤,才缓缓的说:“我可没有仗着你喜欢我,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吴鹏在心里说,哎,何止是喜欢,简直要生恨了!

  他们就这样相互的抱着,彼此寂寞的爱着,就是这样不可理喻,顽固的误解着。

  翻阅所有的爱情电影,观众们总是心生叹息,为什么他们不把话说明白,为什么有情人总能在不明不白的环节中错过。

  假如我们有幸完整的爱一个人,就会发现——没有用的,一个人不会懂得另一个人,否则孤独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爱情便可以治疗一切。

  事实证明,误解是我们理解其他人唯一的方式,不是在此处误解,就是在彼处误解,生生不息。

  11,

  更深的秋天来临了,大家像是跟季节一起长熟了似的,疲态和倦意挂在每一个下班的白领们的脸上。

  施曼曼在地铁里一前一后接到两个男人的电话。

  第一通是张谷打来的。他说:“嗨!你还好吗?我现在在上海。”

  “去上海干嘛?”

  “追爱呀!我在网上认识一个女孩,她在签名里写,最喜欢那种在大姨妈期间,会愿意给女生买卫生棉的男孩了。我寻思,这不是我嘛!”

  施曼曼笑了:“那你应该在签名上,多加一个竞争点:我会像多啦A梦一样,变出你想要的一切,即便你想要一片星空,我至少也给你摘下一颗星星来。”

  “害!你不是男人,你真是屈才了!这一身土味情话的功夫!”

  他们一起笑了。最后施曼曼说:“你要幸福哦!”

  张谷笑着说:“你怎么变得比我还娘了!”然后又哽咽了,情绪波动一如既往的浮夸,“你也要幸福哦!”

  第二通电话是吴鹏打过来的。

  他在电话里温情的问:“下班了吗?”

  “下了,正在回家的路上。”

  “在哪一个站?我去接你。”

  “干嘛?”

  “一起吃个晚饭呗。”

  “凭什么呀?”

  “凭你喜欢我呗!”

  “我喜欢你个大头鬼!”

  “真的,就吃一次饭,我过两天就要去上海出差了,要很久才能回来。”

  “怎么都喜欢往上海跑?”施曼曼无不惊奇。

  “还有谁?”

  “没有,一个朋友。”施曼曼学会了撒谎,“你不认识。”

  “那你答应跟我吃晚饭吗?”

  “行吧!我可要吃最贵的!”

  “砸锅卖铁也满足你。”

  最终他们只是在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面馆落了座。吴鹏说:“干嘛总这么跟我客气!”

  “没有客气呀,这里卖的是全城最贵的牛肉面。”

  “再贵也是牛肉面,敢不敢把我吃破产了。”

  施曼曼“咯咯咯”的笑了。她发现,他们不在一起的时候,不追名逐分,仅仅没脸没皮的当一对狗男女,彼此最可爱。

  施曼曼突然见解独到的说:“不要小看一碗牛肉面,世界上最不起眼的一种矛盾,只要把它最大化,那威力也是很恐怖的。”

  他们于是点了最贵一种牛肉面,要的是最贵的套餐,竭尽全力,报复性的,大吃一通。

  12,

  夜里10点钟,吴鹏载着施曼曼在城市里毫无目的的瞎跑。施曼曼也没有问他要去哪儿。

  就像那次选电影一样,最终还是施曼曼决定性的说:“去那块停着吧!那里没有路灯。”

  “黑黢黢的停在那干嘛?”

  “黑黢黢的才好搞事情嘛!”施曼曼笑着。很少能遇到比施曼曼更能开玩笑,以及开得起玩笑的女人了。

  确实那次,是他的男上司,实在是太低俗了。

  “你把车灯关了。”

  吴鹏停好了车,施曼曼这样要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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